“他不是應該在妖城嗎?先前蓐收所見的那個貴客應該就是他。”
玄冥道。
他可不想帝江因為這件事情而發狂。
“那家伙一直留在這里哪也沒有去過。”
一道聲音,如此熟悉。
“是你?!”
葉天驚道。
在眾人眼前出現的正是黑影。
“你真是好大的命,竟然到現在還活著。”
玄冥冷聲,聲音輕飄飄,落入黑影耳中。
他不知為何,眼前這人竟然給自己一種難以匹敵的錯覺。
哪怕自己只是身外化身,卻不應至于如此。
“我自生來十萬載,不知每日里要被多少人咒罵,可我一直存在,反倒是那些人,卻被冥冥天意給收去了性命。”
黑影笑道。
“你不過是天道的走狗,還敢在本尊面前出現,找死不成?”
玄冥冷然道,一手喚來一柄玄寒之劍,極致的冰冷,仿佛連影子都可以凍碎。
“把你這的雕蟲小技收起來,如果是你本體來了還有一些看頭。”
黑影冷然,囂張程度倒是與玄冥旗鼓相當。
“那就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讓我使用本身之力的資格。”
玄冥面若寒鐵,長劍凝霜。
“住手!”
就在玄冥即將發起攻勢的時候,帝江突然喝道,制止了他。
玄冥看向后者。
“我去把你的本體帶過來。”
帝江道。
“不過是天道的一條走狗而已,你不會真的以為這些都是他做的吧?”
玄冥不解道。
“他是真正的天道,并非所謂天道使者。”
帝江道,來到玄冥與黑影中間,隔絕二人。
“你一向料想得如此準確,許多年前你是如此,如今亦然。”
黑影笑道。
“住嘴!”
帝江冷聲,天道的話語似乎在撥撩他心間的銳刺,令之隱隱作疼。
“而自那之后,你就對本尊產生了恐懼,雖然你平時表現得強硬,可是越強硬,就越恐懼!”
黑影聲音寒冷,娟狂,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那個黑影……真是天道本尊?”
葉天問道,這個消息有些令他猝不及防。
“不知道,不過既然帝江都說了,那么……應該是吧。”
玄冥道。
“天道……”
葉天開始回想起遇到黑影后的一幕幕,當那些接二連三地巧合開始浮現,如果把他們都看作是請君入甕的誘餌,那么一切都顯得如此順理成章。
先是將自己逼迫至遇見句芒,而后劃破空間遇見胸有反骨的帝江,一齊合作。
那么這個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葉天與帝江的相遇。
一個外來者一個逆反者,二人都想要離開這個世界,當二者遇見,接下來的一切都水到渠成了,再有他暗中推波助瀾,一路走來,這就是葉天感覺順利得出奇的原因。
可是……為什么?
“既然你是天道,那你為什么要幫我們?”
葉天不甘問道。
“那些祖巫不都是替你鎮守一方?如今死傷殆盡,你不怕天下大亂?”
黑影仰天大笑。
“你以為這些家伙是心甘情愿為我鎮守一方嗎?哪個不是有利所圖?哪個不是頭生反骨?今日我索性將它們一一除去,倒也落得個清凈太平。”
“至于這片天地是否安寧,是否動亂,自今日以后就與我無關了。想要離開的,可不只有你們幾個。”
黑影語出驚人,葉天不由一怔。
“你是天道,你如何離去?”
帝江道。
“我如何不能?就只有你處心積慮謀劃嗎?就只要你是被這一方天地壓制嗎?你們欲成圣人,我欲成大道!”
黑影越說越激動,竟直接撕破自己的面皮,鉆出來一個身約七尺的身形。
“天道不該有欲。”
玄冥冷聲道。
“神就該有有嗎?”
天道針鋒相對。
葉天在原地緊盯著天道,可是他發現,無論他如何拼命想要記住天道的面孔,等到一閉眼,還是只有一個模糊的象形。
可是睜眼望去,對方確實就在眼前。
“記不住,對嗎?”
天道冷笑道。
“這就是我,眾生相,我有千百萬面,我可化身這世間所有生物,可我獨獨沒有我自己!我欲成大道,如此才可超脫!但是這個世界太小,得道者寥寥無幾,我需要去外面的世界,我需要吞噬外面的天道,在此之前,令我垂涎已久的你們,還真是未讓我失望。”
帝江面色一寒,瞬間想到了先前所不見祖巫應在的下落。
“如今十二魂器在我們手里說什么也不會讓你出去。”
玄冥道,他焦急地看了一眼帝江。
“這十二魂器之前還在他們手里,迫于規則,你們手中的魂器各自擁有盤古的一部分法則力量,而你們又用有一部分盤古的血肉,所以我不可親自爭奪,你真以為燭九陰那家伙的魂器是我賜予嗎?不過是找到之后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天道笑道,言語間盡是無情。
“好了,你們時間也拖延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該亮出你的本體來吧,現在的你們……可太弱了。”
帝江眼神一變,取出他的長劍猛然凌于半空之中,揮劍一劈!
一條巨大的空間裂縫就被劈開來,而其中散發出恐怖的能量,讓葉天感受到心跳加速,血液有些抑制不住的沸騰。
他也渴望戰斗。
“我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出現在世間了……天道,你我新仇舊賬一并算了吧。”
一只大手從中攀出,那巨大的身影,漆黑的鱗片自然是玄冥無疑。
而踩在玄冥巨刺龜背上的,正是帝江。
“真是好久不見,大有長進,看來這一次可以好好陪我玩一下。”
天道懸浮于半空之中,沒有散發出一絲靈氣波動。
可是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充滿道韻,與周圍這一片天地無比契合。
“天道真身。想我數萬年前的一戰,還斬下了你一截手指,散落了一地的天道之血。”
帝江冷笑道,身外化身重新化作影子,回到了本體的背后,那玄冥化身則猛然巨大化,變作一條玄蛇,吐著信子,纏繞巨刺。
天道與其對立,在陣容上顯得如此單薄,微小。
“可是為何你會在大殿之中自我鎮守如此漫長的歲月?”
天道一字一句入心刺。
“要打就打,廢話那么多做什么?”
玄冥低吼一聲,一拍大地,如此巨大的力量立刻使大地裂開了一條裂縫,有波濤洶涌的大水蔓延出來。
而本在其身后的黑袍斗篷飄向了葉天,后者接過。
“小子,這個斗篷還是有點用處的,無論是隱秘身形還是掩藏氣息,連天道都發現不了。”
帝江傳音道。
葉天點點頭,收入了儲物空間。
“你等著這一場戰斗結束,還需要你帶我們離開這里。”
玄冥也傳音道,而后身形迅速縮小,化作一名拄拐老人。
在其背后的帝江倒是瞬間顯得高大了不少。
“現在,這里是我的主場。”
玄冥低聲道。
一震拐杖,瞬間有冰冷寒刺沖向天道所在,綿延而去,猶如一條冰晶玄蛇。
“小道爾,我本以為過去那么多年,你會有點長進。”
天道冷然道,只是輕輕一抬手,那冰刺瞬間化作無數塊冰晶碎裂在半空之中。
“是嗎?”
玄冥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隨后,那冰晶猶如萬千到細小的飛劍,向著天道刺去,帶著雨魂之力,這神秘的氣機可是真正能傷害到他的。
滴答。
一滴透明的液體從天道的身上滴在地上,瞬間流出一陣奇異的香味。
“好多年未曾聞過,這是天道之血呀。”
帝江說著,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手中的長劍甚至在虛空之中都劃開一陣波瀾。
“就讓我看看,那么多年過去了,你有沒有一點長進。”
帝江以其人之語回敬其人之言。
這長劍可是他的本命魂器,舉手投足之間劃開空間輕而易舉,只不過這柄長劍再鋒利,也始終切割不開兩個世界之間的壁壘。
天道徒手在虛空一握,一陣虛無瞬間重疊,化作了厚實的壁壘,常人就只能看見眼前的景物,好像縮小了一般。
帝江長劍砍下,與那重疊的厚實空間相碰,雖然被阻隔了一瞬,但還是剎那間切開。
只不過那一瞬就足夠天道躲開。
葉天在一旁仔細觀摩這場難得的戰斗,沒有風起云涌,只有單純地斗法,舉手投足之間的術,殺人間存于無形。
天道被這二人的聯手的攻勢逼得退后了幾步,可到底都是一些小傷,并不的根本。
而后,天道就展開了反擊。
手向天指,天空中瞬間凝聚了一團烏云,厚重的力量將他們壓的沉沉欲墜。
云層之間有紫電繚繞,散發出可怖的威勢,而身為始作俑者的天道,眼眸中散發出紅芒。
那才是天劫真正的殺伐之力。
“本尊以天道之名,將爾等在此世間除名!”
此言為誓殺令。
常言道有人出口成真,言出法隨,那是一種境界的體現。
圣人的境界。
而整個世界,唯一達到如此境界的,恐怕就是此間天道。
無論帝江再厲害也始終差那么一線,而這一線差之一毫就是失之千里。
隨著天道的話音一落,九天之上的玄雷再也按耐不住了,從天而降轟然墜下,奮力地砸向帝江跟玄冥二人。
而后者也早有準備,特別是玄冥,畢竟曾經是吃過天劫的虧,如今背后上的骨刺化作冰晶,將所有的雷電引導向龜殼,而后又傳遞向自己召喚出來的洪水。
那洪水再順著裂縫向地下流去,恐怖的天劫之力就被分散開來。
帝江的應對方式則更為簡單粗暴,直接在自己的頭頂之上劃開一條空間裂縫,不知牽引向何處。
來勢洶洶的九天玄雷卻未能傷到兩人半根毫毛。
“不管人有沒有長進,這天劫倒是退化的不少。”
玄冥道,算是為之前出了一口惡氣。
“以眾生之名,墜汝等入阿鼻地獄。”
天道凜然。
一招一式皆有定法,全然不受玄冥言語的影響。
而后只見得天道所言之下,玄冥二人腳下的大地開始裂開,有無數地火翻涌而起,冒出濃濃的黑煙彌漫整個天空,將之前的劫云都給籠蓋。
“這點威勢還不如土伯降臨所帶來的。”
玄冥不屑冷笑,手中的雨魂之器一震,瞬間天空凝聚出了一團云彩,有豆大的雨滴帶著詭異的力量,墜落。
這才是雨之魂器召喚出來真正的力量。而并不是如葉天所言,只是普通地求下漫天大雨。
落下的雨滴瞬間熄滅了地火,可是那滾滾的濃煙不僅沒有消散,反而更加凝聚。
玄冥還未曾在意,可是葉天卻眼尖。
驀然大叫一聲,“小心。”
從那滾滾的黑煙之中伸出無數之手,只有常人一般大小,但是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黑氣。
帝江見之,直接一劍揮砍而下。
可怕的是,那一劍可斬破千層空間,卻直接穿過黑手,劈向地面。
見長劍都奈何不得,玄冥咬牙想要撤退,卻被一只散發著黑氣的手臂緊緊地抓住了龜殼動彈不了。
而手臂上的黑氣,就仿佛擁有生命一般化作一絲一縷,從手臂上飄落鉆進玄冥的龜殼之中。
“這些事詛咒之力,需要世間至純至陽才可消除,我的屬性屬陰,根本奈何不了他們。”
玄冥道,當那些黑氣鉆入他的體內之后,他就感受到有萬蟲噬咬一般,疼癢難耐。
“這些詛咒之力會蠶食你最根本的力量,從你的體內開始吞噬你的身體,等到最后你就會被化成一灘污水,拖入無邊的阿鼻地獄。”
天道笑道。
雖然葉天看不清他的面容,記不得他的模樣,可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笑容之中帶著的惡意,令人不寒而栗。
“葉天!以你琉璃之火幫他鎮壓。”
帝江將玄冥拋給葉天。
后者雖然有些顧慮,可還是接過玄冥。
以琉璃之火,他怕一個控制不好就將玄冥給燒死,畢竟那不是一般的火焰,就是句芒,在其焚燒之下也難逃一死。
“把你的火焰調出來,只需要一絲火焰就可以。”
帝江吩咐道,而后轉身就向天道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