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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見武則天

  武則天忽然問到上官婉兒,屋子里一下安靜了,韋團兒沉吟了一下道:“回稟天后,婉兒這兩天身子染恙,故而沒有登場……”

  武則天皺皺眉頭,道:“去,把她叫過來見朕!”

  上官婉兒今日也到了明堂廣場,這兩天她的心情著實很不平靜,自從周興被打之事發酵之后,她甚至都不敢面對武則天,因為很顯然,岳峰在拿這件事做文章,這讓她又惱火,又無奈!

  上官婉兒不敢想象如果那一日弘文館的事兒被武則天知道了會是什么后果,內衛女官竟然和武氏子弟勾連,武則天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另外,周興乃刑部侍郎,是外臣的身份,內衛女官勾結外臣,那更是莫大的罪過,武則天一怒,上官婉兒甚至可能大禍臨頭!

  上官婉兒現在恨死岳峰了,本來那一日岳峰毆打武三思,將她從虎口中救出來,她心中還存了一點感激之心,可是現在,她不僅那點感激之心蕩然無存了,而對岳峰的厭惡和恨意甚至攀上了新的高峰。

  在她看來,岳峰純粹是在利用她嘩眾取眾,引人注意,以此抬高自己的身份,從而達到取得榮華富貴的目的,這種人真是可鄙可恨之極。

  正因為岳峰的舉動,讓她陷入了非常被動的境地,她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渡過難關。

  “婉兒,快,跟我走,天后要你去見她呢!”韋團兒忽然出現了婉兒面前,上官婉兒大驚失色,當即她不敢怠慢,立刻跟著韋團兒身后直奔武則天所在的雅室之中。

  武則天正和薛懷義說話,心情似是不錯,上官婉兒規規矩矩的行禮,低眉順眼的道:“婉兒見過天后!”

  武則天瞟了一眼上官婉兒,微微蹙眉,她并沒有說話,只是從鼻中發出一個聲音:“嗯!”

  上官婉兒一顆心更是懸了起來,不敢落座,也不敢后退,只是低眉順眼的站著,抿嘴不語,過了好大一會兒,武則天道:“三思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沒有傷到你吧?”

  “啊……”上官婉兒驚呼一聲,慌忙搖頭道:“沒,沒有!天后,我……我……我……”她一連說了三個我字,卻不知道怎么說話,武則天這一句話太犀利了,內涵太豐富了,似乎當日的情形其親眼目睹了一般,上官婉兒忽然想到了岳峰,心想岳峰真的把那日的事情都告訴武則天了?

  可是旋即她又否定了這種可能,因為當日岳峰打了武三思,這事兒如果捅出去,他自己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一念及此,上官婉兒心神一下亂了,武則天輕輕頷首道:“婉兒,我了解你,知道你不會干出格的事兒!我也了解我那個混蛋侄子,他盡干一些出格的事兒!那一日他沒有傷你便好,倘若傷了你,我定然不會饒他!”

  上官婉兒愣了一下,眼眶瞬間泛紅,低頭便垂淚,她道:“天后,婉兒何德何能,讓您老如此關愛,婉兒……婉兒無以為報,下半輩子婉兒一定好生伺候您,絕對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和疏漏……”

  武則天一笑,用手摸了摸上官婉兒的手背,道:“傻孩子,坐吧,一起隨朕觀蹴鞠!我們內衛蹴鞠軍失了你這員大將,真是損失慘重,我怕陳曉肩負不起這份重擔啊!”

  上官婉兒抹掉了眼淚,認真的道:“陳曉的蹴鞠之技并不在婉兒之下……”

  武則天抬手,道:“婉兒,你先別說,蹴鞠朕不擅長,所以朕便請一位高人前來指點,團兒,去,把岳四郎給朕叫過來,朕要讓她來給朕講一講今日之蹴鞠大賽!”

  上官婉兒一下怔住,臉色瞬間變得難看,韋團兒立刻又出去找人,一會兒功夫,岳峰被叫了過來,岳峰正要行禮,武則天道:“這里并非朝堂,無需虛禮!今日這一場蹴鞠賽,以你的眼光來看,勝負如何?”

  岳峰沉吟了一下,從眼下的氣氛來看他覺得有些怪異,尤其是上官婉兒的臉色讓他覺得有些不妙,一時他心中便有些打鼓,不知道該怎樣應對才妥當。

  一旁的薛懷義大笑一聲,道:“四郎,別那么緊張,你就實話實說!我保證天后不會怪罪于你!”

  岳峰這才道:“回稟天后,今日這一戰,雙方各有優長,然而白馬寺的勝算可能更大一些?”

  武則天眉頭一挑,道:“這是為何啊?難不成白馬寺的大師們蹴鞠技藝一定比我內衛蹴鞠軍高?”

  岳峰微微皺眉,心中真是一萬頭草泥馬掠過,倘若按照千年以后的理念來看,內衛蹴鞠軍全是一幫女人,女子和男子打,那不是找虐么?勝負還有什么懸念?

  大唐女內衛都非尋常之輩,人人懷有武功在身,岳峰滿打滿算也只能將雙方的身體素質放平,在同等身體素質的情況下,白馬寺的戰術素養更高,內衛蹴鞠軍能不危險?

  不過這些話他不能說,當即他沉吟了一下,瞟了一眼上官婉兒,便道:“內衛蹴鞠軍上官待詔缺席,失了首領,此乃最大之不利,因而微臣認為內衛蹴鞠軍勝算要小一些!”

  “上官待詔剛才說了,說陳曉的蹴鞠技藝不在她之下,你這個說法能站著腳?”武則天好奇的道。

  岳峰毫不猶豫道:“首領不止是要求蹴鞠技藝的高低,更重要的是關乎人心的歸攏,關乎蹴鞠軍的士氣,首領失,人心散,士氣墮,內衛蹴鞠軍傷的是根本,又豈能只是小損失?”

  武則天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扭頭看向上官婉兒,道:“岳四郎此言,婉兒如何說啊!”

  上官婉兒恨得牙癢癢,岳峰這話什么意思?這是在指責她么?回頭內衛蹴鞠軍如果真的敗了,她上官婉兒豈不是頭等罪人了?

  上官婉兒心中這么想,嘴上卻不敢那么說,只是道:“婉兒無話可說!岳……岳校書郎此言有理!”

  武則天點頭道:“難得啊,婉兒你能說出這句話,沒枉費我疼你一場!內衛蹴鞠軍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你一個人撂挑子這算什么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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