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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對此都有了點心理準備。
也恍然能夠了悟秦弈這些時日的“心事”是怎么回事。
如果大家這個世界,就是居云岫的畫界……那這個因果始末可真是能把人腦袋都撓破。
但確實……回顧很多點點滴滴,似乎真有所指向,包括孟輕影曾經猜疑過的“父神”。她竟然才是看得最接近事實的?是不是因為她是最早的生靈?嗯,冥河“本體”比她略早一點,誕生獨立意識的時候確實沒她早。
流蘇也想起之前困惑的,秦弈對自身來歷猜測思路的“隱瞞”是什么原因,秦弈以前可從來不瞞她的……
如果說自己當年隱瞞他,是因為不知道算不算媽……那秦弈這個隱瞞的意思是,敢情是不知道算不算爹?
流蘇也陷入了懵逼狀態,傻愣愣地看著同樣傻愣愣的居云岫呆呆掏出畫卷的樣子。
剛才懶洋洋好像看透一切的程程其實也是裝逼,她心里也在打鼓:“如……如果……我說如果哈,如果失敗了,我們是不是沒了?”
如果失敗了,世界不是那么回事了,大家還存在不?
這又是一個神奇的命題,是不是因為大家存在,所以這玩意就必然成功?那瞎嘰霸搞都能成功嗎?如果直接不做呢,世界還在嗎?
還是說會形成另一個“創世失敗”的平行時空?如果沒造成本時空的世界,那之前很多點點滴滴的指向豈不是成笑話了?
秦弈取過畫卷沉吟片刻,忽然笑道:“又何須患得患失呢,因為我們的本意不是創不創世,而是想早點結束這場戰局啊……盡其所能做好便是了。”
眾人都頷首。
表面看去,創不創世好像和這場戰役無關,其實絕對有關。
首先得有世界,大家才能找到回去的節點。
而創世界,本身便是道途的終點體現。
羅睺半步無上,大家越級,實際上沒有絕對的把握真能斬草除根,但如果自己也差不多甚至更高了呢?
那顯然才是真正的終局。
畫卷在前,鋪設了這一生的路,似乎指向了一切的始末終點。此時此刻,又有什么必要去患得患失?
做就是了。
秦弈將手中畫卷隨手一拋,畫卷進入虛空裂隙,漂浮不定。
畫界之中說是已經自具乾坤,你得穿進畫里才有所感受,如同某些自具空間的法寶差不多概念。此前居云岫認為如果經過億萬年的自我演化,那內部慢慢產生生靈,內部生靈看世界,便是一個低層次小世界。
這確屬常規“三千世界”的一類。
但要自己將它“催熟”,使人們從外部看去都成為一個世界、并且催生內部生靈,那還少了一些環節……
比如……將芥子之小,化為須彌之大,演化無盡空間。
與芥子納須彌的常規空間之法完全顛倒,還摻雜了時間的催化。
如果憑空這么操作,此時大家都玩不出來,那種憑空創世絕對是無上之能,說不定還得無上高段。但依托已經基本成型的畫界,只做“催熟”,那難度就降低了許多。
秦弈伸指一點。
一道柔和的光華籠罩在畫卷上,畫卷漸漸開始抽象起來,漸漸失去了畫紙一般,內部的山河湖海從畫面立體出來,在扭曲旋轉之中急劇膨脹,慢慢的鋪遍了整個次元虛空。
繼而似乎吃不住宇宙之力,開始有了要分崩離析的跡象。
秦弈閉上眼睛,額頭隱有汗水。
那道光華越發壯大了,幾乎囊括了整個虛空位面,把畫界包裹揉合,遠遠看去,就像一個發光的巨大星體,內部全部擠壓在一起,天地不分,五行交融,山川河流扭成了一團。
混沌。
流蘇默默看著秦弈,很多過往浮光掠影地在心中閃過。
無意中讓他走向了混沌修行,本以為是讓他去觸摸道的源初……沒想到真的是道的源初……事實上他以混沌之功戰斗都沒有幾次,仿佛他修行之路的一切一切,都只是為了這一刻。
秦弈低聲道:“輕清者上浮為天,重濁者下沉為地,山川各定,天地遽分,陰陽剖判,框架即成……棒棒助我,這分割剖判,需要你的空間之力。”
流蘇伸手搭在了秦弈后心。
空間神通驟然綻放。
“轟隆隆!”交錯糾纏的天地陰陽如同被手術刀劃過,開始分離。
光球內部展開了天崩地裂的大爆炸,火山噴涌,巖漿奔流,亂石飛射,狂雷驚天。
是末世之景,因為混沌就此終結。
是創世之景,因為天地即將剖判。
先天五行開始分離,雷電火焰遍布乾坤。
畫紙沒有消失,而是化成了界膜。畫面鍍膜成為天界間隔,畫紙底部化作幽冥。
整個畫卷的四方框架慢慢融入球體之內,似有一個方框懸浮在外,遠遠看著像個……門?
天地分割之間,似乎隱隱將有創世第一道光誕于源初,那不是來源于宇宙的陽光,而是畫界的本源之光,創世紀的見證,神的“要有光”。
秦弈沉默片刻,忽然丟出了兩張畫稿。
他自己畫的各類生靈,這兩張是龍與鳳。
創世之初,生靈演化……他提供不了龍與鳳本身,提供的是那種意,在畫卷之中自然演化而出,于是有了生命。
選擇龍鳳,是必然的,因為那確實是最強的生命,在他自己的畫稿之中也是最強。
“光光,也幫個忙,開始時間演化。”
“嗯。”瑤光也伸手按在他背上。
時間催化,歲月遽生。
幽冥之中開始有河流輕淌,源于忘川,劃過血色與幽暗,貫穿一界,那是此前十年大家已經開始折騰的幽冥意,在歲月的催生之下正式成型。
明河:“……”
生靈之意開始誕生,秦弈的畫稿落入畫框,融合在內,慢慢出現了真正的龍與鳳的立體造型。
孟輕影:“……”
眾人屏著呼吸,手心里都捏出了汗水。這種創世紀的親眼見證,真的能讓人感動得無法呼吸……等等。
在這滅世創世融為一體的造化之景中,突然冒出了一只球,那球手上還拖著一副光潔的身軀。
流蘇:“!!!”
秦弈:“……”
一群人看傻了:“那是啥??”
不用回答,很快幽靈球變成了一個虛幻的人形靈體,抬頭略微測算片刻,又抱著自己的身軀吭哧吭哧到了半空某處,施法繼續祭煉身軀,好像在等待什么。
以大家的目力,即使這實際相距了不知多么遙遠的距離、甚至隔了位界……還是能認出,那特么不就是流蘇嘛!
“咚!”一塊巨巖砸落。
流蘇靈體狼狽地躲開,似乎不能對這些物體做什么,只能閃躲。
噼里啪啦的驚雷狂落,烈火撲面,流蘇靈體辛苦地保護著身軀,孤獨地在這場景里艱難地生存。
大家不說話了,看著有些小小的心疼。
天光將臨。
流蘇靈體有些期待地讓軀體去迎此天光。
一座巨山飛落,橫亙于前。
幾乎可以看見流蘇靈體臉上一閃而逝的絕望。
遠處忽然火海翻涌,雷電退避,有人一襲青衫,踏浪而來:“欺負我棒棒!”
“嘶……”一群人都倒退半步,斜睨著正在創世的倆貨不說話。
秦弈流蘇兩張老臉都快憋出血了。
“你們那啥……能不能別看了……”
“這么感人的場景為什么不看?嘩,天演流光來了誒……”
“哇,頂天立地!”
“蠢幽靈快沐光啊,發什么呆!很好!成了!”
“親她,親她!對對!哇……感動!”
“等一下,這兩個人在干什么?”
“這什么環境,他們怎么會有心情在這里來一炮的?”眾人嘆為觀止:“不愧是你。”
秦弈:“……”
流蘇捂住了眼睛,感覺已經沒臉見人。
話說春秋那會兒穿千年前:“太突兀了沒鋪墊。”問道暗示明示鋪墊了一路:“猜出來了沒意思。”有時候啊,真覺得看評論就能看見世間百態,不需要出門。
其實春秋和這個并非“同樣的結局”,因為春秋刪了那段都不影響全書故事,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插曲,而問道幾乎可以說主線就是探索這世界怎么來的。
嗯,關于這個,其實還是有些寫歪了,后記再多說幾句吧,這里就不占內容了……快結束了有些舍不得大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