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開始講起這個故事:“話說,在大理國,有一位王爺,英俊儒雅,文武雙全,只是風流成性、天生多情,表面只有一個王妃,情人卻不計其數。”
段延慶:“你說的是段正淳。”
張辰不置可否:“風流王爺整天招蜂引蝶、所作所為越來越荒唐,而且絲毫不加遮掩……而王妃是一個性情極其剛烈之人,當面對屢教不改、變本加厲的王爺,當面對越來越多情敵的羞辱,莫大的屈辱與憤怒,讓她喪失了理智,決定以最極端的方式來報復王爺。”
蕭峰心想:段王爺風流成性,王妃未免有些可憐。
因愛生恨,情有可原,只是不知這位王妃到底會用什么最極端方法來報復……莫非是一刀殺了王爺?這樣做倒也符合剛烈的性格。
問題是鎮南王段正淳明明還活得好好的。
張辰繼續說:“王妃在風流王爺三番五次的刺激之下,她終于做出一項瘋狂的決定……丈夫不忠,她便不貞,丈夫三番五次找野女人,她也要找男人來羞辱他。”
蕭峰眉頭一皺。
這種做法未免過頭了。
何苦用別人的錯誤來作踐自己呢?
段正淳則道:“先生講得這個故事與我有什么關系?”
張辰繼續說:“王妃要找的不是一般的野男人,她發誓要找世界上,最丑陋,最骯臟,最邋遢、最卑賤的男人,與之發生關系,以報復王爺。”
段延慶的目光驟變。
張辰最后說道:“那一晚,天龍寺外,菩提樹下,王妃遇到一位叫花子,他全身都是傷口,完全毀容,口不能說,腿不能走,邋遢惡臭,骯臟至極……”
段延慶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長發觀音”就是大理鎮南王的王妃?!
江湖百曉生明明說,自己還有一位兒子的……
張辰說道:“王妃數年都不曾生育,萬沒想到一次的放縱后,竟然非常意外的有了身孕……她沒敢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九月以后如期產下了一位兒子,取名為段譽。”
無疑是一個勁爆消息。
蕭峰、段延慶同時色變。
張辰這番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大理鎮南王唯一的世子,竟然并非段正淳親生,而是段延慶的兒子。
蕭峰沒有想到結拜兄弟段譽,有這樣離奇的身世以及背景,而且這件事實在太過曲折離奇,若非出自江湖百曉生之口,若非對方講得如此詳細,實在讓人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是他?
怎么會是他?
不可能,這不可能!
段譽怎么可能會是我親生兒子?
段延慶在過去二十多年時間里,從未像此刻這樣心情復雜。
幾分鐘時間里,他先后經歷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大悲大喜。
張辰的故事講完,最后總結道:“段正淳風流成性、沾花惹草,怕做夢也沒想到,唯一的兒子,竟不是親生。段老大你臥薪嘗膽、殫精竭慮,拖著殘疾之軀,忍辱負重二十多年,做夢都想重奪皇位,殊不知根本不必如此。”
原來一切到頭皆是空。
命運冥冥中早已有了安排。
張辰繼續說:“保定帝段正明膝下無子,本人更已經出家為僧,段譽現在成為大理皇帝唯一的繼承人,皇位早已重回到你這一脈,你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畫蛇添足罷了!”
張辰語氣不重。
段延慶卻如同雷擊。
“你還曾抓住段譽與段正淳的私生女木婉清,企圖強行迫使二人亂倫,以破壞段譽的名譽,讓他無法繼承皇位。”
“你以為自己報復的是段正明、段正淳?不,你害得是自己,害得是親生兒子,你苦苦追求半生的目標,也差點毀在了自己手中!”
“那么,請段老大告訴我,在知道一切真相后,你接下來打算怎么選。”
段延慶完全混亂了。
任何筆墨都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悲哀、驚喜、豁然、懷疑,迷茫……
段譽真的是我的親生兒子?如果是的話,所做一切算什么!
段延慶像一位迷失在黑暗中的人,突然看到一道照亮前路引領潛行的光,他既感到振奮欣喜又感到害怕以及恐懼。
毫無疑問。
江湖百曉生給了他巨大的希望!
段延慶又唯恐這只是江湖百曉生的謊言,讓他剛剛產生的一縷希望,被更大的絕望所淹沒。
段延慶患得患失道:“我怎知先生是不是在騙我?”
張辰以極肯定語氣說:“關于段譽是段老大的親生兒子無需置疑,至于該怎么證實這一點,我想還是有很多方法可以用的,具體就得看你段老大自己的打算。”
段延慶不由產生幾分希望:“多謝先生指點迷津。”
雖然與江湖百曉生接觸不多,但某一種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江湖百曉生所言或許是真的,必須查清楚,它的重要性,高于一切。
段延慶承諾說:“若段譽真如所言是我的親生骨肉,那段延慶甘愿聽從先生點化,從此放下所有恩怨,不再為惡殺戮,先生但凡有吩咐,此無用之軀,任憑驅策差遣。”
若段延慶放棄復國,以后給自己效命。
手下豈不是多出一位頂尖打手?
張辰滿意說:“段老大可找刀白鳳求證,也可找到段譽問一問出生年月、看一看他的樣貌是否與你年輕時相似,同樣可以尋找一些驗明血脈的偏方秘法,到時便知在下所言非虛。”
段延慶又信幾分。
他心里卻默默想到:“段譽倘若真是我段延慶的兒子,他會認自己這個爹么?我不過是個毀容的老殘廢,而且曾經還那般對待過他。”
“段老大不用擔心,段譽此人,宅心仁厚,讓他認爹這種事,大可交給我來辦!”張辰像是聽到心聲,拍拍老段肩膀說:“其實,如果我所料不差,段老大很快就能再次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
段延慶一驚:“你說什么?”
張辰說:“段譽應該會隨慕容家的人趕赴少林。”
段譽早就已經遇到王語嫣,女神走到哪里就根到哪里。王語嫣又在迷戀表哥慕容復,她知道慕容復準備上少林,十有八九會跟出來想要幫忙。
明天是十五日之期。
蕭峰父子要上少林討個公道。
這事轟動江湖、可謂人盡皆知。
段老大離開房間以后。
蕭峰對項云說:“張兄果然是大智慧之人,我有一件事相求。”
張辰笑道:“是不是想讓我化解蕭老先生的仇怨?”
“正是!”
張辰說:“蕭老先生需經生死輪回才能大徹大悟,化解起來可沒有這么容易,但這次或許不用我出手了,據我所知,有一位高人,他能做到這一點。”
蕭峰困惑不解:高人?難道還有比這位兄弟更高的高人?
張辰沒有透露過多:“明早我們上少林,一切都將塵埃落定。”
蕭峰此刻對張辰已經是百分百信任,所以根本不需要多問什么,既然他都這么說了,那就先上少林吧!
翌日一早。
眾人出發了。
張辰帶上蕭峰、段老大、岳老三、失去內功的葉二娘,另外又從星宿派里面挑出幾個還算能看的弟子,比如阿紫、三位傭兵在內撐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