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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大勝

  耶律重元騎在馬上,看大軍被十三郎的鐵甲擋在城下,連蟻附的云梯都架不起來,不由暴怒。

  正在這時,一騎快馬過來,到了跟前下馬行禮,叉手道:“大王,宋軍援軍已經逼近!”

  耶律重元怒道:“不是有一萬兵馬守著那里?!”

  報信的親兵道:“回大王,宋軍用的槍都如炮一般,能發彈丸,如何抵擋得住?大軍雖然在那里死守,但卻實在擋不住。要不了多少時候,那邊就要崩潰了!”

  耶律重元如何肯信?來的宋軍馬步不過萬余人,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就勝了自己的萬人?契丹與中原軍隊作戰,還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

  正在這時,蕭革快馬過來,對耶律重元道:“大王,那邊宋軍抵擋不住,此戰已敗!速帶兵馬退走為上,唐龍鎮攻不得了!來的宋軍雖然沒有火炮,卻人人有火槍,實在沒有辦法!”

  耶律重元道:“火槍又如何?我們又不是沒有見過!無非是比弓弩更強一些。選精銳勇士,讓他們逼近近戰,火槍又有什么用處?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多給賞錢!”

  蕭革道:“大王,宋軍的火槍有數千枝,跟我們以前見的完全不同,近不了身!此戰打不得了!”

  耶律重元看了看不遠處的唐龍鎮,對蕭革道:“真是如此?若宋軍無敵,我們逃又有何用!”

  蕭革道:“也不是無敵,若是早有準備,必有克敵制勝的辦法。只是我們沒有應對,突然遇到了這樣一支軍隊,實在無法對戰。且先退去,不致在這里全軍覆沒!”

  此時另一邊宋軍已經逼近契丹軍陣,契丹防線開始出現崩潰的跡象,遠遠就能看見旗幟不整。耶律重元看在眼里,才信蕭革所說不虛,道:“既如此,只好暫且退卻。——退向哪里?”

  蕭革道:“一場大敗,圣上必然震怒,大王不如帶兵馬先回大同府。現在黃河冰封,兵馬可以踏冰而過。大王本就欲回西京,順路取唐龍鎮而已,別人無話可說。”

  山上,石全彬異常興奮,眼也不眨看著谷中戰事。實在沒有想到,營田廂軍的步兵如此犀利,戰事順利非常。救下唐龍鎮,大敗耶律重元,這軍功可比南下平儂智高強得太多。這一仗,可能會是大宋立國以來,對契丹最大的勝利之一,而且干凈利落。此番回京,會得到什么封賞,石全彬都想不出來。

  看見耶律重元的帥旗北甩,契丹大軍開始退卻,石全彬忙對杜中宵道:“待制,契丹軍退了!”

  杜中宵看了看,道身邊的傳令親兵道:“命兩翼騎兵,契丹人退卻之后尾隨其后,不必窮追。”

  傳令兵應諾,正要傳令,杜中宵叫回來道:“此番大敗,耶律重元未必會回東勝州。如果北退,追至向北的山谷出口。如果東退,則趕其過黃河。”

  傳令兵應諾,飛一般地去了。

  石全彬道:“既已取勝,何不窮追?斬獲欲多,朝廷賞賜越多!”

  杜中宵搖了搖頭:“唐龍鎮這里特殊,縱然兩國有這一戰,也未必就撕破面皮。穩妥為上,我們只要救下軍城,等朝廷旨意就是。最要緊的,是查清這一戰因何而起,俞景陽為何要獻城。外敵易擋,內賊難防。俞景陽的事情不查清楚,就難防意外!”

  石全彬點了點頭,情緒慢慢平復下來。確實,現在看來,如果軍隊用火槍,敗契丹人不難,但總有將領投敵,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唐龍鎮這里的宋軍契丹很熟悉,不管是火炮,還是火槍,契丹人都是從這里得到的消息。他們所認為的宋軍火器,都是以唐龍鎮為準,耶律重元才會認為并沒有多么厲害。

  俞景陽貪財,只要給錢,就沒有他不敢賣的。城上的炮太醒目,賣了瞞不住,他不敢賣給契丹,只讓契丹人來仔細觀察測量,回去仿制。火槍就沒那么顯眼了,當年杜中宵留下來的那些,他賣了一部分給契丹,耶律重元見過,也用過。不過技術不夠,契丹人仿制成本太高,沒有使用。

  大局已定,石全彬對杜中宵道:“待制,契丹人既已退去,我們進城吧。”

  杜中宵道:“先回帥帳,各將報了之后,再一起進城。”

  十三郎看著退去的契丹兵,對井都頭等人道:“我們且先進城。俞景陽投敵,城中亂子不少。”

  井都頭道:“敵兵既然已經退去,何不先查清楚,今日殺傷多少,好記賞錢。”

  十三郎道:“不必,我們的軍功不是這樣算的。戰后自有專人來計戰果,評戰功,那時再論。現在最要緊的,是進城把局勢穩定下來!”

  井都頭看了看那邊的敵尸,舔了舔嘴唇,覺得有些可惜。依規矩,每個首級都有賞格,朝廷按數字發錢下來的。今天契丹人雖然攻的時間不長,卻非常勇猛,自己這些人每人都斬敵不少。

  開了城門,周肅向十三郎叉手:“將軍,城中已經平定下來了。乘亂搶劫財物者不少,還有一些契丹細作,都已經拿下。如何處置,還請示下!”

  十三郎道:“拿下看好,待制來了再說。我們打仗的,哪里會審案!”

  說完,對周肅道:“劉淮尸身在哪里?帶我去看。還有,當時作亂的攻擊劉淮等人的,帶過來!”

  周肅應諾,帶著十三郎等人,到了衙門那里。

  十三郎看劉淮的尸身停在衙門院里,幾個親兵守在四周,忙快步上前。看劉淮的面容未改,想起從前種種,不由悲從中來。在隨州練兵數年,這是自己最看好的一位將領,沒想到沒死在戰場,卻被內賊所殺。劉淮孤身一人,以軍營為家,臨行前才相了一次親,卻再也沒有結局。

  下令為劉淮擦洗,換上一身新衣,十三郎命人擺了一把椅子,放劉淮上去坐著。

  看著站在前面的二十多個作亂的俞景陽親兵,十三郎厲聲道:“你們叛國作亂,殺劉將軍,罪不容赦!劉將軍英靈未遠,便在這里結果你們的性命,給他送行!”

  說完,親手拿起一把斬馬刀,把第一個親兵踢倒在地,一刀砍了他的腦袋。

  井都頭見了,拔出腰刀,高聲道:“我等也送劉將軍一行!”

  幾個將領各持腰刀,上前把剩下的俞景陽親兵,一刀一個,殺死在劉淮尸身前邊。不多時,血流滿地,幾顆叛軍的腦袋在地上翻滾。其余的城中守軍看見,人人心驚。他們從軍多年,在俞景陽手下的時候也曾窮兇極惡,但這樣殺人如麻的情形,還是第一次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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