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絲大大方方地報上了自己的姓名，孟小愛聽到趙青絲的名字后忽然一愣，“原來你就是前陣子那個帝師大的網紅啊……怪不得這么狂，不愧是公司今年重點培養的新人王。”
被已成名的業界前輩認識，原本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但趙青絲卻不這么想，“名字我已經報給你了，你盡管來對付我，誰慫誰是狗。”
“還是算了。”孟小愛搖搖頭，“既然你是我們公司的后輩，我可不想落得個打壓新人的壞名聲。”
“那你就是狗咯？”趙青絲充分讓眾人見識到了她噴子的一面，孟小愛臉上也是青一陣白一陣，她心里恨得牙癢癢，但又不能在公眾面前發作，只是重重地哼了一聲，隨后便快步搭上了停在路邊的專車。
“什么嘛，臭屁女……真是個縮頭烏龜。”
趙青絲朝著孟小愛的專車扮鬼臉吐舌頭，楊雅晴看著有趣，連連拍著趙青絲的肩膀道，“不愧是你，剛來總部就得罪了靈蝶傳媒的當家花旦之一。”
“我只是覺得這個臭屁的女人和你很相像，忍不住想要懟她而已。”趙青絲哼唧道。
“蛤？我哪里和她相像了，顏值嗎？”
“不，臭屁的那部分。”
“我平時哪有臭屁，我在學校人緣超好的，哪有人會當面說我壞話。”
“臭屁的楊雅晴。”趙青絲當面拆臺。
“你最近真的很欠啪啊臭蘿莉……”
楊雅晴擼起袖子就要和趙青絲干架，夏坤趕緊將兩人分開，“好了……你們倆別在這里吵架，趕緊去參加中期考核吧。”
一行人一路來到23層的演播室，造型師≈ap;舞蹈教練朱庇特一看到晃晃悠悠的趙青絲就氣不打一處來，一邊埋怨趙青絲來的太晚，一邊急急忙忙推著還沒來得及向夏坤尋求鼓勵的趙青絲進了后臺的化妝間，助理碧安卡緊隨其后；凱瑟琳在這里倒像個沒事人一樣悠哉地向眾人打招呼，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夏坤周邊的妹子們身上。
“這幾位漂亮的女孩子……難道都是我們青絲的朋友嗎？”
楊雅晴笑盈盈地舉手否認道，“可別把我當做青絲的朋友，她知道一定會很生氣的。”
“那你是……”
“我嘛，其實是夏坤同學的備——”
夏坤給楊雅晴來了一記手刀，“不用理會這個女人。”
凱瑟琳的表情則顯得頗為玩味——她走上前來，向林安然、姬曉軒和楊雅晴分別遞上自己的名片，“幾位同學看上去都是很棒的可造之才，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打磨打磨，讓各位也像青絲一樣閃耀——”
“抱歉，我沒什么興趣。”
沒想到姬曉軒連名片都不接。
然而凱瑟琳卻更興奮了，“這高冷的感覺毫無矯揉造作的成分在，渾然天成，你比我們公司現在力捧的那幾個人設好多了，真的不考慮看看嗎？”
姬曉軒搖搖頭，“我不喜歡經常出入公共場合。”
“然而這樣的你竟然和我們的青絲是好朋友，特意來到這么閃耀的地方為青絲應援嗎？”凱瑟琳話鋒一轉，目光落在夏坤的身上，“真讓人好奇，你究竟是為了誰才來的……”
眾人都察覺到了凱瑟琳話語里的試探意味。
如果凱瑟琳確切是織夢商會的人，她現在所做的就是在試探。
就在姬曉軒思忖著該如何回應的時候，一陣響亮的高跟鞋腳步聲打破了當下的沉悶，凱瑟琳立刻上前，對著出現的高挑女人笑臉相迎，上前握手道。
“陳總！難得在總部碰到您這個大忙人啊？您前陣子不是還在渥太花嗎？”
“那邊的工作已經處理完了，”被凱瑟琳稱為陳總的女人戴著一副方正黑框眼鏡，把西服當成外套披在身上，拎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給人一種干練的職場女強人形象。她見了凱瑟琳態度倒是沒什么變化，只是輕輕應了一聲，“今天是重要的中期考核，我肯定要來看看新人們的情況了——”
凱瑟琳斜眼瞥了眾人一眼，“這幾個素人看上去水平都還不錯，但這男的……”
夏坤感受到了從這個女人投射出來的嫌棄目光。
“啊啊，陳總別誤會，這些人只是趙青絲的大學同學和朋友，專程過來為青絲加油的。”凱瑟琳大方地向眾人介紹道，“這一位是我們靈蝶傳媒的常務副總陳總，靈蝶傳媒數一數二的大人物，青絲能不能通過考核，可就全看她的決定了。”
“陳總好”
就一般的職場而言，常務副總這種等級的領導一般很好會和普通員工打交道，更何況是夏坤這些公司外部人員了，根本沒有相互介紹的必要，雖然不太明白凱瑟琳打什么主意，不過由于父親的關系深諳商戰職場之道的楊雅晴立刻就笑盈盈地帶起了頭，
“陳總好！”
林安然跟著附和，姬曉軒和夏坤則顯得跟不上節奏。
陳總出于禮貌點了點頭，隨后便低聲對凱瑟琳訓話，語氣有些冰冷，“再出現這種情況記得限制應援人數，下不為例。”
凱瑟琳依然是笑瞇瞇地點了點頭，如果不是夏坤超群的聽力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別人還以為兩個人在聊些工作上的事情呢。
在陳總離開以后，凱瑟琳笑瞇瞇地向眾人公布了一個好消息，“我們公司接下來一段時間會拍攝一個偶像實習生的節目企劃，不同于以往的企劃方案，這次我們會挑選一半的素人選手，也就是完全沒有受到過專業訓練的新人參加，你們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找我報名的。”
“如果在節目里表現出眾的話，是不是也有機會成為簽約藝人？”楊雅晴詢問道。
“當然可以！怎么樣？有興趣嗎？”
“我——”
楊雅晴話說到一半又被夏坤拉開了，“我們會考慮一下的，謝謝凱瑟琳姐的建議。”
夏坤并沒有直接拒絕，是因為他覺得這個節目企劃案說不定以后還有用處，畢竟也是一個深入圈子里探尋的機會，總是讓青絲一個人承受所有事情對她來說也太不公平了。
很快就到了考核時間，通過向青絲的助理碧安卡打聽，夏坤得知這次的五名考核官（包括陳總在內）全都由靈蝶傳媒工號前30的創始班子組成，可見靈蝶傳媒對這次考核的重視程度；觀眾席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十個臨時座位，看來都是應援的親屬。
這次中期考核是歌舞的綜合考察，歌唱這邊青絲有足夠的信心，而舞蹈方面夏坤也為青絲準備了掛，從準備上來講，應該是比較萬全的——夏坤本想這么說，但這些考核官的嚴苛程度卻遠超了夏坤的想象，第一個登場的小姑娘上臺跟伴奏還沒唱上兩句，其中一個評委便叩打著桌子停下了對方。
“你聲音壓太低了，回去再練練。”
“陳總您再讓我試試好嗎？我——”
“先下去等著吧，要是有剩下來的時間再找你。”
接下來登臺的是一對雙子組合，她們還沒開腔就被一個評委斃了，
“你們這是什么打扮？90年代的復古審美嗎？誰負責你們的造型師的？把他開了……你們也先下去等著。”
簡直比海選現場還要教人尷尬。
要知道這些可是經過靈蝶傳媒精挑細選的簽約藝人，但這些評委就像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一樣，一點絲毫的錯誤都不容有失，能夠堅持到一半，也就是三分鐘的藝人已經十分難得，至今還沒有見到一個能唱跳完全程的。
這里面懟人最兇的就是這個陳總，而且在她訓話的時候所有人都屏著呼吸在聽，藝人們甚至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
而與此同時，評委們的表情明顯有些不耐煩了——這批新人極少有能達到他們期望的。
陳總翻閱著面前厚厚的一沓藝人資料，“名單的下一位是誰？讓她趕緊上來。”
“下一位是女團銀河少女的藝人陸瀟。”
銀河少女……
記得如果青絲表現出的實力不足的話，就要去銀河少女組女團爭c位了。
觀察女團成員的實力水平，大概也能知道青絲的實力處在什么水平線了。
登上臺前的是一個穿著本土校服而非水手服登場的黑長卷美少女，雖然前面的選手經歷了一大堆打擊，但她上來時感覺就像沒事人似的，一副笑瞇瞇的表情。
“你的模子是s級的水準，但今天的穿著打扮很樸素，把你原本的光芒遮蓋了。”一名評委翻閱著陸瀟的資料，“你的造型師是麗貝塔，根據我對她的了解，她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啊啊，老師……是這樣的，這次是我主動要求這樣打扮的。”陸瀟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因為和我待會兒要表演的節目有關。”
“有意思，你竟然能說服麗貝塔改變心意……你準備了什么節目？”
陸瀟旋即甜甜一笑，“是jay的《簡單愛戀》改編。”
《簡單愛戀》是一首家喻戶曉的經典歌曲，這首歌正如其名，歌曲風格是校園風的青澀愛戀，確實是更適合這種樸素的校服裝，但立意實在不夠新穎，有偷懶的嫌疑，如果不是看在她有提到“改編”這個詞的話，評委就要馬上趕她下去了。
伴隨著一陣輕靈的旋律響起，陸瀟哼哼著開始了她的表演。
“說不上為什么，我變得很主動——”
《簡單愛戀》的原唱是男聲，原本這首歌有種少年的輕狂和沖勁，行于將要告白而未告白的形勢下，在陸瀟甜美的歌聲演繹下，則完全變幻成了少女對過去的追戀感，雖然通歌都是一種很向上的昂揚基調，卻有一種淡淡的哀傷，林安然在聽到陸瀟唱到“愛能不能夠永遠單純沒有悲哀”的時候，甚至有一種忍不住哭出聲的沖動；值得注意的是，這首歌的和聲也都做了重新演繹。
這是夏坤他們第一次完整地聽完一首歌，陸瀟哼唧著躬身謝幕，評委席的評委們開始議論起來——這是一個非常認可的信號。
“幾個問題，”陳總把所有評委們的意見綜合了起來，“我們暫時沒有派出人手給新人作編曲，這首歌的伴奏是誰做的？”
“這個……是我自己做的。”
“很好。你有獨立創作的水平，這也是人設的一個大賣點。”陳總繼續說道，“另外，你對這首歌的把控拿捏非常到位，把十幾年前的歌曲唱出了現代感，但你選的這首歌致使你在舞蹈表現上很難有所發揮，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為了彌補舞蹈的水平不足而故意為之的？”
“嘻嘻……”陸瀟笑著吐了吐舌頭，“果然老大們的眼光非常毒辣且專業呢……確實是這樣的。我覺得我的舞蹈上限水平還不足以拿到在老大們面前獻丑的地步。”
“能夠及時規避自身的不足，這也是偶像應具備的一種能力，這對人設的營造很有幫助。除此之外……”陳總表揚了陸瀟的心態，“前面許多上臺的藝人把中期考核當做考試，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只有你是真的把腳下的地方當做了舞臺，對我們沒有產生絲毫的畏懼，而是把我們當做觀眾，這是你今天最值得稱贊的地方，今天所有藝人的表現都沒有你10的發揮出色。”
“謝謝——謝謝老大！”陸瀟依然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確實完全沒有怯場的情況，但夏坤則對此嗤之以鼻，青絲還沒出場就說這種話，作為 “……嘖嘖，這女團這么能打，我看青絲是完了，”楊雅晴哀嘆般地搖搖頭，“相比之下，我們的青絲最差的就是心態，想搞倒我們青絲，搞她心態就可以了，這可咋整？”
“我覺得青絲完全沒問題！雖然……這個女生確實很厲害。”
為了幫青絲度過難關，林安然可是做了夏坤整整一周的工具人任其驅使。
就算別人的天賦再高，怎么可能是我們開掛青絲的對手——
“最后一位，凱瑟琳工作室的藝人趙青絲，請上臺。”
青絲果然是壓軸。
舞臺一旁的幕簾閃過一只瘦小的身影。
趙青絲慢慢走上了舞臺。
等等……這個女孩是——
藍色的背帶洞洞褲、露臍的鵝黃毛衣、故意壓低的貝雷帽，長到遮住了半張臉的劉海，以及……另一邊露出的煙熏妝。
你跟我說，這個文藝頹廢少女是青絲？！？！
就連夏坤也不禁訝然，這要是平時青絲打扮成這樣和他打招呼，夏坤絕對認不出來。
沒什么好怕的，青絲。
雖然這里有很多很多陌生人。
但……只要有阿坤在的話——
青絲接下來要唱的這首歌并不是告白歌，而是失戀歌。
雖然不符合青絲現在的情形，但只要稍微幻想一下。
想一想被阿坤拋棄的情景……
隨著伴奏響起，青絲的眼眶立刻就泛紅。
依然和往常一樣，青絲神情凝視著夏坤，展現出了她以前從未試過的煙熏嗓聲線。
“秋天里的落葉揮手同樹道別關于你的一切 我都想要了解——”
當蘿莉臉配上煙熏嗓，趙青絲用極其xg感的表演驚艷了在座的所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