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是冰冷冷的鋼鐵叢林，不再是古色古香的院樓。
立身在街道中央，白少棠在見到眼前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少女之后，他似乎才反應過來，先是低頭打量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裝扮，那是一身白色的袈裟，順手摸了下腦袋，只感一片光滑，竟是連頭發也不見了。
他這是……如對方話語中的形容那樣，是一個光頭和尚。
在睜眼看到這個熟悉的城市模樣，白少棠便知道自己陷入了類似幻覺的地步，甚至要比之更甚的是這智慧禪師只怕是會那變天擊地大法。若是這門功法，那么其后果要遠比尋常的幻覺來的可怕。
于自己的記憶中，在武俠里涉及精神的功法并不多。
印象深刻的功法也不過數門而已。
第一門便是大名鼎鼎的九陰真經，其中已經是涉及了淺層次的精神攻擊，那就是移魂大法。
當然。
這只是普通世界的功法，那個跑到東成西就世界里的九陰真經不算，因為主體白都在等那個自己將這門可以加速，可以隱身的功法弄來，可過程似乎有些曲折，那個自己還沒有回應。
第二門便是不死印法，只可惜這門武功對白少棠來說，并沒有太多的意外，它有頂級幻術的資質，以精神幻象來迷惑敵人，從其中剝離開來，便是名震天下的幻影身法。可以說這門武功在精神上的研究是配合石之軒無雙刺客的身份，對敵人精神上的殺傷力反倒是沒有九陰真經來得可怕。
至于第三門出自大明尊教的御盡萬法根源智經，這門含有智字一詞的武功卻沒有足夠的傳人彰顯它的可怕，為其正名。落在影子刺客楊虛彥的手上，也被其用的馬馬虎虎，不提也罷。
第四門則是出自風云的圣心訣。
得了鳳血的徐福化身帝釋天后的成名絕學，圣心四絕中的驚目劫可以用眼神殺人，極神劫更是可以元神傷人，已然有了劍二十三的模樣。
唯一不同的是兩者的表現不同。
這已經是單純用精神造成物理性的傷害了，分別便是單體與群攻。
第五門則正是讓前任自己不知不覺間中招的道心種魔大法，其神不知鬼不覺的詭異程度在‘楊廣’的手上被其玩出了花兒，化道為盜，補盜為道，奪舍重生，大號養小號，這便是‘楊廣’手上的道心種魔大法。
第六門與第七門便是與佛門有關了。
其詭異與縹緲程度比之道心種魔大法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說道心種魔大法是化他人為己用的話，更是以精神攪動虛空與萬物波動，那么后面的兩門武功則是走的另外兩條道路。
第六門便是魔宗蒙赤行的藏密智能書，評價這門武功只有一點，那便是將自身精神力量轉化為物質的蓋世奇功。它已經視科學為無物了，是正兒八經觸碰到規則類的玄心功法。之所以它比不過道心種魔大法，并不是因為這門武功差，而是一個人的精神力有高低，有上限。在沒有突破先天這個徹底轉換物種境界的時候，其在先天上鎖定了藏密智能書的最后上限。
它太過簡單粗暴，沒有道心種魔大法那般四兩撥千斤的精巧。
第七門同出佛門，那就是出自布達拉宮的變天擊地大法。
這門武功是白少棠所知道的除去仙俠世界外最為詭異的精神功法……不！甚至在仙俠世界中，這門武功也是數得上的詭異與離譜。
使人陷入千百世輪回之中，更能覺醒千百世輪回的記憶。
表面上看起來或許不怎么樣，但深究起來，你便會發現這門武功是何等可怕。
如果中招者能在這武功下清醒過來，那就算得上是給你活生生的批上了一層大到離譜的外掛，那便是你憑空多了千百世的記憶與閱歷。
通俗點便是你過奈何橋的時候，沒有喝孟婆湯。
以小說界的形容那便是重生。
而且還是那種重生一次度過人生之后，繼續反復的帶著記憶重生。
這么大的掛，自然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代價便是能夠理清那復雜龐大的記憶，能夠從千百世中尋回真我，而不是陷入其中，落得盜夢空間一樣在最深處回不來。
而歷來做到這一點的是寥寥可數。
中招者如此。
修習者更是如此，因為修習它第一個嘗試的人便是自己。
其修習難度恐怕要比道心種魔大法更難。
它之難倒不是入門難，而是修習的過程中能不能清醒，找回真正的自己。
一旦迷失，便是萬劫不復。
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白少棠則是暗暗思索道：“難不成這智慧禪師竟然會變天擊地大法？”
眼前此情此景，都告訴白少棠有這么一個可能。
如果是變天擊地大法，那么誰是那個將要與自己纏纏綿綿到天涯的智慧禪師呢？
是眼前變身時尚少女的秦川嗎？
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在心中白少棠已經有了決定。
目光在那法拉利超跑上掃了一眼，最后落在眼前長發少女身上，迎著對方的目光，白少棠應了下來，道：“好啊！那小僧麻煩施主了！”
“喲！”
一聲嗤笑，時尚少女吐了一個泡泡，用猩紅的舌頭舔了下嘴唇之后，笑道：“小帥哥，還裝的挺像！”
“你是COSER吧？”
“嘖嘖嘖，還有香疤了。”
“真專業！”
“這是COS的少林和尚吧？老娘我是七秀！”
“佛不渡我，我來渡你！”
上了車后，在超跑啟動之后，白少棠面對的便是少女無數興致勃勃的問題。
而白少棠則是微笑以對，在彬彬有禮的回答中，也試探著這個不知是幻象還是真實的世界。
三天后。
城市中最出名的酒吧里。
白少棠戴了一個帽子遮擋住自己的光頭，換去了那身白色袈裟，穿一身休閑裝，很是無聊的端坐在角落的沙發上，目光則是不斷的打量著在自己面前喝著酒的幾名美女。
有白領。
有學生。
更有少婦。
而且據秦川所言，這些都是她的姐們兒。
這些女人的模樣，白少棠都很熟悉，他還清楚的記得之前梵清惠帶著一眾慈航靜齋的門人前來凈念禪院，這些人便是那些跟在梵清惠秦川師徒兩人身后的尼姑。
是同門中人。
一開始還差點沒認出來，畢竟長了頭發。
但眼下——
拿著酒瓶對吹，甚至互相喂彼此，酒水濕身，玩的那叫一個風騷與放浪。
還時不時的說一些葷話來逗弄白少棠這個唇紅齒白的小和尚。
這強烈的對比差異感直讓白少棠瞧的目瞪口呆。
一旁。
秦川沒有跟自己這些姐們兒喝酒，而是盤腿坐在白少棠的旁邊，正拿著最新款的水果手機，看著屏幕。
側頭瞥去。
白少棠用余光見到了屏幕上的光影，那上面好像是直播。
“別裝純了！”
“想看就一起看唄！”
察覺到白少棠額動作，秦川癟了癟嘴，湊了過來，將手機放在中間，使得對方也能夠看清。
屏幕上的是一道窈窕的身影。
是一個身材姣好的女子，穿著齊臀小熱褲，上身則是一件白色體恤，正赤著腳繞著一根鋼管，跳著性感辣舞。
那胸！
那大長腿！
那柔軟的身姿！
還有那漂亮而又熟悉的臉……哎？
“婠婠？”
白少棠不由自主的念出了屏幕中直播的少女名字。
“嘿！”
聽到白少棠這句詫異之語，秦川直接笑道：“我就說你在裝模作樣嘛，這婠婠可是現在直播界最紅的網紅。”
“你一個皈依佛門的和尚，在寺里晚上也看這個？”
這問題讓白少棠無法解釋，這感覺與印象中的變天擊地大法所形容的不一樣啊。他已經漸漸發現這個世界好像哪里不對，不是世界有問題，那便是人有問題。
見白少棠沉默，秦川倒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很是熟稔的劃過屏幕，直接打賞了十個火箭。
同時一道火箭拖拽著一行大字從屏幕上閃過——老子要看豆奶舞！
一副男爺們兒的口吻。
“謝謝慈航菩提大爺的火箭！”
“謝謝XX粉絲的火箭！”
隨著秦川輸入的大字，連帶著一群荷爾蒙爆棚的人也跟風打賞了一大波。面對這樣的熱情，屏幕中的婠婠笑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她決定今兒豁出去了，來上一段大家夢寐以求的舞蹈。
然后隨著勁爆而誘惑的音樂，婠婠開始了舞蹈。
只是舞了不過一分鐘，秦川又輸了一句話——你胸小，沒味道，不好看。
看到這句話，屏幕中婠婠的面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只是她準備停下來一句撒嬌之語的時候，便見到又有一行火箭拖拽著字體飛過。
那是一百個火箭。
后面則是一句話——老子要看黃鱔！
“滾！”
面色漲紅的婠婠直接憤怒暴起，豎起兩根中指，怒噴一字之后，直接砸爛了電腦，恥辱下播了。
“呵！”
冷笑一聲，秦川掃了一眼黑下來的屏幕，不屑道：“既當表子又立牌坊！”
“算了。”
“不看了，姐妹兒門，我們喝酒。”
“然后……獵艷！”
望著秦川上前拿起酒瓶直接開吹，白少棠正瞠目結舌的看著頂著熟悉模樣的一眾女人撒歡兒的開始了她們的狂歡。
一句話形容，那便是群魔亂舞。
這……
這是哪個世界的慈航靜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