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煙柱螺旋而起，足足高達百丈。
頭顱轉動，三雙眼睛不斷的眺望著下方，那道深達十數米的凹陷。
那花骨朵在他一掌之下已經被打折了大半，整個在巨力之下轟入了地底。
幾乎同時，三面之上出現了欣喜之色。
剛剛雙方交手數招之間，白少棠已經知曉了對方的特點。
通俗點說便是技能花樣多，盡是范圍性的攻擊，攻擊力也挺高的，但是有著一個在他看來最大的缺點，那便是防御太差。
那他自己的身軀來說，佛門金剛不壞身加上道門長生訣匯合而成的軀體，已經堪比仙軀。
堅硬程度已經超出想象。
比廣成子那具遺留在驚雁宮里的琉璃軀體要更為可怕。
這防御自是不需說。
上至颶風的千刀萬剮，下至巖漿的灼熱，對他來說那都不過是一件可以忽視的事情。
除去那雷電透體而過帶來了偶爾一陣的酥麻酸爽有些不適之外，對白少棠來說沒有多少的傷害。
之前面不改色的硬接對方的一招，既是想要親眼看看那傳說中的魔門第一功法道心種魔能夠在對方的手上發揮出什么樣的威力之外，剩下的便是測試彼此的深淺與根底。
答案很明顯。
數招過后，白少棠對‘李世民’的情況已經有了足夠的推斷。
對方身體和靈魂情況雖然復雜，可其在那份殘存的記憶的幫助下，其境界從某方面來說，卻也是達到了先天的境界。而不是如同之前那一群偽先天。
只是先天中同樣有高有低。
在對比了彼此之間的戰斗力和防御能耐之后，白少棠可以確定這一戰最后的結局了。
雙手環抱，另外四只手在身后舞動。
身形緩緩落下。
站在大坑旁邊，白少棠的目光落在那正在發出嘎吱聲響的殘破花骨朵。
“我很失望。”
頭顱轉動，燕王楊倓的容貌正對向那不斷崩裂的石制花骨朵，道：“原本我以為你會更強，但是沒有想到只不過如此。”
“果然。”
“你到底不是我。”
“你終究只是死去的前任自己的那一份殘存不甘的記憶在對方的魔種中蘇醒了而已。”
白少棠能夠理解對方的嫉妒猙獰心態，一分殘留的記憶，一分在被魔種汲取過去的記憶知識中誕生的一個新我而已。楊廣曾經小心翼翼的進行，他在怎么努力也沒有從死去的前任自己的腦海里得到全部的記憶，否則的話楊廣早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我了。
一分殘留之物上新生的東西，自是最為在意那份記憶。
因為自身的不完整，才會讓他覺得自己更加的不完整。
所以才會想方設法的從自己在這里取得想要的東西，記憶乃至整個靈魂。
眼前結果在白少棠看來，楊廣從前任自己那里汲取到的知識記憶里包括的東西并不多，除去高句麗之外剩下的最有用的便是那部分曾經只研究過一點點的弦理論了。
但正是因為這弦理論與道心種魔有著很是極佳的匹配，他將道心種魔推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
恐怕連當初的創造者都沒有設想到這一點。
為道心種魔以后的道路找到了一條升級的道路，這才使得現在的‘李世民’達到了先天之境。
但，這不夠。
“我想你倒不如施展道心種魔的精神攻擊，或許有那么一絲兒的機會。”
在心底，白少棠不由得覺得之前自我的擔憂有些太過了。
這由多人記憶殘存而成的‘李世民’雖是很強，但在他看來，確是不用想象中的那樣擔憂。
“哈”
粗重的喘氣聲自花骨朵中傳出，隨著石花瓣的一點一點剝落，露出了那藏身在里面，以抵擋之前那一掌的‘李世民’，額頭上滲出了不少的汗水，但隨即便被四周滾燙巖漿所帶來的高溫蒸發。
立身石板之上，李世民佝僂著身軀，發出清晰可聞的喘氣聲。
這便是防御不夠的下場！
雖有氣勁的貼身防御，但在足夠的力量之下，柔弱的身軀仍然會被傳導出來的力量重創。
目光打量對方的同時，白少棠在自己心底也開始捉摸著自己的物理防御足夠，是時候開始開發開疊反甲魔抗一類的東西了。
抬頭。
額頭上有著被高溫凝固之后的暗紅色鮮血痕跡。
極端渴望的目光在上方那三面六臂之人的身上停留，‘李世民’突然笑了起來。
精神攻擊？
道心種魔對任何人都可以施展這一招，但絕對不能對方施展。
以他自身的狀態，‘李世民’非常清楚真正施展那一招，搞不好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不完整的靈魂，跑到人家完整的地盤上，如何能贏？
“呵呵！”
“你想的倒是挺美！”
“只是你當真以為自己看到的便是我真正的能耐嗎？”
深吸了一口氣，‘李世民’似乎下了什么決定，臉上猙獰渴望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認真：“見到的是道心種魔所能展現出來的最高境界嗎？”
“不！”
“你錯了。”
“打不破你的那身龜殼防御，不是功法的問題，而是我的攻擊還不夠。”
“而且你這么失望，這么想見識道心種魔的更高境界。”
“那……”
緩緩的閉上雙眼，李世民低沉的嗓音回蕩在白少棠的耳畔：“那我們如你所愿！”
白少棠神情一怔，我們？
還未等他就這個詞語有所疑惑的時候，便見那站在廢墟中的李世民有了動作。
抬手。
噗——
鮮血飛灑。
在白少棠那三面驚訝的神情中，只見李世民直接挖出了自己的雙眼。
隨后，手掌一握。
那被他自己挖出的兩顆眼珠直接被其捏破。
抬頭。
兩顆鮮血模糊，黑洞洞的眼眶就那么朝白少棠的方向望去，就好像他眼睛還在一樣。
如此一幕，哪怕是白少棠也是一愣。
那兩顆鮮血模糊的黑窟窿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竟是讓他產生了一種自己不是武俠世界嗎，而是到了恐怖片的感覺。
“我看到了！”
一聲感慨從口中道出，伴隨著一股名為欣喜的情緒下，大笑聲從‘李世民’的口中飛出：“啊！”
“原來世界是這樣的。”
“這么多的弦！”
“這么多的波動！”
“這么多看起牢固，卻又脆弱至極的裂縫。”
“還有你身上真氣的波動。”
“以及你身上留下的那道巨大的破綻。”
這個是！
心眼波動！
白少棠腦海里剛剛浮現出這個詞，便見‘李世民’出手了。
抬手間，便是風火地冰齊齊出動。
風刀旋轉而出，卷起萬物。
冰刃在極端酷熱的環境下好似無視了這溫度，直接出現密密麻麻的直刺而去。
另外一邊。
巖漿受到牽引，呈波浪一樣的火刀蔓延而出。
腳下大地震動，一座小山帶著李世民拔地而起。
這些小招都不過是隨意而為，是阻擋對方步伐而已，真正的招數已經在‘李世民’的心底醞釀。
腦海里閃過之前交手的一幕幕，無數的畫面定格滑動。
最后，停在了那堪稱法相一樣存在的去抓雷電而空的畫面。
世間最強最猛最暴躁的攻擊力從來不是風，不是冰，更不是火，而是雷電。
在小山拔地而起的同時，天空的烏云再度聚攏。
陣陣雷霆在其中閃爍。
一團巨大的球狀雷電形成。
隨后直擊而下。
目標不是站在下方的白少棠，而是被送上去的‘李世民’自己。
瞬間，雷電與人體相撞。
天地間霎時一片慘白。
沒有爆炸，更是沒有轟鳴的雷聲。
有的只是在一連串嘶鳴好似鳥叫的聲響中，閃電與人就那么的融合為一體。
一道藍色的人影帶著來不及響起的破空聲落在地面。
離得最近的物體直接氣化。
比較遠的泥土則如狂浪倒卷而出，層層疊疊。
接天而來的閃電自空而下，密密麻麻的保衛著那道藍色身影，形成了一圈雷電帷幕。
兩道慘白色的光芒自眼眶中溢出。
那模樣，恍若傳說中攜帶毀滅降世的天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