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那一瞬間,“丫頭”兩個字似一股電流一般從她的左心房竄至了右心房,又迅速在她的周身蔓延而開。
沸騰的錯覺。
“別來無恙,葉笙笳。”
迎著月光和花雨,她微微一笑,笑嫣如花。
盛放了一整個初夏的夜晚時光。
已是清晨時分,一縷初夏的暖陽透碧紗窗而入,徑直照在了姜芷歌的面龐之上,將她喚醒。
大致,昨夜是葉笙笳抱她回來的吧?
天知道,昨晚聊著聊著自己怎么睡了過去。
朦朦朧朧睜開眼,姜芷歌似乎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了她的床邊,似乎已經等她醒來等了很久了。
“遲暮?”
姜芷歌有些驚詫地認出了那道身影,慌忙坐起找鞋,有些困惑地問道:“你怎么……?”
卻見遲暮見她起身,對她深深一禮,躊躇了半響,才說道:“芷歌,其實我找你來,是想求你一件事……”
“究竟是何事,竟要你行如此大禮?”
姜芷歌慌張地將他扶起,不解地問道。
“實不相瞞,舍姐遲緩歸被赫連天困在了一處洞內。而這洞口施了一層法術,并非我能解開。故而……我想,你的天賜之力應該對其有效。所以,前來懇請你,救我姐姐一命!”
遲暮低頭,頗為難為地說道。
“我的天賜之力?”
姜芷歌并不認為自己的天賜之力有多么奇妙的作用,故而困惑地問道。
“是的。我仔細研究過那層法力瘴術,似乎與天賜之力結合十分契合。故而才想到了要到芷歌你這兒來一趟。”
遲暮抬頭,緩緩說道,目光之中已然是急切之意。
“那行。我隨你走一趟。”
姜芷歌胡亂地將自己往衣服里一塞便要走,卻抬頭間看見了七遠站在了門前,一抹懷疑的眼神掃過了遲暮,冷冷地問著他:“你要帶芷歌去哪兒?”
“遲暮他跟我出去玩玩,一會兒就回來。”
姜芷歌有意護著遲暮,連忙給遲暮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說話,聽她的就行。
“若要前去蒼云洞,那便不可以。”
七遠冷冷地掃了遲暮一眼,直接戳穿了姜芷歌的謊言。
“為什么啊……”
姜芷歌見七遠不答應,有些懊惱地耷拉下了腦袋,揉搓著衣角說道。
“因為,你去了就中了赫連天的計。他要的,就是你的天賜之力。”
七遠緩緩抬眸,深深望了姜芷歌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
“即便是他想要天賜之力,那給他不就是了!”
姜芷歌滿不在乎地一揮手說道。
“那如果,他要的不僅僅是你的天賜之力,他還想要你的命呢?”
七遠深幽地看著姜芷歌,緩緩說道。
“也給他嗎?”
“這……”
姜芷歌自問還是很惜命的,這要拿天賜之力沒問題,但要是要她的小命,那可是萬萬不行的。
“我先也沒有想到這中間更深的意味,竟不知赫連天打的這番主意。既然現在知道了,那便沒有打擾芷歌的必要性。抱歉,告辭。”
遲暮說完便眉間微微擰成了一字,轉身便走出了屋子,再看之時,便已經沒有了身影。
“真的會要我的命嗎?”
姜芷歌咽了咽口水,懷疑地問道。
“你覺得,不然僅僅憑借赫連天一人之力,怎能布下如此法術強大的陣法?你的仇人,還嫌不夠多嗎?”
七遠輕聲嘆息,點醒著姜芷歌。
“那會是誰,與赫連天一道布下了陣法呢?”
姜芷歌遲疑了片刻,問道。
“很簡單。世上擁有這般功力的,一個是荒蕪,一個是葉笙笳,還有一個便是李瀛。你覺得,會是哪一個?”
七遠淡淡一笑,將問題拋還給了姜芷歌。
“你是說……李瀛現在和赫連天是一伙的?”
姜芷歌遲疑了片刻,問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當然,也不排除,荒蕪被利用了的可能。”
七遠莞爾一笑,負手而立,又說道:“總之,不管是什么情況,這段時間,芷歌你最好安安分分地呆在這里。我看那赫連天對遲緩歸也算不得上差,甚至說不定還有些其他的打算。這趟渾水,你還是不要摻和了。”
“可是遲暮!遲暮……他不會有事情嗎?”
姜芷歌遲疑了片刻問道。
“應該也不會。我已經命人暗中潛伏在蒼云洞附近了。一有什么動靜,再跟你說。你就好好睡睡,其他的都不用你管了。”
七遠緩緩說道。
“那怎么行!難道要在這兒混吃等死嗎?既然朋友有難,當然應該兩肋插刀。只不過,我好像覺得你的男性朋友,著實,有些多了點?”
姜芷歌一抬頭,便看到葉笙笳朝著她緩緩走來,站在了七遠的身旁,一笑,燦若星辰。
“這么說,你是打算帶我去?!”
姜芷歌喜出望外,興奮地上前,一把便拉住了葉笙笳的手。
“咳咳……我若是不帶你走,也難保你自己不會走。畢竟,雙腿在你的身上,我又不能阻攔。對吧?”
葉笙笳意味深長地掃過了一旁的七遠,莞爾一笑說道。
“真好!嘿嘿,還是你懂我!”
姜芷歌一高興,直接攬過了葉笙笳的脖頸,笑得一臉燦爛。
“咳咳,你勒著我了。”
葉笙笳臉色有些不自然地一笑,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地又說道:“先說好。帶你去可以,負責自己的安全。出事兒的時候,可不要哭鼻子。”
“遵命!”
姜芷歌一笑,做遵從的手勢!
“你們這是在玩火!完全不知道對方的計策就急著去送死么?葉笙笳,你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不必帶上小娘子。”
七遠亦急了,一把拉過了姜芷歌,將她護在了身后,不由分說地嗆著葉笙笳。
“怎么,這看起來,我葉笙笳的命很犯賤,可以去送死的樣子?”
葉笙笳不爽地掃著七遠,痞痞地說道。
“你若執意要帶小娘子去,那你便自己去。沒有看低葉公子的意思。只是,小娘子于我而言,彌足珍貴。我舍不得拿她去冒險。”
七遠冷冷解釋道。
“不就是喜歡她嗎?稀罕她嗎?你以為,誰不是呢?嗯?”
葉笙笳目光似冰地直勾勾地盯著七遠詰問道,唇邊泛出了一絲冷笑,又逼近了七遠一步,說道:“但你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