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第二天下午就要出發去美國。
去的時候,季微沒去送。
陸程站在大門口,回頭問她:“怎么不送我?”
季微說:“我沒文化,但我讀書的時候,一直很喜歡這樣一句話。”
“什么?”
季微說:“魯迅說:你走,我不送你。你來,無論多大風多大雨,我要去接你。”
聞言,陸程愣了下,接著悶笑聲不停,他后來忍不住,直接笑出了聲音。
季微眉頭一蹙,惱羞成怒,盯著陸程在發抖的肩膀,問他:“你笑什么?”
陸程咳了兩聲,把笑音壓了下去,才解釋了原因,“不是魯迅,是梁秋實。”
季微有點窘。
“記不清了,我就記得教科書上滿篇的魯迅魯迅...”季微讀書的時候,最討厭四個人,李白蘇軾杜甫魯迅,因為語文書上通篇都是他們的詩詞散文,每次考試老師都要求他們背書。
季微最煩背書。
所以有一段時間,季微聽到名字是兩個字的就煩,連她自己的名字都煩,直到,她遇見了那兩個字——
陸程。
陸程,陸程,成了她心里拔不掉的一根刺。
陸程深深地看了季微一眼,這才自己提著行李下了山。
他走后,季微抬起頭,盯著大門口看了許久,就像那里還站著一個陸程一樣。
陸程把行李丟到后備箱,他打開車門,剛在駕駛座落座,正把鑰匙插好,靈鶴便像個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車窗外。
“你去美國做什么?”聽說陸程要去美國跟白洛琛學習拍戲,對此,靈鶴是深感懷疑的。
陸程說:“跟白洛琛學拍戲。”
靈鶴冷笑,“學拍戲就學拍戲,別被我發現你是在跟某些女人拍A戲!”
陸程也回了靈鶴一個冷笑。“你放心,我不會作死,更不會把微微拱手讓給你。”陸程看了靈鶴一眼,面無表情地說:“手拿開!”
靈鶴剛把手從車窗上拿開,陸程就啟動了車子,牛逼哄哄地跑了。
靈鶴盯著車屁股,瞇起了眼睛。
不對勁。
陸程在機場跟白洛琛和沈青他們碰了面。白洛琛的電影工作室在國外,電影《紅蓋頭》的后續剪輯跟制作也會在國外完成,所以白洛琛打算帶著沈青去美國住一段時間。
見到陸程,白洛琛跟他打趣:“我還以為你跟季總難分難舍,不到最后一刻,是不會登機的。”
陸程很郁悶,“難分難舍?”他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她根本就不送我。”說起這事陸程就感到怨念。
白洛琛也覺得不可理喻。“這女人,太強勢了!”他故意煽風點火,跟陸程說:“這么不懂事,不體貼,你干脆去美國重新找一個算了。”
被白洛琛這樣一激,陸程又有些不悅。
神色一正,陸程用有些驕傲的語氣說:“她強勢,那也是我寵的。”我寵的我驕傲。
白洛琛冷笑。
一把年紀了還得吃年輕人的狗糧,他也心累。
沈青一直坐在一邊看書,等陸程跟白洛琛講完話,沈青這才說:“是我,我也不會去送。”
白洛琛跟陸程同時抬頭,盯著沈青。
白洛琛比陸程搶先一步問出那句:“為什么?”
沈青翻了一頁書,語氣淡淡地說:“因為我怕我會忍不住開口挽留。”
陸程一愣。
白洛琛則是滿心感動,他握住沈青的手,肉麻兮兮地說:“原來這就是我每次去拍戲,你不肯送我的原因啊。阿青,這樣,以后走到哪里我都帶著你。”
沈青抽回手,“你想多了。”
陸程這低下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原來是這樣么?
他強迫自己不許再想季微,再想下去,他就舍不得走了。
這次去美國,跟白洛琛學習拍電影是次要,主要還是想去陪阿福。阿福六個多月了,聽季醫生說,阿福很活潑,每天都要翻身,動來動去。
他想要多去陪陪孩子,看著她一天天成長,陸程才能安心。
下次回來,是過年的時候,他希望能帶著阿福一起。
想到阿福,陸程動搖的心這才堅定了起來。
到了美國,陸程才發現國內禹城嚴打的事,都上了這邊的新聞網。他仍在關注禹城嚴打的情況,據報道,風回雪已經被施行了槍決。
一代影后,最后竟落得個被槍斃的下場,這讓大家都唏噓不已。
風回雪的丈夫裴清揚至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影后嬌妻竟然是個拉皮條客的媽媽桑。因為風回雪的事,裴清揚名下的科技公司股票動蕩了好長一段時間。
而道旗集團也徹底大亂。
總部所有股東幾乎都被抓走,該坐牢坐牢,該槍斃槍斃,道旗內部亂成了一團。
唐如風本身并不善于經營,無奈之下,唐如風都打算花高價聘請商業經濟團隊來幫忙負責公司的運作。最后還是季微出面,將蘭迪派到了道旗,暫為代管公司,出任臨時執行總裁的位置。
比起那些陌生人,唐如風更放心蘭迪。
蘭迪坐鎮后,迅速召集公關部開會,施行了一系列的措施,穩住公司的企業形象,穩住員工的心。先穩定民心,才能談經濟發展。
在蘭迪的掌控之下,道旗集團很快就結束混亂進入正軌。
這讓那些等著看道旗集團笑話的人,都閉上了嘴巴。
而本該立即執行槍決的唐嚴熙,卻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被轉移關押到了國家第三監獄。
這所監獄里,關押的都是一些犯罪性質嚴重的罪犯。有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有報復社會的變態,有職業殺手。
總之,各種壞人,應有盡有。
跟他們關在一起,唐嚴熙就像是一只小白兔。
他心腸歹毒,這些年,也是多虧了Dark的幫助才能過得順風順水。在監獄里,沒有了Dark,唐嚴熙就跟個普通人沒有什么區別。
他在里面受盡了欺負跟折磨,后來被監獄警察帶走的時候,他都要哭鼻子了。
唐嚴熙被帶到了一間全封閉的審訊房。
他被按著坐在了一張黑色的木椅上,坐在他對面的,是號稱鐵血的審訊員楚卿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