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那頭靜了靜。
過了片刻,陸程才說:“剛才那句話,去掉前面四個字跟后面兩個字,我就當你只說了中間兩個字。”
季微聽了這話,莫名地耳朵發燙。
去掉前面四個字跟后面兩個字,那剩下的不就是老公兩個字么?
這人怎么變著法子占便宜?
季微耳朵紅紅的,聲音卻依然冷淡,“打電話做什么?”
“找虐的。”
季微冷笑。
“你發短信說有話要說,你說,我聽著。”真男人不跟自己媳婦置氣。
季微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她知道陸程愿意打電話過來,就是原諒她了。
季微也懂得見好就收,她跟陸程說:“羽田季秋把我母親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君臨的人在幫我查詢小仙女的下落,等找到小仙女的藏身之所后,我要去救她...”
“你,愿意跟我一起么?”
陸程輕笑,他的答案是——
“刀山火海,誓死跟隨...Myprincess。”
季微特別受不了陸程對她說我的公主這句話,他那像提琴音一樣迷人的嗓子說這兩個英文的時候,特勾人。
季微耳心里癢癢的,就像是鉆進去了一只蟲子。她沒有了從容,忙跟陸程說了聲明天聊,就匆忙掛了電話。
陸程知道季微是不好意思了,被掛斷電話也不惱,還在那里翹嘴角笑。
大熊注意到陸程的笑容,便問他:“陸哥,笑啥呢?”
他陸哥說:“季總好可愛。”
大熊跟瘦猴表情變得扭曲起來。
季總...好可愛!
哈哈哈,這可真是本年度最好聽的笑話。
君臨他們只在季微這里住了一天就走了,都是大人了,都有自己的事要忙。陸程這一個月都很忙,他在全球各地來回地飛,都沒有時間去看阿福。
五月下旬的時候,季微抽空去了趟紐約看望阿福。
阿福已經五個月了。
小嬰兒當真是一天變化一個模樣,季微才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她,阿福就變得更水靈了。她的頭發長長了一些,很柔順,她的睫毛也特別地長,就像是兩把扇子。
季微到的時候,阿福正在午睡。
季微盯著阿福那長長的睫翼,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阿福忽然睜開眼睛,眼睛亮晶晶的。季微看著那雙眼睛,差點以為阿福看見了自己。
小寶寶伸出雙手,在前方摸了摸,好奇是誰在自己的前面。
見狀,季微心里微痛。
“阿福。”季微握住阿福的手。
得知阿福現在能聽懂一些英文了,季微便用英語對她說:“阿福,我是...媽媽。”
阿福很少聽到媽媽這個詞。
她不太能理解,但她很喜歡季微。
她一雙小手握住季微的手,抓著季微的手往她的嘴里送。
季微趕緊把手抽了回來。
阿福手心一空,愣了愣,就扯開嗓子哭了起來。
季微聽著孩子的哭聲,感到手足無措。“這是怎么了?”她問一旁的季飲冰。
“阿福是餓了。”季飲冰說。
季微說:“那我來喂。”
季飲冰便將奶瓶給了季微。
季微抱起阿福,她坐在沙發上,把阿福放在自己的腿上,讓她微微仰著。見狀,季飲冰忙說:“阿福心臟不好,這樣吃奶容易嗆著,她咳嗽多了容易肺炎。”
季微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她握著奶瓶,不敢動了。
季飲冰又被季微那僵硬的坐姿逗笑了,“你豎著抱她,讓她慢點吃。”
“好。”
季微將阿福豎抱著,她把奶嘴遞到阿福的嘴邊,阿福立馬張開小嘴含住奶嘴。含住奶嘴后,阿福就用一只手拍奶瓶,看上去很開心。
季飲冰盯著阿福那只在拍奶瓶的手,她告訴季微:“阿福很喜歡你,她只有在開心的時候,才會用手拍奶瓶。”
季微心里一喜。
阿福五個月大了,一次只能吃一百二十毫升的奶,稍微吃多了就容易吐。喂了奶,季微又給阿福拍背。這些知識她都在書上看到過,但真正時實施起來,季微還是感到棘手。
她怕自己把阿福拍疼了,給阿福拍背的時候,都不敢用力,就用手心輕輕地摸。
季飲冰看見了,忍不住搖頭失笑,“你可以再加一點力,阿福又不是雞蛋殼,沒那么嬌貴。”
季微稍微加了點力。
慢慢地季微找準了方法,阿福在季微的努力下,終于打了個奶嗝。吃完奶,阿福就開始咿咿呀呀地哼,她踩著季微的肚子,邁開一雙小腿在季微的身上踩。
踩到她胸的時候,覺得柔軟,就忍不住多踩了幾腳。
季微哭笑不得,她跟季飲冰說:“這要是個小男孩,就該是個色狼了。”
聞言,季飲冰就說:“她也這么踩莊龍的胸。”
想到那個畫面,季微也覺得好笑。
季微陪阿福玩了兩天,阿福很黏她,季微是趁阿福睡著了才走的。臨走前,她告訴季飲冰:“確定了動手術的時間,記得通知我。”
她著實喜歡那孩子,孩子動手術是件大事,季微得親自來陪著才安心。
“會的。”
季微走后,阿福睡了半個多鐘頭就醒了,醒了她就開始哭,像是找媽媽。
季飲冰哄了很久,阿福才安靜下來。
瀟離見季飲冰終于把阿福給哄安靜下來,也覺得不容易,她感慨道:“到底是母女啊,咱們這么貼心的照顧她,也沒見她舍不得咱們。”
季飲冰笑話瀟離,“難道你還吃醋?”
“哼!”
瀟離接過季飲冰手臂中的阿福,她抱著阿福,看著阿福的眼睛。這雙眼睛,看著特別漂亮,光彩迷人,誰都不愿相信這孩子的眼睛是瞎的。
瀟離惆悵地嘆息一聲,“多好的一孩子,怎么就什么也看不見呢。”
季飲冰也沉默起來,她望著阿福白嫩的小臉蛋,想到了方俞生。“她這樣,從來不曾看見過美景,倒還好。還記得俞生那時候么?讓一個曾經領略過美麗風景的人失明,那才是真正的殘忍。”
瀟離說:“倒也是這個理。還是希望這孩子的眼睛能好,好歹,也讓她看看她爸爸媽媽的樣子啊。”瀟離想起季微動手術后,那萬念俱灰的悲傷樣子,跟陸程數次躲在墻角偷哭的畫面,心里就難受。
“這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