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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天降大任(中)

  溫蒼道:“可是那杜大人好端端地怎么會突然失足跌死?”

  庾遙道:“杜夫人說,杜大人公務繁忙,也是入了夜才回到家,許是走得急,沒看到院子里的溝壑就跌倒了。”

  幼薇道:“杜大人一介文官,自然是身子骨柔弱,也倒是說得通。”

  庾遙道:“不說了,你們也快回去休息吧,我明日還要早起去府衙。”

  溫蒼道:“我左右在家里枯坐著,也沒什么正事,從明日開始,不如讓我陪你去府衙,遇到事情也算多個幫手。”

  庾遙道:“好雖然好,只是無官無職,又要出力真的是太委屈你了。”

  溫蒼道:“庾兄,你知道我不是看重虛名的人。”

  幼薇道:“怎么?那開封府的人都不聽你使喚?”

  庾遙嘆息道:“唉,我原本就是個閑人,只不過娶了你才被封了駙馬都尉這個閑職。從前坐鎮開封府的都是些什么人?開封府上上下下又豈會將我看在眼里?”

  幼薇道:“豈有此理!”

  庾遙道:“為官之道,便是如此。你還是少摻合罷,安心將柳葉合心劍法練好。”

  幼薇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帶溫蒼同去,也好有個照應。”

  庾遙點了點頭。

  不多時,三人便散了,各自去休息。

  第二日,庾遙和溫蒼剛剛到達府衙,便見崇政院使家宅的劉管事扯著一個人來報官。

  溫蒼于是在內堂暫歇,庾遙前去升堂。

  庾遙道:“堂下何人?”

  一人道:“回大人的話,小的是崇政院使家宅的管事,姓劉。”

  另一人道:“回大人的話,小的是東升當鋪的掌柜,姓石。”

  庾遙道:“劉管事,所告何事?速速說來!”

  劉管事道:“回大人的話,小人前兩日上街見到一人頭戴紫金冠,上面的花紋與我家老爺年前找人定做的那一頂一模一樣,于是就追上去問。那人說是在東升當鋪買來的死當。小人連忙回去向夫人稟告,夫人說這紫金冠近日莫名其妙的就不見了。可以想見府里是遭了賊了!此事必然與東升當鋪脫不了干系!”

  庾遙又道:“石掌柜,你可有什么話想要辯駁的?”

  石掌柜叩了一個響頭,說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前些天有個臉生的外地人來典當了好些東西,里面便有這個紫金冠。他只說是進京趕考卻名落孫山,不得已典當物品籌措回鄉的路費。因為回鄉路途遙遠,日后恐怕難以進京贖回,所以一律死當。我見他書生打扮,有幾分舉子的清雅風范,便沒有深究。小人真的是冤枉的,小人也不知道是賊贓啊!”

  劉管事道:“哪里就那么巧了?還說是外鄉的舉子?竟然將這事情推得一干二凈!依我看,就是與賊人勾連,暗自脫手贓物!”

  庾遙道:“劉管事少安毋躁。石掌柜,你說除了紫金冠,那個舉子還典當了好些東西?都是什么?可還在你鋪子里?”

  石掌柜道:“回大人,因那人說明是死當,并不打算日后再來贖回,所以許多物件兒小人都作價賣掉了。鋪子里應該還剩了幾件,已是不多。”

  庾遙道:“這一件是賊贓,其他的說不定也是賊贓。來人啊!”

  一旁的少尹道:“大人有何吩咐。”

  庾遙道:“派人去東升當鋪,將剩下的幾件物品畫成圖紙,張貼在府衙門外,看看是否有人前來認領失物。”

  少尹道:“遵命。”

  劉管事不依不饒地道:“那這當鋪便不追究了嗎?”

  庾遙道:“賊人盜竊了東西,總要銷贓,不是這家當鋪便是那家當鋪,劉管事你又無真憑實據指證,只是憑空猜測,本官如何定石掌柜的罪?這件竊案恐怕牽連甚廣,還要詳加調查,你還是先行回府等消息。”

  前腳剛打發了劉管事,少尹便湊上來說:“大人,這開封府公事繁重,十分龐雜,您是皇親國戚,本不必如此勞神,只管交給下官就是了。長公主殿下金尊玉貴,可不能少了您的陪伴。”

  庾遙想了想,說道:“說得也是。只是還有一件事要交代下去。”

  少尹道:“大人放心,無論是何事,下官必然給您辦得妥妥帖帖。”

  庾遙道:“前些日子胭脂醉的寒雨姑娘離奇失蹤,我覺得率先闖關成功的那幾個人有些可疑,巧的是在相州,我曾與那幾人有一面之緣。我的至交好友溫公子是個丹青圣手,我請他來替那幾人畫個像,你們依著畫像去尋,務必找到他們的蹤跡。不過那幾個人武功高強,如果能夠追索到他們的下落,切不可貿然行事,務必來通知我。”

  少尹道:“大人的吩咐,下官已經了然,一定盡力。”

  庾遙于是與少尹進到內堂,由溫蒼執筆將何天翼三兄弟以及幾個小輩的樣貌畫了出來。

  庾遙道:“切不可大意,這些人可都不是等閑之輩。”

  少尹道:“下官明白。”

  庾遙又道:“就算這幾個大男人能沉得住氣,這幾個女眷也需要出門來采買些胭脂水粉,我就不信他們常年居住在邊境靈州那樣的荒蠻之地,見識了京城物華天寶會無動于衷。你們只管往集市商界上面派人,日日蹲守,必有收獲。”

  少尹道:“大人睿智,下官遵命。”

  庾遙于是換下了官服,穿上便服,與溫蒼一道出了府衙大門。

  溫蒼問道:“咱們這就走了?”

  庾遙道:“不走難道等著人攆?”

  溫蒼道:“你可是皇上圣旨親封的,就這么走了?”

  庾遙笑道:“這位少尹在任上也有些年頭了,從前皇上為儲君之時便是由他輔佐。皇上隨先帝南征北戰,從來無暇顧及府衙中的瑣碎的政事,只是擔一個虛名。皇上即位之后,這開封府府尹之位又空懸了許久。先帝子息緣薄,皇上膝下的皇子年紀太過幼小,又沒有能夠名正言順封親王的兄弟,這少尹自然會幻想有朝一日自己堂堂正正地坐上府尹之位。可他想不到,皇上會讓我去承擔開封府尹一職。突然上面多了一個人管轄著,還斷了自己的去路,尋常人心里都難以承受,且給他一些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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