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六日,清晨。
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溜了進來,目睹了滿屋的羞人春景。
姜秋以縮在陳聞懷里,肌膚相貼,互相取暖,感覺整個身子都暖洋洋軟綿綿的,像是泡在溫泉里一樣。
渾身都使不出力氣。
但她已經醒過來了,迷糊中睜開眼睛,在陳聞的臉上啄了一口,傻傻的笑起來,隨后小肚子就發出了一陣咕嚕嚕的叫聲。
好餓啊。
明明還很早……就這么餓了……
姜秋以紅了臉,腦海里就回想起昨晚的畫面,身子都變得有些滾燙,甚至有些動情,兩條滑膩的腿便纏上了陳聞的腰。
終于……這樣了嗎……
姜秋以把火燙的小臉埋進陳聞肩窩,嗅著他身上的氣息,反而更加難以忍受了。
不過畢竟是第一次剛結束,姜秋以還感覺有些異樣與不適,雖然過了一晚已經基本不痛了,但還是得好好休息才行。
否則造成二次傷害的話,對身體會有不好的影響。
這么想著,姜秋以摸摸小肚子,翻開手機看了眼,發現竟然已經早上八點鐘了。
又瞅了眼陳聞,見他還睡得很熟,不由傻笑兩聲,伸手摸上他清晰分明的臉龐和眉眼,又沿著鼻梁滑下,落到他的嘴唇上。
好餓好餓!
姜秋以不敢再看陳聞了,偷偷摸摸掀開被子,從衣柜里翻出衣服來,將妙曼的曲線包裹進衣服中。
簡單穿好衣服,姜秋以拿著手機,抱著羽絨服,輕手輕腳的走出臥室。
結果當她來到外面走廊,想先把羽絨服放到客廳沙發,于是朝客廳的方向走去的時候,頓時停下了腳步——
地面上,一片狼藉。
假的松樹枝葉散亂的零落在地板上,圣誕樹的尸體靜靜橫躺,身上的衣服被撕碎滿地,看上去凄慘無比。
姜秋以先是一愣,隨即便看到圣誕樹的尸體里冒出個毛茸茸的腦袋來,在看清了罪魁禍首的面孔后,她的拳頭立馬硬了。
“有種!”姜秋以咬牙切齒的大踏步走過去,惱怒的氣勢頓時把有種嚇壞了。
沒有多想,有種從圣誕樹里竄出來,刷刷刷的就溜進了貓咪臥室。
姜秋以連忙追上去,就看到有種竄到了天柱山頂層,縮進最里面,只探了個腦袋朝外面張望,見姜秋以在門口,就又縮了回去。
“你給我等著!早晚收拾你。”
姜秋以指著它氣呼呼的放下狠話,把貓咪臥室的門一關,就回到了客廳來。
看著滿地的狼藉場面,姜秋以嘆了口氣,扶住額頭一臉惆悵。
昨晚和陳聞都太投入了,竟然忘了把有種關回去,讓它在客廳放肆了一整晚。
把圣誕樹扶起來,姜秋以抱著它放到客廳另一邊,然后開始蹲下身子,將那些被有種撕扯下來的鈴鐺、紅襪、彩紙等裝飾物一一撿起放好。
當她快撿完的時候,突然發現散亂的松樹枝和裝飾物之間,還多出來了一張折疊過的紙條。
姜秋以以為是哪里混進來的廢紙,撿起來后隨手翻開來一看,頓時愣住了。
“祝我美麗的公主有個好夢。”
——紙條上面這樣寫道。
看這工整的字跡,姜秋以一眼就認出來是陳聞寫的。
什么時候寫的呢?又為什么在地上?
姜秋以目露疑惑,立馬回想到了昨天下午自己在沙發上睡著了的事情,很快就聯想到了真相。
“哼。”姜秋以抿住嘴巴,強忍著想要揚起來的嘴角,美滋滋的把紙條重新折疊起來,塞進自己褲兜里放好。
接下來,她把裝飾物都收好,便拿起掃帚將零散的松樹枝掃進垃圾桶里,動作都比剛開始輕快了許多,嘴里還哼著小曲。
收拾完這些,姜秋以走進衛生間里洗漱。
等從衛生間里出來后,她就披上羽絨服,準備下樓去買早飯。
穿上保暖靴,姜秋以帶上鑰匙走出門,下了電梯就往劉阿姨的早餐店走去。
嘴上哼著歡快的歌曲,她的步伐卻小心翼翼。
之前剛起床精神還好,感覺不太深,但現在收拾了下客廳,下樓后又走的多了,再被冷風吹了吹腦袋,姜秋以就感覺身體里一下子泛出乏累的味道來。
不過這些都不算太嚴重,昨晚的疼痛到現在只剩下些微的不適,只要好好休息,基本沒有大礙。
到了早餐店里,姜秋以開心笑著朝劉阿姨揮揮手:“劉阿姨早上好還是老樣子哦牛肉粉絲不要放蔥”
“好嘞!”劉阿姨看到姜秋以這丫頭,臉上就情不自禁帶起笑容,“今天怎么這么晚?都快九點了。”
“誒嘿嘿”姜秋以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昨天熬夜了,睡得比較晚。”
“陳聞呢?還在晨跑?”
“啊,他啊……他還在睡覺呢,我下來買早飯帶回去。”
“哦”劉阿姨又呵呵笑了,點頭表示明白,“熬夜對身體不好,平常還是得調整好作息。”
“嗯嗯”
姜秋以站在店里,等劉阿姨把早飯打包好,順便和劉阿姨閑聊兩句。
這時候,她褲兜里的手機響了。
摸出來一看,是陳聞打來的。
“喂?怎么啦?”
“你去哪了?”陳聞略微低沉的聲音問道。
“我在劉阿姨這邊買早飯呀。”
“那我下來找你。”
“不用啦,我都買好了,馬上就回來。”姜秋以心里喜滋滋說道,“你乖乖在家里等我”
掛了電話,姜秋以付完錢,從劉阿姨手里接過打包好的早飯,禮貌告別后,便拎著袋子輕快的朝家里趕去。
走進小區,快到樓下的時候,姜秋以似乎心有所感,下意識朝樓上張望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正站在陽臺看她的陳聞。
高興地朝他揮揮手,姜秋以一邊加快步伐一邊朝上面大喊:“馬上就回來啦!”
陽臺上的陳聞伸出手掌,往下壓了壓,大概是示意她慢點走小心點。
于是姜秋以乖乖放慢腳步,等走進樓道口看不到陳聞后,又下意識加快了速度,來到電梯門口。
用力按了幾下按鈕,等電梯門打開,她便竄了進去,又快速按下九樓的按鈕和關門鍵。
此時的她就像是身手矯健的女俠,都忘了身體的不適了。
隨著電梯層數不斷升高,數字終于跳到了“9”。
電梯門打開,姜秋以剛想走出去,就猛的看到一個人正等在電梯門口。
“你在外面干嘛?”姜秋以看到陳聞,歪頭笑道,“這么想早點見到我啊?”
說著,她走出電梯,就被陳聞拽進了懷里。
把姜秋以摟進懷中,陳聞輕嗅著她發間的清香,總算稍微安定下來。
抱著她柔軟的身子,誘人的曲線和自己的身體嵌合,心底里就溢出滿足感來。
感覺已經沒法離開她了。
“回屋里吧。”姜秋以仰起小臉,踮起腳尖在他嘴唇上啄了幾口,“早飯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
陳聞從她手里接過早飯,另一只手牽著她軟乎乎的小手,走進屋里,把早飯放到餐桌上。
兩個人像往常一樣相對而坐。
陳聞把袋子打開,將煎餃和小籠包放在中間,去廚房里拿了個碟子放醋,然后幫姜秋以把豆漿的蓋子擰開來。
最后,他才把自己那碗牛肉粉絲端到面前,打開后就著熱氣喝了一口。
姜秋以也喝了口被劉阿姨泡在熱水里的豆漿,肚子立刻就暖呼呼的很舒服。
兩人人一邊吃早飯,一邊時不時就看向對方,好像怎么也看不夠似的。
姜秋以被他一直盯著不好意思了,轉而說道:“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都快被氣死了。”
“嗯?”
“就有種啊。”姜秋以指了指被她搬到客廳角落去的圣誕樹,“你看咱們的圣誕樹,早上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它被有種翻在地上,上面的東西都被它薅禿了。”
“……”陳聞看了眼此時的圣誕樹,才發現它的樣子確實凄慘。
之前起床發現姜秋以不見了,他在屋里找了一圈,還真沒注意到圣誕樹的變化。
“有種呢?”
“被我發現之后就逃進它臥室里去了。”姜秋以撇撇嘴,“得把這棵圣誕樹處理一下,不然有種出來一次薅一次,收拾起來都麻煩死了。”
陳聞看著圣誕樹,稍微想了一下,“等會兒搬到我手工室里去好了。”
聊完這個,陳聞被姜秋以塞了一口煎餃,吃完后喝了一口牛肉粉絲潤潤嘴,隨后看向姜秋以,問道:“身體怎么樣?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覺得有問題的話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沒有啦。”姜秋以紅著臉低下頭,嘴里吸著豆漿,嘀嘀咕咕道,“哪有你想的這么嚴重,估計休息一兩天就好了。”
“那回家之前這幾天,你就別晨跑了,早上多睡會兒。”
“嘿嘿,我也是這么想的”一聽到不用晨跑,姜秋以立馬露出甜甜的笑來。
吃完早飯,陳聞收拾了下餐桌。
姜秋以跑進貓咪臥室里去,想要教訓一下有種,最后拎著裝了屎的垃圾袋出來。
“我去練琴了。”姜秋以推開門,把垃圾袋放外面走廊,朝陳聞喊了一聲,就去了隔壁的鋼琴室。
陳聞把客廳收拾一下后,沒什么事情可做,便把圣誕樹抱進了手工室,關上門后,便準備制作接下來的手工。
之前的日輪刀已經做完了,明天跟鋤禾約好了去拍cos部分的素材。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上次姜秋以cos了三笠之后,陳聞答應她的進擊的巨人里士兵使用的刀。
包括掛在腰側兩邊的長方體刀鞘。
這次他沒打算用紫光檀制作刀身。
這種木料太硬了,不太適合進擊的巨人里面這種薄薄的利刃,倒是刀柄部分可以用紫光檀。
至于刀鞘部分,算是技術含量最低的,他打算先把刀柄和刀身做完,等元旦回來之后再考慮刀鞘的制作。
至于日輪刀的剪輯工作,陳聞打算放到元旦回家的時候再弄。
反正只要百大頒獎之前搞定剪輯就行,現在時間還不算太緊急。
不過這一次,陳聞在給刀柄和刀身開了個頭之后,難得的沒有沉浸到手工的世界里去,腦子里一直都在浮現出姜秋以的身影。
尤其是昨天晚上的一些畫面,總是不受控制的在他腦子里不斷重播,讓他心緒難以平復。
最后他受不了了,放下手上的工具,陳聞走出手工室,往隔壁的鋼琴室走去。
在鋼琴室的門口站了一會兒,聽到里面的琴聲暫告一段落,他才敲門,然后推門走進去。
看到姜秋以端坐在鋼琴前背影挺拔修長的樣子,陳聞原本有些躁動的情緒立刻平靜了下來。
“怎么過來了?”
姜秋以扭回頭問道。
“沒事,做手工有點累了,過來休息一下。”
陳聞坐到旁邊的沙發上,半躺下來看著姜秋以。
姜秋以見他沒事,便繼續復習期末考試要備考的曲目,流暢優雅的樂曲就從她指尖流瀉出來,輕撫陳聞的耳畔。
看著她纖細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舞動,陳聞腦海里就突然回想起昨晚,同樣也是這樣一雙小手,柔軟的觸感,笨拙的動作,和彈琴時信手拈來的模樣大相徑庭,但都同樣讓人著迷。
陳聞安安靜靜的聽著曲子,心情也隨之沉靜下來,被姜秋以動人的琴聲撫平。
腦子里也漸漸不去想那些讓人躁動的畫面,反而回想起了以前的事兒。
比如小時候去她家里,按陸姨的要求盯著她練琴。
那時候的姜秋以還很青澀,身段也沒有現在這樣誘人,每次被逼著練琴都會氣鼓鼓的瞪他。
當然,如果是逼著她寫作業的話,除了瞪他,姜秋以還會故意在桌子底下踹他幾腳出出氣。
又比如以前姜秋以去參加鋼琴比賽,每次都會讓陸姨邀請徐雪靜一起去,陳聞自然而然就得被帶上。
當初坐在觀眾席上,看才上高中的姜秋以在舞臺上盡情演奏,陳聞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畢竟都是他逼著練琴才練出來的水平。
至于得了獎后姜秋以約他出去玩,他也只當是朋友之間的邀請,或者是為了感謝他的逼迫,總之從來沒想過還有其他原因。
這么想著,他又想到前不久暑假里,姜秋以在音樂學院的鋼琴匯演上大放異彩的表演,結束演奏后,她便迫不及待的拉著陳聞出去吃燒烤,仿佛鋼琴匯演根本不重要似的。
大概也確實不重要。
有陳聞在臺下看才重要。
想著想著,陳聞在沙發上徹底躺了下來,腦袋變得昏昏沉沉,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過去的。
等到身上一陣沉重的壓力,嘴唇被濕潤包裹,陳聞才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被這樣的方式叫醒,陳聞沒忍住,翻身把調皮的姜秋以壓在身下,等從沙發上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
于是兩人便下樓買菜,回來后在廚房里一起做菜,在客廳一起吃午飯,仿佛已經過上了結婚后的生活。
十二點多的時候,陳聞洗好碗從廚房里走出來,去臥室里拿上課本和書包,披上羽絨服,就準備去學校上課。
正坐在沙發上擼貓的姜秋以看過來,才想起來陳聞下午還有課。
“誒你等等!”
姜秋以小跑進臥室里去,把羽絨服帶上,然后一溜煙跟上陳聞,“我也去我也去”
“你跟去干嘛?”陳聞摸摸她的腦袋,“中午去床上睡一覺吧,多休息休息。”
“不行!”姜秋以用力抱住陳聞的手臂,噘嘴道,“人家會想你的嘛”
“就一個下午。”
“那也不行。”姜秋以不松手,“你這是這學期最后兩節課了吧?我就是要陪你嘛”
“身體沒問題?”
“哪有你想的那么嚴重哦。”姜秋以白了他一眼,“反正我不管,不帶我去我就不讓你去上課了。”
陳聞無奈:“那就一起吧,要是覺得累了,馬上跟我說。”
“嗯嗯”姜秋以笑嘻嘻的換鞋跟上陳聞,“老公最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