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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開始

  到時候山高皇帝遠的,栓子哥豈不是就成了初家老爺自己的勢力?”

  “那到時候栓子哥可真是成了我們的老大哥了,以后說不定還有許多地方需要仰仗栓子哥的呢。”

  聽到這里的王栓子眼睛一瞪,仿佛難以置信的追問了一句:“占了山頭不受控制是不是就意味著,我投了政府尋個正規的編制也是可以的?”

  被這么問的邵年時回答的理所應當:“自然啊,初家老爺手底下的人怎么可能是匪?”

  “栓子哥占據了那片地方,那就應該叫做保民團。”

  “若是做大了,就連省政府的編制都能拿上一個呢。”

  等的就是這個啊!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自己從良的機遇,原來竟在邵家小子的這里呢。

  聽到這里的王栓子決定搏上一搏。

  他的眼睛灼灼發光,在黑暗之中也難以掩蓋其中激動的光華,王栓子從未曾現在這般的勇敢,他克服了自己的擔憂與恐懼,問出了邵年時所期待的話語:“啥好事兒,有關于啥的功勞,咋就能取得兩邊人的滿意了呢?”

  邵年時在這個時候,卻用特別清晰又堅定的話語給王栓子透了點兒底兒。

  “我知道有一批濟城政府絕對管不著,不應該說想要管卻管不了的違禁物品,要從你們抱犢崮勢力波及的范圍內通過。”

  “你們抱犢崮若是能將這批物資給截下來,無論是要贖金也好,還是敢轉手賣給能接這批貨的人也好,都能賺上一大筆的銀錢。”

  “對于你們寨子現在被田督軍圍困的那個慘樣來說,無異于雪中送炭。”

  “而對于濟城的愛國之士來說,卻又是結結實實的做了一件利國利民之大事兒。”

  “只問你王栓子,敢不敢將這批貨想辦法出現在你們抱犢崮的老大的眼中。”

  “想著辦法的引誘著抱犢崮的土匪,將這價值十萬塊大洋的土給直接搶了下來?”

  王栓子到了最后才聽見了邵年時讓他劫的到底是什么稀罕的物件。

  這土貨果真是一些愛國人士人人喊打的玩意兒,而對于初家老爺這種正派的人來說,想要用這種方法銷毀土方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是邵年時就不怕這批貨若是真讓抱犢崮的土匪給劫持成功了,反而讓他們從現如今被唯恐的窘境之中掙脫出來嗎?

  那山東督軍與諸多軍閥用時好幾月才布置下來的的天羅地網不都全費了?

  想到這里的王栓子就將自己的疑惑給說了出來。

  誰成想,邵年時卻表現的特別的鎮定。

  他只跟王栓子說了一下他們要劫持的車輛是什么,以及劫持車輛上除了他們這一批土之外,還附帶著運了什么,王栓子就知道邵年時的底氣從何處而來了。

  “你們抱犢崮小勾子山底下唯一一段過鐵路的地段,走的全是青城往濟南發的列車。”

  “每兩天來往一次,一次火車頭上除了十節拉人的車廂之外,剩下的全掛的各家買辦的急運貨物。”

  “而得以煙館,每三個月會從青城補一次貨物,那一日,風雨無阻,從不曾斷過一次運輸。”

  “我通過一個在火車站做活的列車員的手中拿到了當日的貨運清單。”

  “又跟濟城火車站扛包的大幫工人確認了他們要給哪幾家運送貨物,經過雙管齊下,就將這一趟貨尋得明明白白。”

  “因為土體積小卻又金貴的原因,用一整列的車廂送這么點兒東西就有些虧了。”

  “所以英家人就將剩下大半的空間給自家另外的一個工廠運送了一些密封的原材料。”

  “據我所知……英家人在濟城郊區只開了一家實業工廠。”

  “星光火柴廠。”

  “至于他們給這個工廠運送的化工原材料……則是一不小心就會燃著的磷啊。”

  “到時候……”

  只要出點意外,怕是一節車廂就跟碩大的火柴頭一樣,嗖的一下……就燃起熊熊大火……

  別說是土了,就是車廂也能給燒脆了。

  聽到這里的王栓子臉色才從剛才一臉的你異想天開轉成了現如今沉思的狀態。

  若是一切如邵年時所說的那般,那此時的確可為。

  可是他這里跟邵年時商量好了,讓抱犢崮的無功而返了,他的確是因為提供了有用的信息能被大當家的給予以贊揚,但是這貨物若是沒搶劫成,他又用什么借口去更進一步呢?

  就在這個時候,邵年時就說了若是抱犢崮將這貨物給劫掠下來的后果。

  “其實你們抱犢崮方面的反應反倒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是要看濟城各個方面的反應。”

  “這貨物若是被劫掠了,第一個不干的必然是英家的人。”

  “他們一定會讓站在他們身后的寇國人給濟城的各方勢力施壓,勢必要將抱犢崮給清剿干凈。”

  “那么田督軍的圍困計劃一定會更加積極的實施,從而加劇你所在山寨的崩潰與瓦解。”

  “據我所知,抱犢崮的圍困計劃在田督軍的手中往上報備的可是近半年的光景。”

  “這半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若說發生什么事兒的話,可真就在轉瞬之間了。”

  “所以,我們的這次行動,其實就起到了一個催化的作用。”

  “加速濟城剿匪勢力的前挺,達成讓抱犢崮提前覆滅的結果。”

  “這樣,王兄弟也可以早早的脫離苦海。”

  “因為有了提前的準備,說不得王兄弟還能早早的將一直只屬于自己的隊伍和勢力整合起來,予以保留的可能。”

  “待到剿匪成功之時,王兄弟再在內部遙相呼應,給抱犢崮致命一擊,用雷霆手段迅速的解決掉山東省內的心腹大患。”

  “那到時候,王兄弟可就是咱們山東的大英雄了。”

  “孤單深入匪穴,機智與其周旋,沉著冷靜應戰,最終取得勝利啊。”

  “待到抱犢崮剿匪結束之時,王大哥的威名遠揚四海。”

  “到時候,咱們這梆子戲,大豫劇,里邊悠遠傳唱的主角可就變成王兄弟你了啊。”

  “從今往后,你就跟那景陽岡上的武松,大唐將軍秦叔寶一樣,成為綠林界口響當當的新人物了啊。”

  “咋樣,這等利國利民,造福百姓的事兒,栓子哥應該不會推辭的吧?”

  唉呀媽呀,說的我心神蕩漾。

  王栓子被邵年時說的心動不已,卻有一個先決的條件阻撓了他的頭腦發熱。

  他臉上激動的通紅,口中卻詢的特別的清醒:“那你且與我說說,這行動具體要做些什么?”

  “若是太過于危險,需要用性命相搏的話,我怕是做不得的。”

  畢竟我王栓子就算是做了這山寨的小頭目,可我的跟腳只不過是一個村里的混混罷了,那寨子中還有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等著我去拯救出火海呢。

  而就是因為王栓子的這份謹慎,可是把邵年時給逗的有些想要發笑了。

  只不過他不以為杵,反倒是將腳下的這片地兒仔細的清掃干凈,坐下來,用手中的小棍給王栓子好好的講了一下他的計劃。

  “青濟鐵路線從青城碼頭出發,蜿蜒山東境內數個城鎮,直至濟城城中火車站,才為終點。”

  “因為中途所過的大小車站諸多,外加上覆蓋城市所繞行的距離很多,所以在行駛的過程中,最高的的時速也不曾超過60公里。”

  “這樣的速度,比之普通的小汽車還要遜色許多。”

  “這就給我們布下埋伏,成功的逼停這條列車提供了最大的方便。”

  “你看,這是我背下來的抱犢崮范圍內鐵軌所布的方位。”

  “瞧,這里是不是有一條直插西面的小路?”

  “對,正在這減速過彎的鐵軌的一側,因為這條路跑的人不多,應該是荒涼了許久了吧?”

  “而這條路就是我們此次計劃成功與否的關鍵了。”

  “王兄弟你瞧……”

  “抱犢崮的土匪若是能被你說動,他們下手的最便捷也是最有利的位置就是這段鐵軌的彎道的所在。”

  “你們只需要在這彎道上,隨意的丟棄一兩具大型動物的尸體亦或者用爛木頭大石頭堵上一下,就能讓減速慢行的火車司機發現前面的情況,從而達成你們下手劫掠火車的目的。”

  “那個時候,我再讓一隊早早埋伏在這條小路里的人與你打一個配合。”

  “讓你們成功的劫掠了這輛火車,‘不小心’燒毀了當中貴重的物資,并十分不幸的被堵在了山下,被剿匪的大部隊給包了餃子。”

  “就在抱犢崮的悍匪拼死一搏與剿匪大部隊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名名為王栓子的初家內應,卻在這個時候如同一位救世英雄一般的沖殺出來,給土匪的陣營之中撕開一道薄弱的口子,最終讓田督軍的剿匪部隊以最小的代價與傷亡取得最大的成功和戰果。”

  “王兄弟,你覺得我的這個想法怎樣?”

  好……特別的好。

  只是這計劃中間涉及到方方面面,可不是他一個王栓子就能做的到的吧?

  當然了,今日來此的邵年時只不過是跟王栓子商量一下屬于抱犢崮內應人的計劃于工作的。

  剩下的大步驟可不是他們兩個小人物能夠調動與安排好的。

  所以邵年時讓王栓子寬寬心,他拍拍對方的肩膀,將身子湊到王栓子的耳邊,只說了需要王栓子去做的事情。

  待到邵年時低聲的說完,王栓子沉吟了一番就將這事兒答應了下來。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邵年時也就不再多待。

  他跟王栓子定了一個隨時可以與之直接聯系的方式之后,竟是不嫌棄天色已晚,順著這小路出村,就往濟城的方向趕了過去。

  而本應該在山下再徘徊幾日的王栓子,卻是在山上勉強的湊了一宿,待到第二天色大亮,就帶著幾個親信急匆匆的往抱犢崮的山寨中央而去了。

  此行的他給抱犢崮取了一個大消息。

  若是這個消息屬實,他們只需要做上一筆,就能讓偌大的寨子扛過這個如同寒冬一般的封鎖期。

  所以,在聽到了匆匆回寨營的王栓子的稟告了之后,這抱犢崮的大當家的,就將自己的左膀右臂王家的四兄弟一起,給叫到了議事廳,好好的聽聽這山下負責收集情報的王栓子所帶來的好消息。

  現如今,抱犢崮的十八寨當中,外圍已經是愁云慘淡,但是作為寨子中的特權人物,處在十八寨中心的孫美瑤等人的生活還是一切如故。

  別瞧著抱犢崮的議事大廳里邊還是一片的輝煌,實際上這些天來,作為抱犢崮的大當家的,孫美瑤的頭發都快愁的掉成精光了。

  究其原因,還是京津冀的大戰。

  地方與中央的政權交疊,讓孫美瑤徹底的失去了靠山。

  原本只是給中央軍裹亂的他們這支地方軍留下來的奇兵,現在隨著地方軍的掌權,轉為中央政府了之后,反倒是為了名聲計算,竟是跟他們革命軍來了一個釜底抽薪,翻臉就不承認與其革命軍的關系了。

  在曾經的中央政府執政的時候,他們抱犢崮的土匪還能打著革命軍的旗號,不被政府認為是純粹的土匪,怎么到了他們曾經的老東家上臺了之后,反倒是被打成了土匪了呢?

  被打成了匪類的革命軍哪有可能還像是往常一樣從原本的派系當中得到幫助呢?

  曾經承諾的糧餉沒有了,一些雖然是正規軍淘汰下來卻依然可以使用的軍火也沒有了。

  外加上大概是聽到了什么風聲之后,就開始步步緊逼的田督軍的壓迫,現在的抱犢崮,簡直可以用水深火熱來形容了。

  于是,以前被圍剿的時候做不了劫道的生意也不會發愁的抱犢崮,現在真的是面臨要自己掙扎討生活的境遇了。

  而就在當家的幾個唉聲嘆氣的時候,從外面回來的王栓子卻得到了一筆大買賣的消息。

  這怎么不讓孫美瑤幾個人高度的重視呢。

  畢竟,若是真的被他們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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