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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逃脫

  關羽讓輔匡想辦法做做劉禪的思想工作,嚇退這個小侄子就好。

  可輔匡這貨素來粗豪,能動手的從來不多逼逼。

  他直接把劉禪關在府中——當然一切行李也都搬進來。

  他認為,只要關劉禪一陣子,讓這小子的沒了勁頭就萬事大吉。

  五百個世家子弟、山賊去支援荊州除了出垮關羽后勤,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作用。

  而且輔匡知道荊州出了大事,現在就算得罪了諸葛亮,也不能讓劉禪去添亂。

  “輔府君,我令汝速速開門,

  我為監軍,當赴荊州有大事報于關公,耽誤軍務,我要拿你是問。”

  “別鬧了阿斗,汝有何大事,說于我聽,我傳給關公便是。”

  劉禪急的上躥下跳,道:

  “此乃軍師吩咐我之機密,不能說于旁人,

  輔府君再敢阻攔,他日諸葛軍師怪罪下來,便是汝貽誤軍機。”

  輔匡白了劉禪一眼,道:

  “行行行,以后孔明怪罪,我自去找他領罰便是。”

  輔匡是劉備在荊州的元從,深得劉備信任,

  他吃準了劉備父子絕不會怪罪自己,放心大膽把劉禪關在府中。

  而且,他認為自己這么做絕對是為大局考慮。

  你想想看,荊州現在這么危險,把十二歲的稚子送去那里,

  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這才是對主公不負責。

  劉禪鬧了半天,輔匡就是不理他,

  萬般無奈之下,劉禪只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寢室,氣鼓鼓地躺回榻上。

  “怎么就,怎么就遇上這種事?

  真是氣煞我也。”

  他在榻上橫豎睡不著,索性坐起來,高聲道:

  “給我燒開水,我要吃方便面!”

  輔匡府中的仆役不知道方便面是什么,但他們都能看出大公子現在心情極差,趕緊照辦,一邊燒開水,一邊把大公子的行李搬了過來。

  劉禪氣呼呼地撕開一碗泡面,熟練的加入調料包和開水,

  在泡面濃郁的香氣中,劉禪緩緩站起身來,背著手走向面前的墻壁。

  他的額頭磕在墻上,那堵磚墻卻紋絲不動。

  可惡啊,為什么過不去!

  劉禪端起泡面走到墻邊,又咚咚地撞了幾下,

  他的額頭已經撞得一片青紅,泡面里的熱水也灑出來不少,可奇跡依舊沒有出現。

  開水飛濺到劉禪的腿上,疼的劉禪齜牙咧嘴。

  他緩緩坐在墻邊,輕輕拉開袍裾,見大腿上多了一片駭人的紅色,不禁惱怒地往地上狠狠錘了一記。

  要不要直接把糜芳背叛、東吳偷襲的事情告訴輔匡?

  劉禪的腦海中短暫閃過這個念頭,

  但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答案。

  雖然劉邦強成功預言了漢中之戰的走向,但糜芳身份特殊,指責他背叛實在是關系太大,

  而且就算輔匡相信,如何說服別人也信。

  就憑自己的上天開示?

  不行,只有我抓緊到荊州,以我的身份鎮住糜芳,才有……才有回轉的機會。

  漢室現在形勢一片大好,可誰又能猜到很快將面臨巨大的磨難,

  躲在成都吃泡面、打游戲的生活雖然悠閑,但代價卻是被千年之后的人在游戲里肆意嘲諷侮辱。

  三國殺中劉禪的臺詞一字一句縈繞在劉禪的耳邊,讓這個只有十二歲的少年先是陣陣憤慨,隨即,又露出一絲釋然的笑容。

  一切還有機會。

  上天選中了我,就是給我一個重寫命運的契機。

  那就…試試看吧。

  劉禪叫人去請輔匡敘話,輔匡不敢怠慢,趕緊打著哈欠跑了過來。

  劉禪在屋中端坐不動,身邊只放著一罐可樂,

  見輔匡過來,他并沒有起身,只是眼皮動了動,平靜地道:

  “輔公請坐。”

  輔匡見劉禪的稱呼如此生分,知道他還在氣頭上,

  他拉過一張坐席,憨笑著在劉禪對面坐定。

  “阿斗啊,叔父這都是為了汝好。”

  “軍國大事,不是汝等小兒可以隨意置喙,

  這存亡之道,你得再過些年才能明白。”

  劉禪緩緩地搖搖頭,誠懇地道:

  “叔父,我去荊州并非玩鬧,實有大事將起。”

  “那汝就說給叔父,我替你去荊州說與二將軍。”

  劉禪嘆道:

  “曹公新敗,二叔北伐,正是一鼓作氣重創曹軍,興復漢室之時。

  現于禁已整裝待發,不日即將自長安救樊城;

  東吳詭詐,已聯結荊州宵小,欲趁二叔北伐為亂。

  只有我親自到達荊州,才能鎮服不法,為二叔翦除后顧之憂。”

  輔匡瞪著一雙眼睛,聽著劉禪老氣橫秋的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阿斗,我知道,這定是孔明的主意。

  嘿,這個孔明,自己在成都逍遙,倒是讓你冒險。

  放心吧,關公打了一輩子仗,自有分寸,

  此事不用多慮,安心睡吧。”

  劉禪默默點點頭,嘆道:

  “叔父,汝可曾讀書?”

  劉禪又管輔匡叫叔父,這讓輔匡松了口氣。

  他和顏悅色地道:

  “讀過一些,不多。”

  劉禪點頭道:

  “我十幾日前有幸讀過天書一本,有句話常記在心中,

  今日愿將此話分享于叔父,

  若有得罪,還請叔父見諒。”

  輔匡雖然是土豪出身,可著實不甚愛深究經典,

  他聽劉禪如此說,還以為劉禪是背了什么微言大義,又要跟自己胡扯,只好打起精神,道:

  “說罷。”

  劉禪拿起可樂罐,用力搖晃幾下,緩緩地道: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說完,他猛地拉起拉環,

  輔匡只聽砰的一聲,一條墨龍自罐中朝自己激噴出來,

  他驚呼一聲,趕緊用雙手護在眼前。

  “阿斗,你這是!”

  “叔父,得罪了!”

  趁輔匡被可樂噴的睜不開眼,劉禪從腰帶上解下工兵鏟,一鏟重重拍在輔匡的腦門上!

  輔匡哼都沒哼,直接暈倒在地,外面的仆役聽見里面的聲音,趕緊開門查看,

  眾人見輔匡滿頭是血暈倒在地,而劉禪手持一把鐵鏟,正一臉肅殺緩緩用袍袖清理著鐵鏟上的血跡,場面實在是恐怖至極。

  “輔公身體不適,我先告退了。”

  劉禪全然不顧幾個仆役驚恐的眼神,他沖昏倒在地的輔匡緩緩一拜,又沖仆役道:

  “汝等拿上我的包袱行李,帶我去見我的手下士卒。”

  “怎么?沒聽見我的話嗎!”

  幾個仆役哪敢不聽劉禪的吩咐,眾人趕緊幫劉禪拿起包袱,鬧哄哄地朝大門走去。

  輔匡的管家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見劉禪居然大包小包地要走,趕緊張開雙臂,苦笑道:

  “公子莫走,莫要為難老奴啊。”

  劉禪緩緩地搖搖頭,誠懇地道:

  “今日我定然要走,誰也攔不住我。”

  他推開管家,走到門前,用工兵鏟在大門的鐵鎖上狠狠砸了幾下,那鐵鎖立刻崩裂,大門也應聲而來。

  劉禪平生循規蹈矩,從來沒做過如此瘋狂不計后果的事情。

  他剛才始終憑著一股血勇肆意妄為,直到大門敞開,外面的冷風吹進來,他才感覺自己渾身都被冷汗浸透。

  叔父,對不住了。

  今日的阿斗,定遠勝往昔,來日定要公等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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