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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伏殺

  那些突厥貴族子弟策馬而去,算了算時間怕是已經到了地方,而李恪卻慢悠悠地走著,路程下去還不到一半。

  李恪的騎術絕沒有他自己說的這般差勁,尤其是自打他來了突厥之后,他的騎術更是突飛猛進,馬上騎射縱有不濟,但也不該這么慢。

  李恪的反應越發地坐實了阿史那云的猜想,覺得李恪一定另有所圖。

  李恪策馬在前優哉游哉地慢行,王玄策落后李恪一個身位,跟隨前后,看他們的模樣,哪像是去打獵的,分明就踏青的樣子。

  阿史那云看著李恪和王玄策兩人,總覺得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了。

  阿史那云思考了片刻,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今日春獵,為何跟在李恪身后的是王玄策,蘇定方呢?

  王玄策是文人,亦不善騎射,李恪出來帶上他作甚,為何不帶上武藝卓絕的蘇定方?

  王玄策現在在此,那蘇定方又在何處?

  阿史那云問道:“今日為何不見蘇將軍?”

  李恪被阿史那云這么一問,臉上似乎有些局促,接著才回道:“蘇將軍此時尚有其他要事要處理,不在我的身邊。”

  這種場合下不見了蘇定方的蹤影,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蘇定方去做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可眼下康阿姆顯然對李恪的安全有威脅,什么事情又比護衛在李恪身旁,保護李恪的安全更加重要的呢?

  阿史那云想到了這些,便想接著問,可想了想又把已經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李恪既然密令蘇定方辦事,那就是不想告知旁人,阿史那云就算問了,那也是白問。

  阿史那云看著李恪的背景,壓住了內心的好奇,跟了上去。

  不過好在阿史那云的疑惑并不需要持續太久,因為就在前面不遠處,她就得到了答案。

  就在前往山谷的必經之路上,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顆合抱寬的斷樹,擋住了原本還算寬敞的路。

  “殿下,前路被堵住了。”李恪的護衛上前看了看前面,對李恪道。

  阿史那云初看這種情況,只當是那些先李恪一步的突厥少年為了阻止李恪前往而設下的路障,倒也沒太在意,左右李恪也不在乎輸贏。

  但面對眼前的情況李恪的臉上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凝重,原本輕松的神色也為之一收。

  “全部下馬。”李恪翻身下馬,猛然喝道。

  “諾。”李恪一聲令下,身后的護衛齊齊下馬。

  一旁的阿史那云見狀,一頭霧水,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李恪將自己手中的馬韁交到了護衛的手中,自己親自上前為阿史那云拉住馬頭,對阿史那云道:“前面情況不對,快下馬。”

  阿史那云雖然不知道李恪為什么會突然變化這么大,也覺得李恪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但還是聽了李恪的話,下了馬。

  就在此時,阿史那云剛剛下馬的時候,一支冷箭自路旁的密林中射出,直奔李恪的而去。

  這支箭來的突然,目標是李恪的心窩,如實射中,必死無疑。

  不過好在李恪的護衛卻早有防備,就在這支冷箭距離李恪還有五寸距離的時候,將這支箭格了下來。。

  “叮!”

  一聲脆響,李恪的護衛持刀擊落了迎面飛來的冷箭,冷箭應聲落地,掉在了李恪的腳下。

  “啊!”

  一切來的太突然,阿史那云沒有半分的防備,被這突入起來的一幕一下子嚇地驚叫了出來。

  想來也是,阿史那云被頡利視若掌上明珠,捧在手心,從小到大到哪兒不是被人層層護著,何曾遇到過這般情境。

  不過好在李恪尚且冷靜,李恪見阿史那云無狀,一邊拉過阿史那云,護在身后,一邊對身旁的護衛吩咐道:“保護云殿下!”

  “諾!”

  李恪的護衛們似乎早有準備一般,取出了馬背上掛著的盾牌,擋在了李恪和阿史那云的身前,將他們護的嚴嚴實實。

  方才的那支冷箭自然就是在路旁密林中埋伏著的康阿姆所放,只是沒想到李恪命不該絕,又如此謹慎,居然被人擋了下來。

  “接著放箭!”

  康阿姆本想著在暗中一箭射殺李恪,神不知鬼不覺地要了李恪的性命,然后在悄悄離去,不叫旁人察覺。

  可如今康阿姆一箭未能建功,他原本的算盤已經落空,只能硬著頭皮令部下接著放箭,想要將李恪淹沒在這箭雨之中。

  不過李恪顯然是早有準備,李恪護衛們的盾牌舉地嚴嚴實實,根本射不透,一輪箭雨下來,竟連李恪的衣角都未曾沾到,更遑論要了李恪的性命了。

  康阿姆看著眼前的場景,恨恨地用拳頭砸在了地上,天知道,李恪出來打獵,為何會帶上盾牌?

  就在康阿姆糾結著是否要露面,帶人上前圍殺李恪的時候,大路上的李恪卻突然發話了。

  “康阿姆,你故意挑唆本王與旁人的關系,為的不就是將本王逼到這獵場之中嗎?現在本王在這兒,難道你就這么點本事嗎?看來之前的那頓鞭打著實沒叫你長了記性啊。”

  那日康阿姆被鞭打之事一直被康阿姆視作屈辱,李恪此番當眾將此事提出來,無異于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年少氣盛的康阿姆如何能夠忍受?

  其實被李恪的話刺激到的不止是康阿姆,還有李恪身旁的阿史那云。

  自打那支冷箭射出來,阿史那云已經有八成的把握確信,這支冷箭一定是康阿姆放的,可叫阿史那云沒想到的是,李恪已經被康阿姆圍住了,竟然還如此膽大,出言譏諷康阿姆,看不成李恪真的是看不清眼下的局勢嗎?

  果然,康阿姆被李恪的話激到了,左右今日已經下了手,就算他現在撤了,只要李恪不死,李恪有阿史那云在旁作證,他到了頡利那邊一樣難以全身而退。

  康阿姆握了握拳,眼睛中露出猙獰之色,持刀走出了路旁的密林。

  “李恪你知道是我?”康阿姆持刀走了出來,命人將李恪等人圍住,冷聲地問道。

  李恪看著康阿姆的滿臉戾氣,神色淡然地回道:“整個突厥除了你這條瘋狗,還有誰敢這么埋伏本王?”

  康阿姆笑道:“你知道是我在埋伏,你還敢如此叫囂,想必你是活膩了。”

  李恪道:“本王原本以為你們這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是不敢露面的,沒想到你倒是比本王想的要蠢上兩分。”

  康阿姆道:“我本也不想露面,可現在已經無所謂了,只要殺了你們,這里就沒有人旁人知道這事是誰干,誰又能把我怎么樣?”

  此事之后,他大可在此再埋伏那些打獵歸來的少年,將這殺害李恪的罪名按在他們的身上,將現場布置成為了爭奪獵物而大打出手的樣子,這樣他就可以干干凈凈地摘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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