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這倒是事實。只不過這種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要是以后能經常有這種單子，我們自己開個小公司都能行。”姚建笑著點了點頭，無意之間透露出了他的真實想法。
王宇晨也聽出姚建的意思來了，很顯然，姚建現在已經有了自己開公司的想法，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實施罷了。
這也難怪，姚建雖然在技術上是把好手，可并沒有做過銷售工作，所以他也不敢貿貿然自己辭職出去自己開公司，生怕最后倒閉。
王晨宇倒是沒有對姚建的這個想法有什么動心，因為他同樣很清楚自己的現狀，認識的客戶不多，就像姚建說的那樣，像嚴松這種關系的單子是可遇不可求的，因此他還只能老老實實繼續打工，不敢好高騖遠。
又過了一會兒，劉蓋來辦公室里找姚建。
一見到劉蓋走進來，姚建立即問道：“劉蓋，上次你在電話中和我說的那個項目怎么樣了?是不是像我說的那樣由競爭公司在暗中做用戶的工作？”
劉蓋往小沙發上一坐，對姚建豎起了大拇指，然后大吐苦水道：“你還真是料事如神，那個項目還真是有幾家電腦公司還不是一家電腦公司在和我們競爭。”
姚建很是自得，追問道：“我就說嘛……那現在這個項目情況怎么樣了？”
劉蓋搖了搖了頭道：“這個用戶很精明，比原來我們遇到的那些用戶更不好糊弄。說起技術來一套一套的，我看你銷假回來上班了，這不找你和我一起去見用戶嗎？你也知道我不懂技術，最多和用戶搞搞關系，只有你這樣的專業技術人員才能從技術上說服用戶采用我們的解決方案。現在真是奇怪了，去年我們做證券營業部的項目，簡直是手到擒來，一拿一個準，今年就不一樣了，每個項目中都出現了競爭的電腦公司，現在競爭激烈了許多，價格也做不上去了。”
姚建輕哼了一聲道：“有需求就會有供應商，特別像是證券行業這種金融業中新細分出來的市場門檻要比銀行業低很多，而且用戶的水平也遠遠趕不上銀行業，同時還利潤豐厚，沒有競爭才怪了。”
劉蓋有些不解道：“可以前我們基本上都是作的獨家生意，特別是電話委托交易系統我們赤天公司就是獨家開發出來并且有成功應用的產品。其他電腦公司拿什么和我們競爭？”
姚建搖了搖頭道：“你說的是沒錯，但是你要知道，在證券營業部的電腦系統中，電話委托交易系統不過是后臺股票交易系統的一個輔助系統，真正最為核心的行情系統和股票交易系統只要有技術實力，不見得就開發不出來。他們完全可以字啊這上面和我們競爭，最多用戶在需要電話交易委托系統的時候來我們公司采購。你想，如果一個證券營業部的新建項目中我們競爭實力，只能拿到電話委托交易系統這一小塊，核心軟件和后臺核心設備其實都能被其他電腦公司替代，那么我們公司還能像原來一樣掙錢嗎？”
聽了姚建描繪出的這種場景，不僅是劉蓋，就連一直默默聽著的王晨宇也感到心頭一涼。
真要到了那種地步，赤天公司的利潤必然會大大縮水，那么公司還能洋火那么多人嗎？
可能到時候連工資發放都有問題了，王晨宇現在有些明白為什么馬曉樵會愿意投入巨資與BMI合作，主推小型機了。
馬曉樵作為老板，一定是發現了市場的競爭更加激烈，所以想重新尋找一個利潤增長點或者說獨門生意來保住足夠的利潤。
可他還是有些想不明白為什么姚建為那么排斥和反對馬曉樵的這個舉動，照理說姚建是容城赤天公司里對于硬件最為了解的技術人員，不應該會反對馬曉樵與BMI公司的合作才對。
正當王晨宇胡思亂想的時候，姚建又對有些沮喪的劉蓋問答：“你說你要讓我和你一起去見用戶？約的是什么時間？”
劉蓋連忙說道：“越快越好！最好今天就出發，晚上能趕到安漢市，明天一早就去見用戶。”
姚建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下午4點出發吧。”
等劉蓋一走，姚建就有些擔憂地說道：“唉……公司的項目越來越難做了，馬總還一門心思想和BMI合作推什么小型機，公司的前景堪憂啊。”
王晨宇現在和姚建的關系已經不和以往同日而語，趁此機會將心中的疑問和盤托出：“老姚，你怎么對公司的前景這么悲觀呢？我看正是因為馬總察覺到了競爭激烈起來，所以才想通過與BMI公司的合作創造新的核心競爭力。他的這種策略可能是對的。”
姚建笑著搖了搖頭，扳起指頭向王晨宇分析起來：“他是被BMI的那個銷售經理給忽悠昏了頭才會想到用這種策略創造新的核心競爭力。是，沒錯，BMI公司在美國的計算機行業中是最大的，技術實力也最強。但是你不知道，BMI公司也是出了名的自我封閉，它的操作系統甚至數據庫都是自成體系的，與其他公司的軟件都不兼容。這是第一個問題。”
王晨宇見姚建如此侃侃而談，不由得聚精會神地等著姚建往下說，因為這是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不說是學習什么技術，至少也能了解到IT界目前的一些常識。
姚建扳下了一個指頭繼續分析道：“第二個問題是國內對于BMI公司小型機以及其專有的AIX Unix操作系統還是DB2數據庫精通的人才非常少，我們赤天公司的股票交易軟件如果要移植到BMI的小型機上難度非常大，至少軟件開發人員要精通BMI公司專有的操作系統和數據庫吧？這無疑是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成本和人力財力成本的。好，就算是不要求精通，BMI公司能提供一些接口方便我們的軟件移植，同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現在從銷售部劉蓋那邊已經有了反應，今年項目中競爭越來越激烈，我們能在市場被競爭對手蠶食完以前完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