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彥明不知道的是,李總這會兒就完全可以拍板成交,但是他故意拖了兩天。
珠江實業的申城分公司是完全獨立自主的,他做為經理有足夠有權力。
包括轉內銷的計劃制定拍板,都是他的主張。
他被張彥明今天給沖擊了一下,還沒公布的方案就被人知道了,讓他有些搞不懂張彥明的來歷背景。
而且,國人都有這個習慣,一件馬上就能辦的事情拖幾天,不也是顯得不容易嘛,可以增加附加的價值。
張彥明從珠江實業出來拐個彎就往南走,這邊交通還不太方便,他可不想讓這些人看著自己順著大馬路灰塵暴土的這么走遠,對形像傷害太大了。
這邊原來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農田農舍,有一些夾在農舍里的舊樓,現在這邊幾乎都是工地,到處都在改造建設,想想后來的輝煌,還真是滄海桑田吶。
96年,陸家嘴這片高樓還沒超過十座,確切的說只有七座,包括玫瑰園電視塔還有東亞銀行大廈。現在的政府還有世紀公園那片還什么都沒有。
走到電視塔這邊,道路什么的就都好多了,車也多起來。
張彥明到碼頭坐船回浦西。
這個時候浦西到浦江還只有楊浦和南浦兩座橋,來回交通主要還是靠渡船。
這也是浦西人把浦東視為鄉下人的一個原因。這邊都是農田,交通也不方便,從浦西過來都要特意做準備,像出遠門一樣,或者當成郊游。
那仨人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張彥明自己回了酒店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想事情。
從那個李總的態度上,他能看得出來,這事,八九不離十了,現在就是看他們能用什么方法把這件事搞成。
合同肯定是得分開簽,不可能在史密斯的合同上寫兩套。
這事兒也不存在欺騙史密斯,別看房子不好賣了,但這時候對外國人的政策比較硬,是絕對不可能給他們降價的,只能說是自己利用了這其中的規則,或者說漏洞。
想了想,應該沒有什么意外情況發生,各方面也沒留下什么口實。
意外收獲呀,這趟可是真沒白來。
電話在腰里震動,張彥明拿出來看了看接通。是周欣冰單位上的號碼。
“喂?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有事?”
“你在那邊呆上癮啦?都去了快一個月了。”
“哪有?哦,是差不多一個月了,怎么了?”
“你那兩首歌都選上了,你沒看電視啊?我們校長都高興的要瘋了,便宜死他了。”
“沒事兒,咱們拿實惠你還不讓人家拿個名啊?各取所需唄,以后工作上肯定能照顧你,那不就挺好的。”
“到也是。你真厲害……我,我想你了。”
“嗯,我也想你。過幾天就回來了,這邊事兒差不多了。對了,獎金下來沒?給了多少?”
“沒,哪有這么快呀,不過,得有幾萬塊吧,文化部那邊有一筆,省里市里都有,區里應該也能給,還有學校呢,嘿嘿,應該發筆小財。”
“兩首歌都應該有吧?”
“不知道,按規則應該都有。你缺錢啦?”
“不是缺錢,要是下來了我想都投進去,放著也不會漲,不是正好我在這邊投資嘛。”
“你那邊那么有把握呀?你帶了多少錢過去?”
“二十萬,小超市牟哥拿了十五萬給我。把握肯定有,我又不傻。”
“能掙多少?嘿嘿,能說不?”
“翻一翻吧,到明年四月份。不過這個錢我要用到明年年底,這邊完了還有一個項目,能再翻一翻。”
“也在申城啊?”
“不是,明年在獅城,或者紅空。我在這邊認識了一對阿米利卡人,到時候會一起合作。他手里有資金。咱們還是窮,人家隨便一個學生都能拿出幾十萬米刀。”
“要不怎么都往國外跑呢,我姐他們同學好幾個都出去了。他們就能相信你呀?把那么多錢交給你。”
“有合同呢,他們那邊商業氛圍比較成熟,投資是正常的事情,不像咱們這邊剛起步全靠信任。”
“那你還要多少錢?我去想想辦法。”
“不用,也就是這么一說。要是獎金下來了就投進去,沒下來就算了,你上哪弄錢去。”
“我找我姐拿點吧,等獎金下來就給她唄。等我晚上問問她手里有多少,行了我明天匯給你。我大姐手里應該有點錢,二姐夠嗆,有也沒多少。”
她大姐在政府,辦公室主任,大姐夫是醫院的外科室主任,兩口子都是高收入階層。
張彥明想了想點點頭:“也行吧,看看你大姐二姐能湊出多少,也按一萬一千的利息好了,到明年年底連本帶利還她們。然后掙的錢算你的。”
“咱倆一人一半吧,嘿嘿,也不能讓你白忙活不是,我就跟著對付點小錢就滿足了。”
“呵呵,行。你記下地址。”張彥明把酒店地址說了一下,這會兒也不可能和她說能掙多少錢回來,說了也沒人信。到時候再說吧。
“有的話就趕快,我這幾天這邊事就辦妥了,住一天不少錢呢。”
“呸,信你才怪,一天多舒服啊。”
張彥明沒接話。這話也沒法接。
又說了幾句閑話掛斷,張彥明抻了個懶腰,以后這關系怎么處理呢?
現在隨著他記里的東西和現實重合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快,很多方面的信息已經有了概念,反而,有些事情不太好弄了。比如周欣冰,李束欣,李舞蘭還有,二姐。
自己這原來,整的挺過份哪。
好像還不止她們。靠。
張彥明捶了捶腦門,算了不想了,慢慢改變吧。
從包里拿出本子,把這邊的相關信息記錄下來,又把腦海里關于明年后年的記憶整理了一下。
別的就不用考慮太多了,有這兩年時間打底,以后就是海闊憑魚躍,沒有什么可耽心的了。
回去找到女兒,給她一個快樂幸福的童年才是真格的。
他靠在沙發背上想著記憶里的幾個孩子,那一張張小臉,那天使一樣的笑容,彷彿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