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和兩個孩子一問答當中，一家人回到院子。
張媽和唐媽都沒有睡，開著燈在堂屋里看電視說話，一邊織著毛衣。
這會兒晚上已經有些涼了，但還沒到開空調的天氣，院子里寒露有些重。
唐爸和張爸在一邊聊天，晚上兩個老太太不許他們喝茶，就擺了兩杯白開水做樣子。
唐靜的屋子已經關了窗，張彥君正抱著張小樂在屋里轉著圈走動。
仙媛正在對著電腦不知道弄什么，她的小助理已經睡下了。
萬簌俱靜，樹葉在風中沙沙的搖動，仿佛在和大樹做最后的告別。它們飄落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來了。
白天抓不到影子的小貓們這會兒都來了精神，在黑暗中快速的潛行，眼睛在燈光下閃著熒熒光茫。
大狗支棱著耳朵在堂屋的門前臥著，顯得懶洋洋的，但不時扭動的耳朵說明了它們的警惕。
“院里這些柱子啊，我看得用什么包一下，做漆可得不少錢，讓這些小貓爬上爬下的抓的全是印子。”
“那能怎么的？還不叫爬啦？沒有這些小東西你得天天和耗子一起睡。”
“感覺咱們院子里沒耗子了，有一陣兒沒看到了。”
“嗯，基本上抓差不多了，沒抓著的也早跑了。有這么一群小東西守著呢。都是有功的，小魚兒沒白吃。”
“嗯，沒白養。”
一只大狗噴了一下鼻子，抬起頭，耳機像雷達一樣轉了轉，隨后幾條狗都站了起來看向鉆山廊那邊。
“二明和紅葉回來了。”張媽抬頭看了一眼：“這么晚也不知道把孩子帶哪去了。也不知道孩子冷不冷。”
“你就是亂耽心，親爹親媽的，有什么不放心的。”
“嗯，紅葉是個好孩子，委屈人家了。”
“你們一家子啊，都是好人，小靜也是上輩子積了德了，遇上大君了。”唐媽感慨了一句。
“凈說那外道話。”張媽笑著瞪了唐媽一眼，欠身去打開了院廊里的燈。
一剎間院子里毫光齊放恍如白晝，廊檐拱柱仙氣飄飄，連樹葉都閃動著點點斑斑的光影。
“真亮堂，這么看才有點宮殿的意思。”張爸看著外面喝了口水，臉上滿是滿足和自豪。
大狗抻了個懶腰，邁著小碎步迎向鉆山廊，兩個小家伙精神滿滿的從廊洞里跑出來。
“奶奶，我們回來啦。”
清脆的童聲打碎了院子里的寧靜，碎成一地的光影，一下子就莫名的熱鬧起來。
“冷不冷？跑哪去了？”張媽笑著放下毛衣走出來。
“不冷。我們，去看大別墅啦，還有湖，好大好大的湖。爸爸媽媽還說，要帶我們去看圣誕老爺爺的家，他家的房子很小，還點著柴火。”
“不燒柴火會冷的。”唐豆豆像是個捧哏的一樣給補句兒。
“去哪看別墅了？”張媽伸手在兩個孩子的小臉上摸了摸，熱乎乎的，是真不冷。
“呃，老遠老遠的地方，要坐車車去。還有王叔叔，趙阿姨，成叔叔，王叔叔，還有嚴阿姨。”
“是有大飛機的地方。”
“對的，在大飛機那邊。還有個大湖，房子在湖邊上。”
“還去了酒吧，王叔叔他們，他們沒回來，在那唱歌兒。奶奶，我也想唱歌，爸爸不要我唱。”
“又領孩子去酒吧。”張媽瞪了張彥明和孫紅葉一眼。
“咱們家酒吧沒事兒，不鬧，就是聽聽小蘇玉她們唱歌，而且在上面包廂里。”
“那也不是孩子去的地方。”
“奶奶，我們想，想去唱歌。”
“咱們不去那唱，在家唱。”
“可是家里沒有大舞臺，也沒有人鼓掌。”
“奶奶和爺爺給你們鼓。還有唐奶奶唐爺爺呢。”
“呃……那還是去看圣誕老爺爺吧，我想看他的大鹿鹿。”
“要去哪兒？”張媽看著和大狗親熱的兩個孩子問。問張彥明。
“今年，布里請咱們全家去堪薩斯玩兒，我打算順便帶孩子去看看極光。圣誕老人的故鄉。”
“激光？”
“極光，自然形成的，特別漂亮。”
“在家不能看？”
“只有那邊才有，北極。”
“北極？我看你們像個北極。我的媽呀，地球這是要裝不下你們了。去找北極熊聊聊天唄？一天天的。”
“奶奶，北極熊是什么？是大黑熊嗎？”
“不是。奶奶和你們說啊，咱們不去，那邊太遠了，還冷。喘氣都能凍住，去了干什么？可遭罪了。咱們就在家暖暖和和的，好不？”
“可是，我們想去。爸爸說不冷的。”
“有暖氣。”
“咱們一家人都去，你們也出去轉轉看看，又不是沒有這個條件。領略一下世界各地的風土人情。”
“我看我得先領略領略你。瘟災孩子。哪壺不開提哪壺，你給我等著。”
“沒我事兒，他張羅的，我不同意還和我吵來著。”孫紅葉馬上跑到張媽邊上和張彥明劃清界線。
“還是哥們不？能不能行了？”張彥明對孫紅葉的叛變感到震驚。
“我拿你當老公，你把我當哥們？媽，掐他。”
唐媽坐在屋里笑：“這一家子，熱熱鬧鬧的，真好。感情也好。”
張爸說：“你們還不快，馬上張小樂長起來了，想不熱鬧都不行。以后沒事兒就住這邊，人多了才有意思。”
“那可不行哦，家里還一大攤子事兒呢。在這邊也麻煩你們。”
“你們哪，就是不會活，孩子的事兒不用咱們摻合，能過好，你們把自己過好比什么都強，孩子也高興。”
“那到是。慢慢來吧，等小豆子和小樂大了就好了。現在中軍那邊忙，還得幫著顧一下。”
“哎喲，我這記性啊。我去把小豆子抱出來。”唐媽拍了大腿一下，起來去唐靜屋里。
小豆子在姑姑屋里淘了一晚上，在那睡著了。
“爸爸，北極熊熊，是什么熊？”
“是大白熊，長的有那么高，只有北極才有，所以叫北極熊。”
“它們，不冷嗎？”
“你傻呀？熊熊有毛。”唐豆豆捅了張小悅一下：“厚厚的毛，可暖和了。”
“要是咱們也能長毛就好了，就不用穿衣服了。”小丫頭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一副羨慕的表情。
唐豆豆點頭同意：“嗯，還總要換來換去的，還得洗，弄臟了還要挨罵。”
“那你們就不好看了喲，一輩子就那一身，一個顏色，好看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張彥明指了指大狗。
“對哦。那還是不要了，我要穿花衣服。”
張彥明機智的打消了兩個小寶貝想要長一身毛的想法，讓孫紅葉和張媽帶著她們去洗漱。
唐媽抱著睡成一坨的小豆子出來回自己房間：“老唐，別嘮了，回來睡覺，讓親家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