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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1章 傳統的衰落

  孫紅葉斜了張彥明一眼:“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也沒見你補課呀。”

  “以前在什么書上看到的,模模糊糊記得一些。也可能是報紙新聞。”

  “我都問過咱媽了,以前你家里根本就沒什么書,媽說不是廠子的員工手冊就是紅寶書,你從哪弄的那么多書看?還什么都有,書店哪?”

  “就是因為家里沒有書,所以才特別喜歡看書,到處找書看。同學同事,圖書館,反正別人玩的時候,我只要可能,都在看書。”

  “那不是應該變成書呆子嗎?你也不呆呀。”

  “我比較宅,喜歡在家里待著,要不是看過太多的書能養成這種習慣嗎?從上午看到天黑不吃不動是經常事兒。

  什么書都能看,報紙雜志,哲學政治,高年級課本,反正能看的就行。”

  店鋪的經理微笑著站在邊上,聽著這兩口子在這閑聊。估計心里肯定在罵。

  “還真有錢包和領帶。”孫紅葉向一邊的展示柜走過去。

  “這是我們的禮品贈品產品,從錦盒,擺屏,扇面,錢包,三角包到領帶,香囊,書封,還配有同色花紋的定制品,鋼筆,煙灰缸,領帶夾這些。”

  兩個人仔細看了看,拿出來擺弄擺弄,那種猛然間的驚艷感就馬上消退怠盡了。做工設計各方面實在是無法言表。

  就算是機工織錦,那也是錦,硬生生的給做出了低檔偽劣品的感覺來:嚴格來說,這是三十年前的禮品規格。

  包包和領帶這些東西做工上還要略好一些,可是圖案花紋設計的都沒什么驚艷感,太過平淡,和標價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張彥明感覺如果沒有花紋反到可能比現在這樣好一些。

  可惜了。

  “上樓上看看吧。”

  “好。”孫紅葉也感覺有些失望。

  上了二樓,這里的東西比樓下確實看著摸著要好過不少,但還是一樣的問題,產品設計太差,太老舊。

  雖然這東西是屬于傳承品,一千多年歷史了,但是設計樣式方面有必要也要遵循一千幾百年的傳承嗎?

  這方面旗袍做的就要好的多,雖然它的歷史不是很長,但與時俱進方面做的還是到位,能不斷的推陣出新適應當下的市場審美需求。

  “你們這里客人多么?”

  上三樓的時候,張彥明和陪同的經理聊了幾句。

  “還好,不過購買的不是很多,我們還在努力。”

  “主要是靠單位采購?”

  “對,沒辦法,民間的接受度不是太高,一是偏貴,二是現在的年輕人喜歡差異太大。”

  “那為什么不試著推出一些能滿足現代年輕人審美的產品呢?”

  “這個我也做不了主啊,是生產那邊的事情。再說這東西傳承的不就是傳統嗎?如果沒有了這些傳統的東西,那云錦還是云錦了么?”

  張彥明搖了搖頭不再說什么了,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從2000年起,江南地區的很多傳統名特產就開始直線衰落,最明顯的就是那些各式糕點小吃,已經差不多成了難吃的代名詞。

  糾其原因,就是太過‘傳統’了,只知努力的還原堅持老的一套,卻從來不思考與時俱進,衰落自然在所難免。

  以前的老百姓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現在的老百姓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有可比性嗎?

  在這個天天過年的時代什么吃不到?這個‘傳統’堅持的還有什么意義?靠戀舊能有多大的市場?

  張彥明小的時候,只要是甜味的東西都會受到喜愛追捧,現在能行嗎?大家都開始少糖禁糖了呀,講究健康飲食,你不改變怎么打開銷路?

  三樓比較空曠,沒有過多的裝飾,墻壁上掛著一些展示品,中間有兩臺織機在工作,四個工人兩上兩下的專心忙碌著。

  經理做了個輕聲的手勢,張彥明點了點頭,和孫紅葉靠近攔阻帶看工人操作。

  比發絲還細的絲線密密麻麻足有近萬根吊在空中,下面的人管織,控制經線,上面的人管配色,控制緯線,專心的織著。

  這玩意兒一天下來也就是織個四五厘米的樣子,不只是考驗技術,更考驗耐性。

  等張彥明和孫紅葉看了一會兒,經理示意他們過去到一邊,帶他們看了看原料,各種蠶絲,金絲銀錢,彩絨,羽毛線,一一做了介紹。

  墻上掛著一些成品展示,掛畫,團屏桌屏立屏,有大有小,都是傳統圖案,什么一品補子,團龍,還有小一點的動物和花卉。

  張彥明拿起一個團屏細看,感覺不太對勁兒,屏架竟然是塑料的。靠了個大靠,這設計真特么是天才。

  “實物是紅木的,因為易損壞,展品就用了實心注塑。您放心,都是純手工雕琢的上等紅木。”經理看出了張彥明的表情,在一邊解釋了一下。

  張彥明這才感覺差不多,這才對嘛:“應該在邊上貼個說明,要不然誤會的可不是我一個。”

  “我會向上面反應的,這個我說了也不算。”

  “你們是私人公司?我怎么感覺是國營的呀?”

  “我們是原國營改制的股份公司,各方面還在完善中,會不斷改進的。”

  “這個圖案可以定制嗎?”孫紅葉問。

  “您想要的是什么圖案?”

  “弄一幅中堂怎么樣?喻意長壽吉祥的那種,掛爸媽他們屋中堂。”孫紅葉和張彥明商量。

  張爸張媽從農村出來,在工廠干了一輩子,對這些什么文化呀傳統啊一概沒有什么了解和追求,現在家里的中堂上就貼著個斗方福字,好幾年了也沒換過。

  “行啊,你給換上他們肯定喜歡,我要是張羅就得挨罵。要弄就再給咱媽那屋弄個橫幅,不能厚此薄彼。”

  “掛誰的字?”孫家敏不太喜歡畫,喜歡書法作品,如果要做織錦的話,誰來寫就得琢磨琢磨了,這一幅字織出來至少幾萬塊呢。

  “誰的也不合適,我寫。我自己寫。”張彥明毫不猶豫的做了決定。

  自己家里掛誰的字都不合適,還是自己寫最實惠,想怎么掛怎么掛,想掛多久掛多久,什么都不用想不用琢磨。

  別看酒店公司辦公室有不少‘墨寶’,其實那東西就是一把雙刃劍,有好處自然也有壞處,在國內這種政治氛圍下什么都不好說。

  不過具體問題到不是很大,大不了到時候摘下來就行了。

  可是這一幅就不一樣了,花費重金打造那意義能一樣嗎?你沒有什么想法別人也能領會到無數種想法來。

  所以,自己寫,什么時候也沒毛病。

  經理在一邊沒什么表情,就感覺這對狗男女臉特么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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