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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6鮮血女巫

  煉金工房頂層的房間里,大門緊鎖。

  里面只有馬修和潘妮。

  一盞蛛絲燈泡下,兩個人相對而立。

  樓下的學徒只以為,他們是上樓進行新式顯微鏡的秘密商討。

  “你是不是鮮血女巫?”馬修將之前的話再說了一次。

  這并不是詐和,而是馬修有緣由的推斷。

  萬物主宰麾下七圣徒傳說由來已久,七位大名鼎鼎的使徒在都靈帝國時代或更早就名滿四方,他們是劍徒、弓使、紫冠王、鮮血女巫、言靈師、吹笛人、野獸畫家。

  使徒必須履行職責。

  骸骨之城里的使徒之戰中,萬物主宰方參戰者有劍徒、弓使與紫冠王,剩余四名使徒則是不知去向。同時,萬物主宰不再應答,以至于劍徒當時只能求助于光輝主教吉賽爾,讓她悄悄趕赴北境,嘗試醫治他們被骸骨之城打上的詛咒。

  以目前馬修了解的情報來講,劍徒和弓使當時是戰死在了骸骨之城,紫冠王重傷后極可能也身陷其中,到現在都下落不明。

  有趣的事情在于,其他四名使徒并沒有采取任何救援。

  這就不得不引人思考,到底骸骨之城的戰斗意味著什么?還是說,當時骸骨之城的戰斗一開始就以某種形式表現出了結果?

  沒有參戰的四名使徒里,言靈師的行為最具有研究價值。

  都靈帝國時期,桑德斯還是一名盜賊的時候,將埋在墜星山脈之下的暖石棺槨挖了出來,里面就沉睡著言靈師。

  按照他的說法,石棺外面被鎖鏈纏繞,說明言靈師可能是被其他人埋入山中。

  以馬修與言靈師寥寥幾次見面,言靈師控制的格雷戈里化身實力波動不小,高的時候能達到lv100,可以說是馬修迄今為止所見的數值最高者,但低的時候也能跌到lv10,即使如此,想要跟上他的腳步都很不容易。

  再考慮到,真正全盛時期的使徒根本不是馬修目前所控制的劍徒、弓使這樣。煉獄戰場上馬修第一次用出烈日千陽·劍禮,才搞明白,劍徒和弓使現在早就實力折損嚴重,生前絕不止lv45這個階層。

  同為七圣徒,言靈師也必然不可能弱。

  進一步篩選。

  吉賽爾說過,鮮血女巫經常來去無蹤,總是以血池示人;吹笛人很少參與爭斗,總是和小孩子玩,通過奏樂尋找象征;野獸畫家常年游走深山密林,尋找野性的源頭。

  吹笛人和野獸畫家很明顯相性不符合。

  潘妮作為秘法會干事,在冰原鎮經營一家皮具店,充當著監督格雷戈里和小鎮的眼線,這并無問題。

  不過她在活尸攻擊小鎮之后的一系列做法,就不是一名普通秘法會干事能做到的事了。

  她為了替前男友拉格納報仇,在礦坑大開殺戒,一個人殺了近300人。

  要知道,一個人哪怕是拿著刀殺300頭豬,也會累得渾身脫力。那是300個人,幾乎清一色的青壯年,絕大多數都是各地罪犯,具有搏斗經驗,力量體格都遠勝潘妮。只要有一個人出事,所有人都會警惕起來。

  她將這些人滅口后很好地處理痕跡,看起來像是他們互相殘殺,最后被活尸突破防線的結果。

  馬修當時并沒有深究,因為活尸在側容不得他去追根究底。

  現在想想,悄無聲息殺死近300個手持各種防具或武器的壯年男性,對一個人來說,真是一件難以做到的任務。

  如果說上述這些還只是種種零散情報,沒法進行推斷,那么言靈師以格雷戈里尸體示人時,潘妮的行蹤就比較有規律了。

  言靈師出沒時,潘妮就消失,言靈師沒了音訊,她就再次回到莊園。

  莊園里,雖然潘妮從未主動問及,但馬修觀察到,她總是會不經意間望向劍徒,仿佛在思考什么,眼神復雜,不過這些細微舉動都只是短時間的,很隱蔽。

  綜上所述。

  馬修懷疑,潘妮可能就是鮮血女巫。

  聽完馬修的推斷,潘妮想了很久。

  最后她甚至說:“按你的說法,我都覺得自己應該是鮮血女巫了……不過你說的不對,我叫潘妮,鮮血女巫的名字你知道嗎?”

  “不知道。”

  “她叫瑪麗,鮮血女巫瑪麗,只是七圣徒時期,使徒之間已經不再使用人世間的名字。”潘妮攤手:“你看,我們名字都不一樣,怎么可能是同一個人。”

  馬修總覺得她越看越可疑了。

  名字隨便改誰不會啊!自己都還有馬甲劍徒!

  “還有這個。”

  潘妮啊地張開嘴,指著自己的虎牙:“這里很尖嗎?看起來像是會吸血的樣子嗎?”

  馬修一臉黑線,是不是鮮血女巫難道是看牙夠不夠尖?

  “慢著,你是怎么知道鮮血女巫的名字?”

  “這個……在一本古書上看到的。”

  馬修眼神銳利了起來,更加堅定地用食指指著她:“你就是鮮血女巫!不要狡辯了,承認吧!”

  潘妮反駁:“既然你說我是鮮血女巫,那我的血魔在哪?血魔都是和女巫形影不離的!”

  馬修深吸一口氣,指著她肩上的黑爪子:“血魔,肯定是可以偽裝的,它看起來是一只花栗鼠,其實,它的真身是一只血魔。就和腦蝗一樣,可以變形寄生!”

  虹膜上,低語者給出了黑爪子的數據面板。

  確確實實是花栗鼠,標注是平平無奇。

  馬修臉有點疼。

  潘妮給逗樂了:“你以為血魔是什么模樣的?想變就變嗎?根本不是這樣,血魔不過是從血液里誕生的一種奇特生命,它們是血中魔靈進化到一定程度后覺醒自我意志的產物,既不能隨意變形,形態依舊是血而已。你未免太高看血魔了。”

  突然,兩人都不說話了。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點奇怪。

  馬修沉默良久,看向對方:“你怎么對鮮血女巫和血魔這么了解?”

  “不是說了嗎,在一本古書上看到的……”

  馬修一臉無語:“你以為這種爛借口我會信嗎?”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了。”潘妮翻了個白眼。

  “那本古書叫什么名字?”

  潘妮隨口說:“《女巫大人對不起》。”

  “別以為我記不起來,我在鎮上找你談活尸時,你手里那本書就叫《公爵大人對不起》,還能編得再不走心一點嗎?”馬修早已看穿一切。

  “但我真的不是她。”

  潘妮一臉煩躁。

  “那你是誰?”

  “重要嗎?”

  “很重要。”

  “那知道了你不要后悔。”

  “債多了不愁,不后悔。”

  潘妮盯著馬修看了幾秒,嘴唇翕動:“我,就是你們口中的血魔。”

  馬修覺得真是見了鬼。

  低語者的情報系統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眼前的潘妮明明確確是人,沒有任何數據和描述出現。

  天才一秒:m.dushuz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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