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一行在泰森指路下,迅速轉移到了下一層,躲入螺旋階梯斜對面的一座石屋。
“我插了一個哨兵在階梯下面。”
維克多手指在石屋墻壁上一拍,頓時上面浮現出一副清晰的畫面,幾名戰士夜魔從階梯處下來,分頭行動,開始逐個石屋尋找敵人。
馬修差點忘了維克多極具戰略意義的三個哨兵。
大意了。
插眼是團戰好習慣。
“你帶了幾個眼?”
“兩個哨兵,一個在這邊,還有一個留在了魔能車那。”
維克多還是習慣稱呼為哨兵,他除去留下一個哨兵在黑鐵堡,剩下兩個哨兵都帶了過來,應對這次的挑戰。
馬修思考片刻:“我們要動起來,形成局部多打少,如果只有一兩頭戰士夜魔,我們就嘗試進行圍剿,如果多了我們就撤退。不斷消耗削弱它們有生力量,然后通過游擊和迂回的方式和它們作戰。概括起來,就是敵進我退,敵退我追。”
“這個思路很不錯!”
維克多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
馬修心說當然。
這可是天降偉人搞出來的經典戰法,將以少打多和拉扯體現得淋漓盡致,經過了大量實戰檢驗。
“階梯處只有一個了。”
喀邁拉提醒。
馬修看向墻上。
階梯外留守了一名LV61的戰士夜魔,他身材壯碩,身體依舊是由一只只手扭曲環抱而成,只是體表布滿張開的手掌,上百根手指不斷輕輕晃動,帶著某種魔性。
突然,這百指夜魔轉過臉,猛地看向馬修他們石室。
“不好!這家伙是專門搞偵查的!”
維克多臉色驟變。
馬修下令:“行動,立即干掉他。”
維克多一馬當先沖了出去,那百指夜魔渾身手指舒張開來,就像是某種詭奇的人形珊瑚。
一時間,馬修只覺得盔甲里魔術回路運轉變得緩慢下來。
這家伙會精神系攻擊。
然而砰砰兩聲槍響后,這種黏著沉重的遲滯感消失了大半。
馬修看到百指夜魔腦袋已經被打爛了兩個缺口,維克多手里的阿爾伯特軍刀干凈地將它腦袋斬飛,第二刀將其身體一分為二。
戰術目鏡上,百指夜魔身上的綠色已經消失。
泰森再次發出警報:“它們回來了!三頭夜魔朝這邊靠近!”
馬修再次指揮小隊朝相反方向撤離。
躲入了一間較遠的石屋,維克多在外面走廊上插下哨兵,有了視野,眾人也能暫時放下心來。
馬修進行了戰術總計:“看來戰士夜魔內部是有清晰分工的,最早夢魘之門外和鐵柵大門處,都是兩頭近戰用刀的戰士夜魔,進來后我們又遇到了弓箭手,現在還有一個斥候。”
“按照這種方式的編隊,一旦集結起來,我們很難應對,所以必須堅持游擊和迂回作戰,不能正面硬碰。”
“這里是夜魔主場,我們彈藥和精力都有限,沒有補給,需要更加小心。”
“大家先稍微休息調整一下,泰森保持警戒。”
五人小隊經歷了連續兩次作戰,終于得到了喘息之機。
馬修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石室內。
上一層石室里都放置了“斷足塑”,這層石室里卻是另一種景象。
屋子中央有一串吊起的石鏈。
石鏈上有七個石球,看起來就像是一種大型植物的化石,又如同某種古怪的巨人墜飾,只是它們被懸于室內屋頂,對下面的人很有壓迫感。
戰術目鏡望去,并沒有發現石球有什么光熱反應,也沒有魔術反應的跡象。
馬修用十字劍砍嘗試砍下一根石鏈。
結果連續兩劍斬去,只有金屬撞擊的鏘鏘聲。
這不論石鏈還是石球都堅韌異常,馬修開啟了權能武器才將其斬斷。
石球被砍開,里面是一個古怪的東西,看起來凹凸不平,表面又有很多龜裂的紋路,上寬下窄,邊沿還有斷裂的痕跡,橫切面呈現出一種黑色旋渦狀。
“這個材質不錯。”
喀邁拉敲了石球:“看起來不比黑金差,對四元素有很好的阻斷和包裹性,馬修,帶回去一些用來制作甲胄,應該是好東西。”
馬修也笑道:“總算是有了點收獲。”
莊園里各產業要升級,材料和精度就是雙頭箭,目前來說,各魔能裝置能效的天花板就是由這兩個決定的。
馬修和喀邁拉收集石球和石鎖時,維克多卻眉頭緊鎖。
“這東西的形狀……是一個人的胸腹。”
馬修低頭一看。
剛才過于專注材質本身,反而忽略了形態。
這么一看,那凹凸不平就是肌肉的紋理,龜裂就是某種原因裂開的體表,只是橫斷面沒有血肉之軀的跡象,所以讓馬修一時半刻沒聯想到。
如果這里同樣是牢籠,那么囚禁的也是夜魔或者陰影居民,他們本就不是血肉結構。
馬修三人沿著石球紋路將其切開——準確說是砍開,這東西強度太大,對四元素之力有著一種天然的遏制和抵消。
七個石球里,存放著不同的殘軀。
分別是難辨男女的頭顱一個,一只完好左手,一只斷臂右手,兩條沒有小腿的足,腰腹,粉碎的胯部。
這是一個被分尸成七塊的罪人,胸部和胯部都沒有明顯的性別特征。
他的軀體被某種方法用一種石灰材料裹成球形凝固,而后吊起來,將其本身的殘軀變成一種室內裝束。
更讓人不寒而栗的是,這位被分尸者沒有如正常夜魔一樣消失,留下晶塊,他更像是被變成了石頭的一部分,永久地保持著過去那一瞬間的姿態。
“起源高堡……這里真的是用于陰影生物安居的地方嗎?”
維克多發出了疑問:“還是說,高堡底層,基本就是用以對犯人執行刑罰的地方。”
沒人能回答他。
馬修對兩位舊王越來越有興趣了。
作為遵循本能的原神,倪克斯可不會做這種事,祂的一切目的都是為了收集恐懼和黑暗。
人類的懲罰對祂而言毫無意義。
那么,這兩位王都舊王,仁王克勞德,偉大者謝爾德,看起來并不是如白薪描述那般仁慈而完美。
也好。
自己下起手來也就沒有那么多思想包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