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逆向破解低語者體系,獲得第III階低語植株的權限,馬修可視的情報變得更多更詳細。
但“低語者信仰轉換進度”這樣的詞條還是頭一遭出現。
馬修趕緊回去主宅,看到低語幼體的描述也發生了變化。
低語幼體II階使徒轉換中438(LV20):命運之輪低語的傳遞者,以魔術與精神澆灌,孕育增殖權能之象征。
擅長魔術領域的低語者子體,優秀的攻擊手。下一階:低語植株(LV30)。
價值:產量1,營養0,飽腹0,精神4,魔術1。
增益1:孕育增殖(LV20)。
可增強生物(3)的生長速度于輻射地域內,超出邊界失效。增益強度與本體同步。上限LV20。
增益2:控尸(LV15)(1010)。
可以意識控制尸骸,賦予其使命與職責,增益強度與使用熟練度、精神屬性、尸骸本身強度有關。上限LV20。
這些數據里,馬修記得改變最大的還是“控尸”。
在馬修完全當甩手掌柜的基礎上,布魯克應該是依靠不斷重復訓練,指令磨練,讓原本笨拙木訥的活尸變成莊園里最可靠的火槍兵。
使徒轉換中438
這一條不論是低語幼體還是低語獵手,描述中都同步出現。
馬修長久以來的猜測,部分被證實:低語者的確也是一尊古神。
所謂低語種子,即是低語者用以散播信徒,讓信徒們得到它的力量,從而為它服務,替它達到某些目的。
培育低語種子的人叫做聆聽者――聆聽低語者的命令。
這具古神和馬修想象中不一樣,它并沒有發出可溝通范疇的低語,然而馬修卻能貫徹它的意志。
低語的媒介就是低語種子。
培育種子,收集各種稀有魔術材料和精神類原料,讓低語種子不斷壯大,從而獲得其反饋的種種力量。
這個過程一旦開始,就會讓人重度上癮,停不下來,只想要不斷往前延展,朝低語者體系的深處爬升,對力量的渴求越來越嚴重。
馬修及時驚醒。
作為一名老牌策略系玩家,他對過于輕易的力量抱有一種天然戒備,這世界上任何的利益背后都有需要付出的代價。
那么,聆聽者的代價是什么呢?
是讓聆聽者徹底投入到這場沒有盡頭的賭盤里。
馬修也是費了很大功夫,才克制住給低語幼體提升等階的沖動。
古神不必言語。
它布下規則,放下誘餌,人類就難以抗拒,只會沿著它設定的軌跡,一路追蹤著每一塊誘餌,持續沉迷,越來越難以抽身。
對馬修來說,古神低語者的力量當然是要用的,不過前提是要安全使用,不能被它設定的框架鎖住。
低語者強大而無法捉摸。
沉默讓它毫無破綻。
這是馬修一直忌憚的地方。
不過,這回低語者真容終于從迷霧里顯露出一隅。
理由也簡單,低語者需要使徒,它和所有古神一樣,需要強而有力的使徒來貫徹自己的意志,行走世界。
弓使這具“萬物主宰”的使徒,更是讓它無法拒絕。
所以,一貫以冰冷數值和文字示人的低語者,總算出現了有違其基本框架的提示。
低語者需要其他古神的使徒,它也樂于轉換使徒信仰。
想通里面種種,馬修長久以來的巨大壓力總算是緩解了少許。
他抱起低語幼體,一路回到煉金工房。
“你怎么了?突然一下子跑出去,然后又跑回來。”
帕梅拉已經戴上了鳥嘴面具:“外面的石像鬼惹事了?”
“不是。”
“我只是發現,徹底掌控弓使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我也知道。”帕梅拉擰了擰鳥嘴:“可現在最缺的是時間,只有三天,弓使現在時靈時不靈的狀態,實在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派上用場。”
“做個測試就知道了。”
馬修直接讓劍徒進入鐵籠內,通過遠程模式,給它體內血螅下達命令,讓劍徒和弓使交手。
劍徒雙膝微曲,十字劍橫在胸前,面對弓使。
帕梅拉摸出一把鑰匙,打開弓使身上纏繞的鎖鏈,小心翼翼地拉出籠子。
她又從臟兮兮的厚圍裙前兜翻出一塊懷表,馬修記得,這是她的魔數晶表――其實就是魔數晶的另一種形態。
大多人覺得佩戴單片鏡式方便,不過在工坊里,懷表魔數晶更加精準。
帕梅拉用手指將后面的發條擰動,表盤上的指針指向眼前劍徒。
她望過來:“準備好了?我要啟動它了。”
“嗯。”
帕梅拉按下旁邊的一個按鈕。
空氣中仿佛有某種東西破裂開來,像是被風吹碎的水泡。
原本靜默不動的弓使身體突然開始輕輕抖動。
這種抖動很不規律,仿佛附著在骨骼上的肌肉在不自主戰栗,有一種怪異的不協調感。
弓使原本筆挺的身軀也微微岣嶁下來,鹿角盔覆蓋的嘴部,一團團白氣不斷從中冒出,仿佛是燒開的沸水,又像是沉重急促的呼吸。
它體內嘎吱嘎吱作響,就像是一截一截的骨骼在互相交錯扭動,摩擦出來的聲音。
弓使慢慢站直,腦袋往左肩上傾壓,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手要將它脖子給擰斷。
它歪著頭,看著面前手持十字劍的劍徒。
接著鹿角盔里響起絲絲聲,像是蛇的吐信,又如同是什么東西被擠壓之后產生的摩擦聲。
劍徒左胸上浮現出一片赤紅色的“罪贖紋章”。
弓使仿佛終于反應過來一樣,抓向旁邊架子上的白骨弓。
與此同時,馬修命令下達。
出擊!擊倒它!
劍徒猛地扎入弓使懷里。
兩者觸到的一瞬間,弓使身體突然軟軟往后倒去,劍徒一劍直接斬在弓使脖頸上。
弓使的脖子裂開了一道長長缺口,露出里頭某種柔軟粘稠的東西。
與此同時,弓使雙手抓住了劍徒的雙臂,雙腳鎖住劍徒雙腿,
鹿角盔中間豎著裂開一道口子,里頭露出細密尖銳的獠牙,這張嘴一下子咬住劍徒的腦袋。
它身體扭了過來,雙手雙腳壓制住劍徒,猶如一頭野獸般死死卡住了自己的獵物,脖頸傷口里也鉆出細細的黑色觸須。
鹿角盔上的血盆大口用力啃咬,發出刺耳的咔嚓咔嚓聲,就像是有人在咀嚼碎玻璃。
弓使完全將劍徒壓制,不像是在戰斗,更像是在啃咬敵人。
帕梅拉趕緊撥弄手里的魔數晶懷表。
咔噠一聲。
弓使這時候抬起頭,仿佛野獸一樣,用不存在的鼻子在嗅著什么,而后丟下手里的劍徒,又茫然地站在原地,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看到了吧……它現在的確強了不止一倍,但是也變成了另一種怪物。”
帕梅拉無奈道。
馬修心里無比吃驚。
因為魔術回路橋接低語獵手的緣故,他嘗試控制弓使,卻被一種奇特力量排斥,仿佛在和看不見的對手角力。
弓使那一瞬間爆發出的魔術反應,已經超過10000庇!
劍徒根本反應不過來就被擊倒,如果是真的戰場,劍徒已經死了。
馬修看向帕梅拉:“能不能讓它使用白骨弓遠程射擊?”
“可以,不過它魔術橋接后,變得野性難馴,需要不斷磨合,才愿意使用白骨弓。它更喜歡用四肢和牙齒作戰。”
帕梅拉脫下面具,揉了揉太陽穴:“不過我不確定三天之內,能不能讓它形成條件反射,直接用弓箭遠程射擊目標。”
“盡力就行。劍徒就在這里和它練手吧。”
馬修心里記數,距離進貢還有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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