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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筆削經史

  思來想去,那道二選一的選擇題,唐寧最終還是選擇了前者。

  異史氏曰↑↑↑

  升級后的異史氏曰,連名字都變的更加高大上了,名喚——“筆削春秋”

  ——筆削經史:寫入正經與正史的稗官野史、鬼狐故事,豈能有假?(健康值獲取X10,不朽英靈出現幾率X10,小世界生成概率X10)

  筆削,刪改訂正之意。

  經史,經史子集四部分類法的前兩部,也是一條層次分明的鄙視鏈,比如《易經》、《春秋》、《河圖》、《千字文》等都屬于經,但釋家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法華經》、《華嚴經》之類的佛經,就都被歸到了“集部”,史就不用多說了,二十四史之類史書,一看就知道該歸入史部的。

  所以筆削經史這個組合詞是什么意思,對自認文化功底還算不錯的唐寧來說,理解起來毫無難度。

  但,系統給出的官方釋義,卻證明升級后的技能,并不僅僅只是字面意思。

  健康值獲取X10,很容易理解了,這是大大的好事情。

  不朽英靈出現幾率X10?

  唐寧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不受限制可以在玉京隨處溜達的嬰寧。

  嬰寧,大概率就是一名英靈。

  概率X10,那就是說以后會有更多故事里的角色,如嬰寧一般不受限制的滿世界溜達。

  唔……英靈們不會打人,或者不會互相看不順的打起來吧?

  應該不會。

  畢竟,這里是民風純樸的玉京,而不是盡出刁民的冬木市。

  不過,以后還是要監察的仔細些,得盡量把從故事里走出來的不朽英靈們收歸自用,不能放任他們在外頭自由活動搞事情。

  但這樣的話,就需要搞個專門的收容機構,來收容陸續出現的不朽英靈了。

  emmm……要不,干脆就叫SCP基金會?

  SCP是什么意思?

  這個不懂沒關系,知道基金會是什么意思就行了,很簡單的,就兩個字——打錢!

  沒錢還叫什么基金會?

  至于收容對象,不是已經有了嘛。

  ——SCP1[嬰寧]

  ——簡介:人父狐母鬼養大,身高約1.60米,體重不詳的半狐英靈。笑聲不絕于耳,對人態度友善。

——能力:未知  ——收容措施:放養(持續觀察中)

  或許,可以讓老三那個逆子,兼著基金會會首的差事?

  嗯,那逆子辦事不牢靠,還得再給他安排些靠譜的助手,比如他的師妹卿卿就很不錯。

  “紅鸞,你再去隔壁瞅一眼,看卿卿姑娘回來沒有。”

  紅鸞領命而去并很快返回,卿卿依然沒有出來。

  唐寧一時無事可做,干脆就返回臥室投入了床榻的懷抱。

  天又塌不下來,塌下來逆子們也能先頂著,不影響老夫睡美容覺的。

  老太爺安然高臥,魏王府內外卻忙的不可開交。

  那三聲聚將夔鼓,牽一發而動全身——

  隔壁的康王府,王府的護軍悉數上墻,與圍住了王府前后各處外門戶的北軍對峙。

  魏王則入了皇宮,與長公主田福陵緊急交換了意見,并成功安撫住了有些不安的長公主。

  這位長公主殿下,終究也只是一名蜜罐中長大的貴女,縱已極力模仿先皇的英明神武,突然遇上這等大事,表現還是青澀了些。

  這其實也沒什么不對,成長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不過,有孤在,玉京城內的天,就塌不下來!

  至于玉京城外,亦無需過度憂慮,因為——

  孤之父親,絕不會坐視不理!

  就算武皇帝復活,也得先過孤父親那一關!

  至于康王田德基,呵……

  “唐愛卿,你確定先生真的會出手嗎?”

  長公主田福陵果然還是有些不放心。

  愛卿之稱,則是因為臨朝監國的緣故。

  “殿下,這一點毋庸置疑!”唐伯彥答的斬釘截鐵:“再者,老臣剛才已說過,那三聲夔鼓究竟是緣由尚未可知,須待龐天師謁陵歸來,才能有定論。”

  “嗯。”

  田福陵點頭,心又稍微安了一些。

  臨朝,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容易,國事繁雜千頭萬緒,許多事情若不是唐丞相掰碎了揉細了進行解說,我甚至都無法明白那些政策好壞,以及政策背后所涉及的多方勢力之博弈……

  博弈這個詞,據唐丞相所說,是先生創造出來的。

  先生甚至還更進一步,創造出了非常有趣的博弈論,唐丞相評價說此論推之極致即可“算盡人心”沒。

  可惜,我對術數不甚精通,只能勉強看明白最基本的二人博弈,更高深的“囚徒困境”之類,便只能知其然了。

  哎,真羨慕唐丞相啊,不僅把國事處理的井井有條,還能被先生耳提面命。

  哪像我,從一時激憤臨朝那一刻起,便被困在了這深宮大內之中。

  每一天,不得不去佯裝堅強,處理那些我完全不感興趣的軍國大事。

同時,還要為始終不見起色的皇弟揪心——大衍龍氣,為何會克不住小小的喪尸毒?難道,就像那日我意外聽到宮人私聊那般,大衍已經不成了嗎  那兩個危言聳聽的宮人,雖已被杖斃以儆效尤,可這根刺已經深深扎進我心里啊!

  我,已經快要沒有親人了。

  千里迢迢無詔回京的十九王叔,為的也是奪那張椅子,而不是親情。

  我能放心的外人,只剩下唐丞相。

  能給予我心靈慰籍的,只剩下先生所講述的那些故事……好想再去魏王府內院,親自聽先生不斷變換口音,惟妙惟肖講西游啊!

  對了,還有先生總是在不經意間,所說出的那些及時復述都令人唇齒留芳的名篇名句……

  沒人知道,在魏王府內院蹭故事的那些日子,其實才是我最快樂最舒心的記憶。

  先生是那么的與眾不同,他從因為我是長公主就高看我一眼,也從不因為誰身份低微就矮其一頭,他對待誰都是那么的平等和藹,像長者更像是……朋友。

  其實,我的朋友很少。

  從出生到現在,有無數人將我環繞,討好我奉承我接近我,但那些人的真實目的,真當我一點都看不出來么?

  田福陵忽然嘆了一口氣。

  以前不懂,現在我終于有些明白,為何王侯即可稱孤,皇帝更要自稱寡人了。

  也許,我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宣先生入宮一述?

  不不不,這對先生太不尊重了,先生拿我做朋友,我豈能用宣召臣子的方式對待先生?!還是我親自出宮去魏王府吧!

  長公主田福陵暗暗想著。

  正想著,忽有黃門隔門通報:“長公主殿下,太醫令求見。”

  太醫令賈仲景,這段時日衣不解帶長居于宮內,唯一的任務就是救治少帝,能不能治好不奢求,但絕對不能讓少帝的情況變的更壞。

  因此,太醫令賈仲景也被賦予了特權,可是隨時求見長公主與唐相爺,以及時報告皇帝陛下的實時病情。

  這深更半夜的,太醫令賈仲景忽然跑來求見,但凡稍微有點嗅覺的,都知道什么意思。

  “宣!”

  田福陵顧不得征求唐丞相的意見,第一時間宣賈仲景入內覲見。

  熬到眼圈發黑,頭發也快要變成雞窩,衣袍胸口上甚至有血污的太醫令,便氣喘吁吁的迅速推門而入。

  “呼、呼呼,微臣見過長……”

  氣喘吁吁的太醫令,倒是沒忘記規矩禮儀。

  “太醫令,我皇弟如何了?!”

  關心則亂的田福陵打算了賈仲景,直奔主題。

  “陛下、陛下……”賈仲景瞟了眼滿臉關切的長公主,咬咬牙答道:“恐怕要大行了。”

  大行,就是西游——駕鶴西游的那個西游。

  “不!”哪怕早有心理準備,聽到大行二字的田福陵,還是毫無意外的失態了:“我弟弟有大衍龍氣加身!他不可能死的!不可能這么簡單就死的!太醫令,你看錯了!你一定是看錯了!庸醫!你這個庸醫!”

  “賈醫令,你且詳細說說,陛下昨日不是還好端端的么?為何今日突然就惡化至斯?”

  唐伯彥也開了口,他的語氣也不算善。

  今夜,并不適合駕崩。

  不,在解決掉康王之前,小皇帝都不適合駕崩!

  “丞相明鑒,陛下不僅昨日情況還不錯,其實今日情況也還可以,下官與同僚們通力合作,甚至利用靈藥成功驅除了微量尸毒,按理說陛下甚至有可能康復的,微臣也是滿心歡喜,已定好了徐徐圖之的醫案。可誰料到,前面那三聲鼓響,陛下的情況突然就急速惡化,由安轉危了啊!”

  賈仲景也是無奈無比,若論誰最不想讓小皇帝死,他這個住址大夫不說排在前三甲,那至少也能穩穩守住第四名啊。

  小皇帝死了,主治大夫能有好果子吃?

  可……要怪就怪那三聲鼓!

  “長公主殿下!魏王!那三聲鼓絕對有問題,下官當時就在陛下床邊守著,親眼看到鼓聲響后原本睡得很安詳的陛下,突然就開始驚厥抽搐啊!我等雖竭力施救,用盡了能夠用的靈藥,陛下的情況依然越來越糟糕,現在甚至已開始吐血……長公主殿下、魏王,要不你們還是移步長生殿吧,陛下或許會回光返照……”

  小皇帝眼瞅著就要不行了,賈仲景匆匆跑來通報情況,以及……甩鍋。

  噗——

  神情無比悲傷的長公主田福陵,身子一軟坐到了軟榻上。

  我可憐的皇弟,連你也要舍我而去了嗎?

  先是父皇,接著是皇祖母與母后……

  今后,我還能依靠誰?

  “殿下!請振作起來,您是臨朝聽政的長公主!若陛下大行無可挽回,就算是只是為了陛下的身后事,殿下您也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軟弱!”

  唐伯彥皺眉低喝道,這不是他想看到的情景。

  另一邊,太醫令賈仲景只恨自己為何不是聾子與瞎子,長公主剛才的失態表現,以及唐丞相對長公主殿下所說的這番話,根本就不是他一個區區太醫令應該聽的啊。

  “唐愛卿所言、所言極是。”

  挨了罵的田福陵,雖然心里又哀傷又煩躁,可僅剩的理智卻告訴她唐丞相說的對,便只能重又強打起精神。

  “趙邦——,殿下有些疲累了,速來攙扶殿下,移駕長生殿!”、

  唐丞相便再度發號施令。

  守在外頭的長公主家令趙邦聞聽召喚,趕緊跑了進來遵命而行。

  不過,勉力振作的長公主殿下,卻拒絕了趙邦的攙扶,咬牙自行走出了殿外,上了步輦。

  唐伯彥雖貴為魏王大丞相,但在皇城內乘步輦這種事他肯定是不會去做的,便扶著御賜儀劍與大腹,伴在步輦邊快步而行。

  長生殿距離頗遠,快步而行的唐伯彥走到背后出汗,才終于入充做小皇帝寢宮的殿內。

  長公主田福陵比唐伯彥更快,不等步輦落地就箭步跳下,然后提著裙子跌跌撞撞沖了進去。

  唐伯彥便刻意放慢了腳步,落后了田福陵至少一分鐘,才終于抵達圍著數名太醫的御榻。

  田福陵正在揉發紅的眼睛,但神情卻已沒有之前那么惶急哀切了。

  “陛下情況如何?”

  唐伯彥隨便抓了個太醫問道。

  “回丞相,暫時應該已無大行之虞。”

  那太醫連忙壓低聲音答道,聲音之中透著滿滿的喜悅。

  治死了皇帝,甭管你盡力沒盡力,那都是天大的醫療事故啊!

  就算有個子高的太醫令賈仲景在前頭頂著,可誰敢賭這個很可能會掉腦袋的萬一?

哎,當初勸吾學醫的是誰來著  那廝應該被天打雷劈啊!

  暫時沒事了么?

  這就好,這就好!

  唐伯彥暗松了一口氣,他當然也不希望小皇帝駕崩,至少……現在還不能駕崩。

  又上前看了幾眼,確認小皇帝暫時應當確實已無事,唐伯彥便悄悄退到了后面,將空間重新留給了長公主田福陵。

  這時,便有一名與唐伯彥相熟大宦官,趕緊湊上前壓低聲音與唐伯彥耳語了兩句。

  唐伯彥聽完,立刻就悄無聲息出了長生殿。

  殿外,龍柱監監令郭守一,滿目焦急。

  龍柱監,專司守護大衍龍柱。

  看到唐丞相出來,龍柱監監令郭守一頓時就像看到了救星。

  “郭監令,到底發生了何事?”

  唐丞相的心情,卻變得糟糕。

  龍柱,在皇城之內,由三名監令輪流鎮守。

  正常情況下,當值的龍柱監監令絕對不許擅離職守,今天正是郭守一輪值之日,他卻神色惶急的跑來了這里,這分明意味……絕對不能出事的大衍龍柱,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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