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攤牌了！其實……我并不是這方世界的原住民。”
唐老太爺思來想去，最終選擇了說實話。
——“先生，這一點我早就知道的啊？”
始終只聞其聲的大佬，略有些奇怪。
先生您來了之后，我才終于明白這個世界天道有缺。
天道有缺的世界，可孕育不出先生您這般圣賢，先生您通過故事講述的那些道理，讓我補全了很多錯漏之處呢。
呃？大佬你竟早就知道了？
搞了半天，小丑居然是老夫自己……
唐寧心中有些驚愕，接著又有些釋然。
也對，這位大佬可是這方世界天道的化身，能看出我不是這方世界的原住民，一點都不奇怪。
“其實，剛才那位騎牛老者虛像，就是太上老君。”
唐寧又解釋道。
——“混元質樸中正平和，袖手無為卻仿佛伸手既可無所不為……”大佬由衷贊嘆：“是了，先生您說過的，道聚為太上老君……原來您的道，如此完美無瑕！先生，我又受教了！”
道聚為太上老君，道散為炁。
正真的神，就是氣的神格化！
先生您剛剛才特意顯化您那近乎完美大道虛像，并且還生怕我看不分明，特意提示那就是太上老君，實在是太用心良苦了！
先生啊，其實我并沒有您想象中的那么愚氓，我豈會忘記您講西游的時候就已經提示過，神分為兩種——其一是各種途徑獲封的后天神，其二是與天地同壽的先天神。
更別說，現在還有一縷夏世界天道所化的先天自然神夏葉靈可參照……若是連這都看不明白，我哪敢再與先生您說話？
大佬暗暗想著。
唐老太爺也在暗暗想著——
誤會了誤會了，大佬你又誤會了！
剛才那不是老夫心目中的太上老君，那是真正的太上老君啊。
——“先生，可以教教我么？”
大佬提出了請求。
“這個……我真教不了。”
唐老太爺攤手，騎牛道祖虛像能出現，那完全是永駐技能仁者無敵的效果，老夫的作用約等于DJ。
——大佬似是若有所思：“先生，請恕我愚鈍，您的意思是不是在說您的道與我的道是不同的，所以您顯化道心的方式不適合我，我需要先確定自己的道路，再尋找獨屬于我顯化道心方式？”
唐寧閉口不言。
大佬，實不相瞞，我真不是這個意思，但你一定要這么想的話，那也只能隨你了。
于是大佬自行得出了結論：“果然如此……先生，請別擔心，我會努力盡快補全我的道！”
行吧，大佬你開心就好。
——“先生，那個夏葉靈我已調教……不，調查完畢，要不您就收了她做從屬神吧，剛好您的法身要去亡靈界，有她在身邊幫忙會比較安全一點。”
唐老太爺不說，大佬便接著說道。
夏葉靈 唐寧先是略微疑惑，而后才想明白大佬口中的夏葉靈是誰——白橡之心所化的那個自帶先天自然神屬性的綠衣小姑娘。
她居然有名字。
“這不合適，她還肩負著成為救世系統中樞服務器的神圣使命，如何能轉做什么從神？”
唐寧本能拒絕。
那夏葉靈慘是慘了點，但好歹自帶著真神屬性，她給我做從神？
我老人家身上唯一與真神沾邊的，似乎好像就是那一星點神火，而且就這也都還是薅的那個異界歐羅死神羊毛，至于逆子唐伯彥夏姬八領會精神鼓搗出來的救主信仰，那純粹就是邪神的路子差點沒整死他親爹，說出去都是貽笑大方的。
“嗯，那夏葉靈確實弱了些，沒有成為先生您從屬神的資格，就算她主動提出這種要求也無法掩蓋這個事實……”大佬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趕緊道歉：“對不起先生，這是我的問題，我會再重新好好考慮一下的。”
“這要求居然是她主動提出來的？”
唐寧不禁問道。
假的吧？
那夏葉靈，是天生自然神，更是夏之大陸的一縷天道，何至于卑躬屈膝如斯？
——“畢竟她比我們更想拯救夏世界，夏世界才是她的起源之地，如果夏世界徹底被腐化，她也活不了的。”
大佬給出了答案。
唐寧也聽明白了：“覆巢之下無完卵啊。”
——“是的先生，覆巢之下無完卵。”
大佬重復了唐寧的話語。
“她在哪兒？”唐寧道：“算了，把她放進機房小世界，我和她也聊幾句。”
這種提議，自然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滿足。
所以當唐老太爺進入小世界時，生而為神的夏葉靈已候在小世界的浮空仙宮之內，并且正張著嘴仰觀那高大巍峨的唐老太爺坐姿巨神像。
唐老太爺一現身，夏葉靈連忙斂衽行禮：“拜見道祖！”
“別亂拜，我可不是什么道祖。”唐寧擺擺手矢口否認，可惜夏葉靈滿臉都是明晃晃的不信，他便懶得再多解釋，徑直問出了當下他最關心的問題：“你的世界，大概還能撐多久？”
夏葉靈答道：“回稟道祖，即使那邪惡的歐羅死神繼續沉睡，他散播的亡靈瘟疫也會在百年之內，將夏世界徹底腐化為死亡世界。若是那歐羅死神提前醒來，夏世界徹底被腐化的時間只會提前……道祖，看在同種同源的份兒上，您就拉夏世界一把吧！”
說完，夏葉靈就給唐老太爺跪下了。
“別別別，這使不得！”
唐寧趕緊伸手，把夏葉靈給硬拽了起來。
拉夏世界一把。
這話，聽著可有點不吉利。
幸好，你姓夏不姓張，老夫也姓唐不姓李。
“夏世界，我們肯定是要救的，不過此事還得從……”
看著神情惶急、楚楚可憐的夏葉靈，唐老太爺正要事情還要從長計議，夏葉靈就搶答道——
“道祖，您著的西游記我已看過，道理我也看懂了！我現在就可以代表夏世界向您臣服，以后夏世界就是您治下的一方部洲，我與其他那幾縷夏世界殘道，皆愿侍奉道尊您，做道尊您麾下的從屬神！”
西游記，居然還能這樣解讀嗎？
故事里的四大部洲，到你這兒居然變成了四方世界，這腦洞也忒……好像也不是不能這么理解？
西游記里，四大部洲差別極大，同一個世界不同的夢想，和四個世界也沒多大差別。
不過，法理上統御四大部洲的三界共主，是玉皇大帝來著。
連道祖都給了玉皇大帝面子，在兜率宮放了個法身太上老君，偶爾還到金鑾殿露個面的……
總而言之，姑娘你直接侍奉我可不合適，雖然老夫并不是真正的道祖，但好歹也是你所以為的道祖呢。
“夏世界除了你以外，還有其他先天神幸存了下來？也就是你說的殘道。”
唐寧干脆選擇了先略過這個花腿，顧左右而言他。
“除了我之外，至少還有三縷殘道尚存。一縷藏在地脈深處，一縷在未被完全腐化的橫山深處，還有一縷跑去了遠離歐羅世界的西海歸墟。”
夏葉靈答道。
得嘞……一個比一個慫，感覺都指望不上的樣子。
“自從當初被打散，我們就成了邪惡亡靈君王們的獵物，被他們抓住之后我們就會變成可被的食物，更可怕的是每被吃掉一個，夏世界的腐化程度就會加深一分。不怪他們的，不四處躲藏，又還能怎么辦呢？我們也曾反抗反擊過，可是根本打不過啊！連那些亡靈君王都打不過……”
夏葉靈在戰栗，她似乎想起了不堪的往事，事實也的確如此。
正如夏葉靈所說，當初歐羅諸神突然入侵夏世界，圍殺了夏世界的天道母神，母神隕落時約莫五分之一殘道四散逃出了生天，然后重新聚合形成了十三名先天自然神，以及十來件天道寶物。
這，也是天道母神留給夏世界最后的眷顧與守護。
可，敵人實在是太強大了啊……
更可怕的是，那些亡靈君王與死亡神使，分明都知曉怎么對付先天自然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