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曹亮沒有回高陵侯府,而是直接從莊園到了皇宮。
昨天司馬家發生的事,今天已經是傳遍了整個的洛陽城,曹亮進宮之后便發現,許多的羽林郎在那兒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看到曹亮過來,卻又個個閉口不談,眼神都比較怪異,和曹亮打招呼的時候都表情極不自然。
曹亮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但和這些羽林郎交情一般,曹亮也就沒有多說什么,直到遇到張統。
張統瞧見了曹亮,眼睛瞪得老圓了,一把拉著曹亮走到僻靜之處,這才驚呼道:“我的哥喲,你都快把天給捅個窟窿了,居然還有閑情逸致來當值,真是服了你了!”
曹亮裝傻充楞地道:“天就算塌了關我屁事,我不當差你給我發俸祿呀?”
張統嘿嘿一笑道:“裝,你繼續裝!曹兄,你別告訴我昨天發生在司馬府的事與你無關,司馬師被關入了大牢,新娘子也不翼而飛,整個太傅府雞飛狗跳一片狼籍,這些都應該是你的杰作吧?”
曹亮一臉嚴肅地道:“張統,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哪只眼睛瞧見我把司馬師送進大牢、把新娘子拐跑的?熟歸熟,你這樣亂說話,當心我到廷尉府告你個誣蔑之罪。”
雖然曹亮板著面孔,但張統卻是毫不在意,嘻嘻一笑道:“得了吧,曹兄,你說這事與你沒關,可惜整個洛陽的人都不這樣認為,如果真不是你干的,那你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曹亮悠然地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曹亮行事,又何須向爾等解釋!”
張統一挑大姆指,道:“曹兄,兄弟我就佩服你這淡定從容的態度,縱然是泰山崩于眼前,也能夠不動聲色,整個司馬太傅府亂作了一團,整個洛陽城也都為之震動了,唯獨你能這樣悠閑如常,真服了你了。”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天下的事咱可管不著,只能夠獨善其身了。”曹亮背負雙手,飄然而去。
司馬家雞飛狗跳亂作一團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司馬師被關進了大牢,生死懸于一線,司馬家的人不急才怪。
司馬家的人急,關曹亮什么事,曹亮才懶得去關心,他們現在需要做的是和大將軍曹爽去討價還價,司馬師的命,可金貴著呢,不讓司馬家付出一點傷筋動骨的代價,那是絕對不可能把司馬師營救出來的。
中午的時候,傅玄告訴曹亮,羊祜有急事找他,此刻正在司馬門外等著呢。
傅玄是衛將軍參軍,當然有資格進入皇宮,而羊祜此刻尚未出仕,還是一個白身,自然是沒有資格進入到皇宮的,所以他只能在司馬門外等著。
曹亮很清楚羊祜是掛念他姊姊的安危,才會特意地跑來找他的,曹亮立刻出宮,剛到司馬門,就看到了一臉焦急之色的羊祜。
羊祜尋曹亮已經是整整一天了,他幾次趕往高陵侯府,都被告知曹亮暫未回來,羊祜擔憂姊姊的安危,這一夜幾乎都未曾合眼,一大早就又趕到了高陵侯府,但還是沒有看到曹亮的人影,羊祜都快急瘋了。
還好碰到了傅玄,得知曹亮今天在宮中當值,所以才趕到了皇宮。
但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進入皇宮的,傅玄也只得好人做到底,親自入皇宮通知了曹亮。
看到曹亮出來,羊祜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拉住曹亮的胳膊,急切地道:“子明兄,我姊姊呢,她可安好?”
曹亮看了看四周,確信無人之后才道:“好著呢,你放心吧,一根頭發絲也沒掉。”
羊祜這才算是長吁了一口氣,昨天得知羊徽瑜失蹤的消息之后,羊祜第一個就是懷疑曹亮帶走了她,因為昨天司馬家的婚禮上,曹亮也曾出現過,而羊徽瑜失蹤之時,曹亮也跟著不見了蹤影,所以羊祜的第一反應就是曹亮劫走了她。
當然,不光是羊祜,幾乎所有的人都是同樣的想法,畢竟和羊徽瑜有私情的人,只有曹亮,這種場合之中,劫走羊徽瑜的,也只有曹亮了。
就算知道曹亮不會加害羊徽瑜,但在沒有得到確切消息之前,羊祜還是難以平靜,所以他才會發瘋似的滿洛陽城去找。
但洛陽這么大,想找出一兩個人來,簡直就是大海撈針,羊祜四處碰壁之后,依然不肯死心,多次前往高陵侯府,想見上曹亮一面。
可惜曹亮根本就沒有回高陵侯府,而且曹家的家丁一律是守口如瓶,事關曹亮的事,一概是一問三不知,羊祜雖然急得抓狂,卻也沒有辦法。
此刻見到了曹亮,從他嘴里確定了羊徽瑜安全無恙,羊祜心頭懸著的一聲大石這才算是落了地。
“謝天謝地,姊姊總算是平安無事了。曹兄,這幾天我姊暫時回不了家,就勞煩你多多照顧了。”
曹亮呵呵笑道:“這個自然,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定保你姊姊安然無恙。”
羊祜還是些擔憂地道:“那司馬家的人,會不會追查不放?”
羊徽瑜終究是嫁入司馬家的,如果司馬家窮追不舍的話,還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羊徽瑜雖然有曹亮來辟護,但他又怎么能敵得過勢力龐大的司馬家族呢?
曹亮不以為然地道:“司馬家現在自顧不瑕,追回你姊姊也不過是為了挽回一點顏面罷了,現在他們的主要精力還放在怎么去營救司馬師上面,斷然不會有心思去顧及其他。”
羊祜點點頭,怎么營救司馬師出獄才是司馬家的頭等大事,在這種情形之下,顯然他們是顧不上其他的事了,追查羊徽瑜的下落,并不是有多么的重要,最起碼在司馬師出獄之前,羊徽瑜的下落,還不是什么大事值得司馬家去興師動眾。
盡管司馬家那邊構成不什么威脅,但羊家這邊卻也不是好相與,羊祜提醒曹亮道:“子明兄你要小心,我二位叔伯可能會找你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