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苞率領著屯騎營和勁騎營三萬騎兵呼嘯而去,直奔藍田關,由于司馬伷并沒有逃往藍田關,所以單憑藍田關的守軍,是無法擋得住魏軍這三萬鐵騎的,就算戰馬無法逾越,三萬騎兵下馬步戰,那也是一支摧城撥寨的精銳力量,拿下藍田關,沒有任何的問題。
而藍田關做為武關道上的最后一道關隘,攻破之后,魏軍就可以進入關中平原了,受困于山地之中無所做為的屯騎營和勁騎營,進入關中平原之后,必然可以大展拳腳。
杜預則和劉靖對著地圖研究起來,看看司馬伷究竟會逃向何處?
武關往東是南陽,往北是潼關,西北是長安,顯然這幾處他是不可能前往的,杜預的目光很快地便落到了上庸等地,司馬伷如果想要跳出魏軍的包圍圈,除了上庸、新城、魏興三郡之外,還真沒有別的去處了。
雖然說上庸三郡名義上是處于魏軍的控制之下,但實際上魏軍的勢力并未到達此地,只不過上庸三郡屬于荊州管轄,荊州都督王昶投降之后,曾給上庸三郡的太守下令,讓他們也隨之投降。
上庸三郡的太守雖然可以不奉王昶的號令,但眼瞅著司馬軍大勢已去,為了保住自己的官帽,他們還是紛紛地向并州軍投降了。
當時曹亮進攻的目標是洛陽,對于隨手拿下的上庸三郡也并沒有過多的關注,仍以各自的太守坐鎮各郡,甚至并州軍的隊伍都未到達那兒。
司馬伷選擇逃往了上庸,顯然也是看到了這一點,就算上庸三郡的太守歸降了曹亮,但他們手中也沒有多少的兵力,司馬伷到達上庸之后,也是所向無敵的。
不過雖然司馬伷理論上是逃往了上庸,但他究竟走得是哪條路,杜預就不太清楚了,畢竟武關和上庸三郡之間,隔著崇山峻嶺,從地圖上看根本就是無路可走難不成司馬伷長了翅膀飛過去的?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杜預下令讓斥侯兵廣為搜尋一定要找出司馬伷的逃亡之路來。
斥侯兵立刻展開了搜尋,用他們有如獵犬般的嗅覺和如鷹隼般的眼神反復地武關道上查找,從武關到商洛之間大約兩百多里的路差不多都他們給翻遍了。
斥侯兵的排查重點就放在晉軍痕跡消息的地方,一路之上皆有晉軍遺棄的破舊衣甲和損壞軍械,但到了距離商洛城大約七八十里的地方,這些痕跡就全部消失了所以斥侯兵著重搜尋這些區域并進入到了深山之中進行深入地探查。
不過令人失望的是,這深山之中幾乎都是懸崖斷壁,根本就沒有通行的可能,而且他們廣為搜尋,也沒有發現晉軍留下的痕跡。
雁過留聲人過留痕,司馬伷好幾萬的人馬那怕他做得再隱蔽,也不可能做到完全沒有痕跡可魏軍在武關道上搜尋了好幾遍,仍舊未發現晉軍經過的痕跡難道說司馬伷就這么平空消失了嗎?
劉靖不信那個邪親自帶隊排查劉靖看著這些搜尋的衣甲軍械,突然想到,如果這些東西是司馬伷故意拋棄的,用來誤導魏軍的,那么他們可就真得上當了。
所以劉靖將排查的重點放在了武關的附近,果然不久之后便發現了一些端倪,在丹河口上,斥侯兵發現了有土壤翻動過的痕跡,而且在河的對岸,也發現了許多的足跡和蹄印,一直向南的深山之中延伸而去。
經過和附近的獵戶的打聽,這兒果然是有一條隱秘的小路通往上庸的,只不過因為山路艱險難行,人跡罕至,基本上沒有人會走這里,多年以來一直處于荒涼廢棄的狀態。
而且獵戶證實,幾天前也確實有一支軍隊從這里通過,密密麻麻的有好些人,獵戶懼怕,也只敢遠遠地觀望,不敢靠近他們。
果然晉軍便是從這里逃走的,劉靖立刻派人飛報給杜預,稱找到司馬伷的逃跑路線了。
杜預很快帶兵前來,實地勘測過之后,確定是司馬伷的軍隊逃走的路線,于是杜預給了獵戶許多的賞賜,并要他做向導,引魏軍走出金絲峽,前往上庸。
獵戶欣喜萬分,杜預賞賜給的錢就算他打上十年的獵都未必能賺得到,而現在他只要帶著魏軍走出金絲峽,就能拿到這筆錢了,對他而言,這簡直就是輕松的不能再輕松了,當即就應允了。
杜預留下了一少部分的人馬來守武關,然后三個步兵營的大軍沿著金絲峽一路向南,向上庸而去。
司馬伷望著滔滔的漢水,不禁是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金絲峽這條路,根本就不能稱之為路,一路之上,處處荊棘,不是幽深昏暗的谷底,就是懸崖峭壁的絕嶺,如果不是司馬伷強征了幾名樵夫做向導,單憑他就算是知道有這么一條路,也是無論如何走不出金絲峽的。
畢竟在金絲峽之中,岔路甚多,許多小路走著走著,就是絕路,再無法通行了,而且此處還有大片得原始森林,如果不識路徑的話,很容易就迷了路,在山林里繞來繞去,只會繞到原點,根本就走不出去。
現在不管怎么說,歷經了千難萬險,經過了幾天的長途跋涉,司馬伷總算是逃了出來,司馬伷和眾軍士一樣,一個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哪里還像一支軍隊,分明就是一大群的乞丐一般。
這些晉軍一看到漢水,都興奮的不得了,紛紛地跳入到了河中,先暢快地洗個澡再說。雖然是已進冬天,但到了上庸一帶,天氣居然要比武關那兒暖和了許多,正午之時,天氣還是暖洋洋的,這個時候跳到河里洗澡,倒也不覺的冷。
司馬伷也不禁止,反正他們此刻已經跳出了魏軍的包圍圈,所以暫時地可以放松一下了,到了天黑的時候,晉軍全部渡過了漢水,便朝著上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