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綝也想體面地撤退,但是實力不允許啊,當他一聽到魏軍三路大軍包抄之時,直接就給嚇尿了。
這次他之所以敢在淮南如此地恣意猖狂,還不就是仗著魏軍的主力還在西北的緣故么,趁著淮南空虛的機會,他才有膽量一展拳腳。
可聽聞到曹亮的主力大軍已經抵達淮南并對吳軍實施了三路包抄之后,孫綝當時便慫了。
雖然他沒有和曹亮交過手,但是曹亮的豐功偉業,孫綝可是卻早有耳聞的,在孫綝看來,司馬懿已經是一位極為厲害的人物了,但他在執掌魏國權柄的情況下,卻最終被曹亮給扳倒了,可見曹亮的非凡之處。
孫綝小人得志,行事極為地張狂,但并不代表他沒有自知之明,他也十分清楚,吳軍的強大在于水軍的力量,如果離開了水,離開了船,吳軍的戰斗力那是呈直線下降的。
而魏軍的厲害之處,就在于它的騎兵,在野戰之中,那絕對是無敵的存在,所以當孫綝聽說逍遙津和阜城一帶出現兩支魏軍騎兵的時候,頓時便慌了手腳,不想把小命留在淮南,那就必須要搶在魏軍合圍之前,趕緊地突圍,否則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現在身后的追兵,孫綝已經顧不上了,如果與之糾纏的話,只能是陷入一片混戰之中,時間拖得越久,形勢便對孫綝越發的不利,所以孫綝只能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盡管孫綝也安排了斷后的人馬來試圖拖住魏軍,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魏軍的進攻過于的犀利,吳軍斷后的人馬,根本就無可匹敵,擋也擋不住,孫綝只能放棄了其他的想法,一路狂逃,向著新城方向瘋狂逃竄,接應的水軍就在巢湖之上,如果吳軍有機會登上戰船,那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再懼怕。
可從壽春到巢湖,至少也有二百里的路程,前有攔截,后有追兵,孫綝想要逃出去,困難重重。
此刻的孫綝,心頭是一片的悲涼,原本大好的局面,轉瞬之間就已慘遭逆轉,拿下新城之時,孫綝無疑是踏上了人生的巔峰,但現在看來,這更像是一個圈套,一個陷井,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的孫綝不顧丁奉等人的勸阻,一意孤行,長驅北上,認為壽春不過是他的囊中之物。
但事實上,吳軍根本就不具備攻下壽春的能力,盡管吳軍使出了渾身的解數,而且還不斷地增兵,可依然無法拿下壽春。
就在吳軍受阻于壽春城下之際,曹亮已經是調動大軍秘密南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對淮南實施了迂回包抄。
而蒙在鼓里的孫綝全然不知,情報的缺失讓他完全處于一種被動的位置,當魏軍圖窮匕現之際,孫綝才恍然驚覺,張皇失措,整個吳軍也是亂作了一團,此時再想要形成一種合力,已經是奢望著了。
或許孫綝這個時候腸子也悔青了,如果當初能聽丁春的勸諫,拿下新城之后,見好就收,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
畢竟新城那邊距離巢湖只有幾十里,就算新城守不住,但退路方面還是有所保障的,最不濟也不會像現在這個倉皇無助。
但孫綝可不是一個能拉下臉來認錯的人,他把所有的罪責,都歸咎到了吳軍斥侯主管官員的身上,大罵其廢物飯桶,魏軍如此大規模的行動,事先吳軍的情報方向卻是一無所知,這是什么,嚴重瀆職啊,正是因為情報的缺失,才讓吳軍陷入到如今的災難性的局面之中。
罵上幾句根本就難消孫綝的心頭之恨,他一怒之下,將那幾名官員以玩忽職守的罪名給斬首處決了。
但殺幾個人固然可以泄憤,讓孫綝沮喪的心情得以舒緩一些,但這卻無法從本質上解決目前的困境。
現在的局勢已經是變得越發糟糕起來,魏軍的三個步兵營已經全部完成了渡河,投入到了追擊的行列,而壽春的守軍,也是傾巢而出,加入到了追擊的行列。
魏軍在北線,投入地兵力已經達到了八萬人,盡管說這些人數,比不起吳軍的數量,但雙方戰力的不對等,早已完全地抹平了這種差距,身陷魏軍重圍之中的吳軍,早已喪失了與之決戰的勇氣,人心惶惶,驚恐不安,全無斗志,如此的狀態,就算孫綝鼓起勇氣進行決戰的話,也難逃一敗涂地的命運。
最讓孫綝擔憂的,并不是身后的追兵,吳軍十幾萬的人馬,總會有一些拖后的隊伍,這些落在后面的隊伍,都會成為阻礙遲滯魏軍追擊的存在。
現在孫綝已經不再考慮死多少人的問題了,關鍵是得讓這些人馬死得有價值才行,如何突出重圍,將是對孫綝的一個嚴峻考驗。
因為孫綝面對的,可不僅僅只是身后的八萬追兵,而是魏軍四個騎兵營的六萬精騎,這才真正可怕的存在,盡管目前吳軍還沒有和他們接觸,但誰都清楚,一旦和魏軍的遭遇,那才是真正的生死之戰,如果吳軍無法突破由四個騎兵營構筑的防線,那么他們就有可能永遠也回不到江東了。
從剛剛傳回來的最新消息,魏軍西路騎兵軍團已經抵達了逍遙津。逍遙津就在巢湖和新城之間,是吳軍撤退時的必經之路,顯然魏軍也清楚吳軍的命門所在,所以才會從荊州的義陽長途奔襲了數百里,連跨淮南數郡,趕到了逍遙津,封死了吳軍的退路。
如果吳軍不改變撤軍路線的話,那么他們毫無疑問地將會和魏軍騎兵要在逍遙津展開決戰,只有突破了這道防線,他們才有可能逃到巢湖邊上,逃出生天。
但如果他們無法突破魏軍防線的話,逍遙津就會成為他們的葬身之地。
逍遙津可是一塊不祥之地,吳軍當年進攻淮南,就是在逍遙津吃了一個大敗仗,那一戰也成就了張遼的威名,難道說這一回他們又要重蹈覆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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