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將郭太后軟禁到永寧宮之后,再無人向曹爽提及天子親政的事,曹爽志得意滿,感覺已經踏入了人生的鼎峰,再也無人能動搖他現在的位置了。看 尤其是司馬懿那老家伙也快病得不行了,朝里少了這個礙眼的家伙,曹爽覺得看什么都順眼了。
都說人活七十古來稀,司馬懿眼看馬要到古稀之年了,居然還沒有掛,這老家伙,生命力也夠頑強的,不過據李勝親眼所在,司馬懿老眼昏花,耳聾失聰,黃土快埋到脖子了,自然也不會對曹爽的位置構成什么威脅了。
話說這么多年來,司馬懿一直是曹爽的對頭,同為輔政大臣的司馬懿也一直被曹爽視為眼釘肉刺,欲除之而后快,只不過司馬懿一直低調行事,再加他有朝有著極廣的人脈,曹爽也不得不慎重行事,放過司馬懿一馬。
現在司馬懿行將木,剩下他幾個兒子,已經不會再對曹爽形成什么威脅了,曹爽對司馬家的防備之心也逐日減少。
其實大權獨攬的日子也是很寂寞的,曹爽靜久思動,眼看著初冬將近,他便尋思著出城打獵,找一找樂子。
當然自個兒出去玩也沒啥意思,曹爽便約好了自家的幾個兄弟曹羲、曹訓以及心腹重臣何晏、丁謐、鄧飏等人出城去冬狩圍獵。
桓范聽說了這個消息,便立刻前去拜見曹爽,勸阻道:“大將軍和領軍執掌京師朝政及禁軍,不宜同時離開京師,如果有人利用大將軍和領軍的出城的機會封閉城門,那可壞事了。”
曹爽聞言哈哈大笑道:“元則多慮了,洛陽城,誰敢為之,除非他是活膩歪了。”
桓范不禁是眉頭大皺,雖然他不一定算準會出什么事,但是凡事總得未雨綢繆不是,真正的位者無時不刻應當有憂患意識才對,象曹爽這樣隨時給別人可趁之機的習慣真不好,如果沒事發生倒還罷了,一旦有事發生,悔之晚矣。
桓范本著為曹爽考慮所以才提醒于他,但曹爽卻是大大咧咧的,絲毫不以為意,桓范也只能無言而退。
在桓范準備告退之際,曹爽忽然地問道:“聽說曹子明最近和司馬家走得很近,準備納司馬師的女兒為次妻,可有這回事?”
曹爽也是聽身邊有人跟他說起過這事,起初也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但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這曹亮不是和司馬家有仇嗎,當初還從司馬師的婚禮搶走了司馬師將要過門的妻子,為這事,曹爽還伸過手,按理曹家和司馬家理應是不共戴天才對,這么隔了幾年的工夫,居然又搞到了一起,曹亮居然把司馬師的女兒也搞到手了,人才啊!
“是。”桓范老老實實地答道,不過這事在洛陽城已經是盡人皆知了,桓范也不可能否認得了。
曹爽疑惑地道:“按理說,司馬師和曹子明有奪妻之恨的過節,又怎么可能把女兒再嫁給曹子明,難不成這間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密?”
自從回京之后,桓范和曹亮的來往也較少了,再說了,曹亮納妾的事也是他自己的事,沒必要找別人來商量吧、
“這個……下官也是不知,如果大將軍有什么不解的話,倒不妨將曹子明召來,問個明白。”
曹爽冷哼了一聲,道:“算了,曹子明自甘墮落又與我何干,他想抱司馬家的大腿隨他去吧,也不看看司馬懿都行將木了,跟司馬家為伍,能有什么好下場?”
在曹爽看來,曹亮跟司馬家聯姻,分明是另有用心的,次的接風宴,曹亮稱病沒有出席,已經招致曹爽的不滿了,雙方的關系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裂痕。
而這次曹亮倒向了司馬家,讓曹爽更為不滿,原本還有些重新起有他的心思,現在干脆泯滅了,既然曹亮準備同司馬家蛇鼠一窩,曹爽不可能再有重用他的念頭了,隨他自生自滅去吧。
現在曹爽大權在握,“人才”濟濟,多一個曹亮不多,少一個曹亮也不少,既然他和自己有二心,曹爽也從心底里把他給放棄了。
想抱司馬家的大腿?曹爽不禁是嗤之以鼻,也不瞧瞧司馬懿都成什么模樣了,還想著去沾司馬家的光,瞎了他的狗眼了吧?
想到這里,曹爽也懶得理會曹亮了,他的心思,如今已放在了出城圍獵面了,好久沒有出城去放放風了,曹爽都快憋悶死了,如今貼了秋膘的獵物恐怕個個膘肥體壯,正是打獵的好時候啊,騎自己那匹西域進貢的大宛良駒,體會一下追逐獵物的快感,曹爽有些莫名的興奮起來。
“元則還有什么事嗎?”曹爽看了一眼還站在一邊的桓范,怪地道。
桓范本來是想跟曹爽說說曹亮的事,但看到曹爽的興致根本不在這里,只好是拱手告退了。
出了大將軍府,桓范不禁是眉頭緊皺,看得出,曹爽對曹亮納司馬師女兒為妾的事很是不滿。曹爽如今是權傾天下,如果他對某個人不滿意的話,那說明這個人的仕途之路,基本是堵死了,甚至說,都有抄家滅族的隱患。
這個曹亮,素來精明的很,這么會在這件事,犯了這么大的糊涂呢?難道說,司馬師的這個女兒真有傾國傾城之容,勾引得曹亮欲罷不能?
桓范不禁替曹亮暗暗地惋惜,要知道,他當初之所以肯屈擔任曹亮的謀士,正是因為看到曹亮年輕有為,前途無可限量,但沒想到曹亮自從并州都督調任回京之后,沉淪了下去,不問政事,不思進取,一心只是貪戀美色,貪圖享樂,長此以往,只怕這個人徹底地廢了。
不行!
桓范覺得不能這么袖手旁觀,眼看著曹亮這么沉淪下去,他決定立刻前往高陵侯府,去見見曹亮,不能任由他這么自暴自棄下去了。
曹亮的所做所為,讓他覺得很是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