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鑠等三人被拖走之后,大殿之上很快就變得清凈了,再無半點的喧鬧之聲。
司馬師目視著曹芳,似乎并沒有退下的意識。
他的目光相當的冷冽,而這冰冷之中,似乎又帶著一絲的殺意,直把曹芳看得心慌意亂,他故作鎮定地道:“逆黨已經盡皆伏法,不知司馬愛卿還有何事要奏?”
司馬師淡淡地道:“光祿大夫張緝身為國丈,不思皇恩,策劃謀反,罪當誅滅三族,其女張氏,忝為皇后,有失母儀,臣請奏陛下,下旨廢黜其皇后,一并交有司問罪。”
曹芳不禁是心中一驚,司馬師已經擒拿了蘇鑠、樂敦、劉賢等三人,看來還是不肯罷休,現在居然要擒拿張皇后。
后宮這么多人,誰的生死曹芳都可以不在乎,但他和張皇后卻是伉儷情深,而且張皇后此刻正懷有身孕,要知道這可是他曹芳的第一個孩子,而且太醫說了,從脈象上來看,極有可能是一位皇子。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曹芳激動不已,皇位這回是后繼有人了。
但這個時候,司馬師竟然要置她于死地,這可是一尸兩命,曹芳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他站了起來,激動地語無倫次:“大將軍,不……不能啊,求你放……放過皇后吧……朕還懷著……不,不,是她還不懷著朕的孩子呢……”
司馬師冷笑一聲,沖著賈充使了個眼神,賈充立刻帶人沖進了后宮,很快就把張皇后給拖了出來。
張皇后驚恐萬狀,不停地掙扎著,但她一個弱女子,根本就不可能是兩個壯漢的對手,她被拖到了殿上,看到了曹芳,泣不成聲地大喊:“陛下救命!”
曹芳也是淚如雨下,沖著司馬師哀求道:“大將軍,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饒皇后一命吧。”
司馬師饒有興致地瞄了一眼張皇后的肚子,只見她小腹微微地隆起,大約有四五個月的身孕了,司馬師臉上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抬起一腳,猛地踹在了張皇后的小腹上。
張皇后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雙手抱著肚子,臉色慘白如紙,表情痛苦不堪,下身則是血流如注。
曹芳如遭雷擊,直直愣在那兒,不知所措。
司馬師冷冷一笑道:“這回孩子沒了,陛下也該安心了吧,這是廢后詔書,陛下蓋個璽印便是。”
曹芳整個人如傻掉了一般,魂不守舍的,就連誰把玉璽塞到他手中,誰按著他的手在詔書上蓋的印,他都不曉得,只是嘴里喃喃自語著:“沒了……沒了……沒了……”
司馬師心滿意足地收起詔書,吩咐賈充將張皇后給拖出去,然后對曹芳道:“陛下,看開點吧,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廢張氏,何以服天子?這天下美貌的女子多得是,陛下可任選之,后宮三千佳麗,何愁沒有皇子?陛下節哀,臣告退。”
隨后,司馬師帶著人離開了嘉福殿,諾大的宮殿立刻又變得空曠冷清起來,曹芳望著地上的那灘血,只覺得天旋地轉,他再也支撐不住了,撲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陛下——”幾位太監驚呼著,撲上前去。
“大將軍,接下來去往何處?”出宮之后,賈充恭聲地問道。
司馬師看了一眼押解著的蘇鑠、樂敦和劉賢以及早已昏厥過去的張皇后,冷冷地道:“去天牢!”
一般押解犯人的差事是無需司馬師親自去辦的,只不過司馬師突然來了興致,他倒是想親自去天牢里看看,這些處心積慮陰謀政變的人現在該是個什么模樣了。
除了夏侯玄之外,其他人的都已經落網了,包括司馬師親自入宮擒拿的張皇后和蘇鑠等人,該捉的人差不多也齊了,接下來就是開刀問斬了,臨刑前,司馬師還真有心去見上他們一見。
天牢之中,陰森恐怖,被捉回來的人,分別關押著。
司馬師首先見到了張緝,此時的張緝,宛如是斗敗了的公雞,垂頭喪氣,面如死灰,見到了司馬師,也是一言不發。
之前,和他司馬師還侃侃而談諸葛恪的下場,轉眼之間,就已經淪為了階下囚,不可否認,張緝也算是一個聰明之人,但許多聰明的人,往往又是自作聰明,到頭來給自己埋了一條不歸之路。
司馬師也懶得與他對話,只是冷冷地將昏迷不醒的張皇后給扔到張緝的身邊。
張緝或許已經知道自己三族難保,但親眼看到貴為皇后的女兒淪為這樣慘的地步,依然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抱著女兒,嚎陶大哭起來。
司馬師沒有停步,一直地朝著天牢深處走去,那些被囚禁的人,個個絕望無助地呆在囚室之中,他們也知道自己面臨的將會是什么,死氣沉沉。
“李豐在何處?”司馬師懶得理會這些小魚小蝦,直接問詢李豐的囚禁之處,而且事先的稟報之中,其他人都已經服罪了,唯有李豐拒不認罪,司馬師倒真想看看,他骨頭有多硬。
廷尉鐘毓親自給司馬師帶路,指著前面的一間囚室道:“大將軍,李豐就關押在這里。”
司馬師走到了近前,獄吏麻利地打開了牢門,司馬師讓眾人在外面候著,他獨自一人進了囚室。
李豐身著囚衣坐在地上,渾身的斑斑血跡證明他剛剛經受過酷刑,不過從他桀驁不馴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到他確實并沒有服法認罪。
恐怕誰也想不到,李豐這么一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人,竟然有著這么硬的骨頭,面對許多人都熬不下來的酷刑,李豐威武不屈。
其實這樣的審訊,也就是走一個過場而已,不管有沒有李豐的證詞,這個案子也完全可以定案了,但李豐就是傲骨錚錚地不松那個口,反而是破口大罵司馬師。
這樣的舉動,無異給他遭來了更殘酷的毒打,但李豐絲毫不懼,神色坦然,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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