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撤離的行動雖然談不上井然有序,但最起碼沒有出現混亂不堪的場面,這對這么一支缺乏經驗的新軍來說,能做到這一點也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不過在南門和北門的軍隊撤離過程之中,還是被沖上城墻的并州軍給死死咬住了,大部分的軍隊撤離之后,城墻的防御更是形同虛設,并州軍的攻城部隊很快就攻上了城頭,并和司馬軍的斷后部隊展開了激戰。
起初沖上城頭的只是一少部分的并州軍,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并州軍登上了城頭,并開始對撤退之中的司馬軍展開追擊,一直從城上追到了城下,戰斗開始朝著內城墻方向蔓延過來,司馬軍節節抵抗,節節敗退,一路之上。伏尸無數。
若論戰斗力,這些冀州新軍根本就沒法和久經善戰的并州軍相抗衡,并州軍所到之處,一路所向披靡,完全是橫掃碾壓。
而司馬軍則是倉皇而逃,根本就不敢與并州軍戀戰,許多人只恨爹娘給他們少生了兩條腿,關鍵時候想跑也跑不快。
這場撤退,完全就是和死亡在賽跑,跑得快的人,就有機會逃到內城,暫時地撿回一條命來,那些逃得慢的人,注定會被并州軍斬殺,尸骨無存。
所幸內外兩道城墻之間,距離比較短,許多人幾乎是一口氣跑到了內城的城門處,此時城門已經是洞開了,大量的司馬軍瘋狂地涌入到了城門之中。
那些逃回內城的士兵都在大口氣喘著氣,不過忐忑的心情總算是得到了一絲的舒緩。
而那些還沒有擠進城門的司馬兵則是焦急萬分,生怕后面的并州軍會突然地殺到,無情地將他們統統地斬殺。
不過好在追殺他們的并州軍數量上終歸是有限的,光是落在后面的司馬軍就足夠他們殺的了,目前已經接近城門的司馬兵幾乎是不會有什么危險的。
此時的城門洞,就如同是一個巨大瓶頸一般,許多的人都擠在城門口,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擁擠不堪。
秩序的混亂是導致人流不暢的最主要原因,這個時候司馬軍人人都爭先恐后地想進入內城,互不相讓,才會導致誰走不了的結果。
北面的城門那邊有司馬伷的坐鎮,情況會稍微好一點,而南門這邊只有守將在指揮,無論是官職地位還是軍中的威望都不足以服眾,所以才會出現大規模的擁堵。
這時候,司馬軍大部分的人員已經撤離到了城下,外城墻已經徹底地落入到了并州軍的手中,司馬軍的士兵驀然回首,才發現大南門的城樓,已經是燃起了熊熊的大火,并州軍似乎已經是在炫耀勝利了。
而且更為糟糕的是,并州軍控制了城墻之后,旋即打開了城門,更多的并州軍不必在爬云梯了,從城門洞就一口氣地殺了進來,向著還未進入內城的司馬軍是一路掩殺,形勢頓時變得混亂不堪。
當然并州軍發起攻擊的最主要目的并不是殺人,而是去沖擊還未關閉的內城大門,如果他們可以一口氣拿下內城的城門,那就可以省略攻城的步驟,并能有效地減少己方的傷亡人數。
守將一看便慌了,如果不能將并州軍擋在城門之外,那么他們這次的撤退努力便白費了。
眼看著并州軍距離城門越來越近了,守將也顧不得城外還有自己的人沒有撤回到城內,便下令關閉城門了。
城門這一關,倒是可以擋住并州軍的沖擊,但城外至少還有數百上千人滯留,他們無法進城,自然成為了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并州軍宰殺了。
絕望之下,那些司馬軍拼命地拍打著城門,用力地去堆擠,想要從最后的那一條門縫之中擠進去。
守將心急如焚,盡管他已經調派了上百人來推這兩扇城門,但外面的人太多了,阻力也非常的大,上百人拼盡全力,也無法將城門給關閉上。
守將怒罵道:“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我們快要給他們害死了!來人,殺!”
幾十條長槍從門縫之中穿了出去,刺向了那些拼命想要擠進來的司馬兵身上,這些司馬兵做夢也沒想到會遭遇自己的毒手,他們被長槍貫穿身體之后,一個個面帶驚懼倒了下去,至死都不肯瞑目。
司馬軍此舉倒也是無可厚非的,壁虎在遭遇危險的時候,都會斷尾求生,眼見情況危急,如果等城門外的司馬兵全部進城的話,那么并州軍便會趁勢來搶奪城門,如果城門始終閉不上的話,最后遭殃的很可能是城內的幾萬人。
不過對于那些還滯留在城外的司馬軍來說,守將的這一舉動無疑是最為殘酷的,城門一關,他們的生路也就被掐斷了。
許多人撲在了城門上,拼命地捶打著沉重而冰冷的城門,但無論他們再怎么哀嚎祈求,都無濟于事,這是一道生死之門,逃回到門里面的,暫時可保性命無虞,但滯留在城外的,就注定是陰陽相隔了。
并州軍的箭矢射了過來,輕易地收割著司馬軍的性命,毫無反抗之力的司馬軍成排地倒了下去,他們已經成為了棄子,在這殘酷的戰場上,注定難逃活路。
并州軍并沒有試圖去招降這些人,畢竟收納降兵那是在大局已定的時候才會進行,此刻鄴城還沒有攻下,仍舊有艱苦的戰斗在等待著他們,在這個時候,那有什么閑工夫去招降納叛,遇到前方有敵軍的士兵,不管是正在抵抗的,還是正在逃亡的,一排頭的斬殺下去,是最保險最省事的辦法,因為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攻占了外城之后,并州軍幾乎一刻也沒有停歇,緊緊地追趕著撤退之中的司馬軍,并展開了全面的攻勢,向著鄴城的內城發起了進攻。
王濬已經下達了命令,要長水營的全體將士全力出擊,趁勢打鐵,一舉拿下鄴城的內城,徹底地攻克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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