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表示疑惑了,既然有這么一個辦法,那么當初從武昌追出來的話,屯騎營如果將鎧甲全部卸下,那不就早追上吳軍了嗎,何至于到現在才想出這么一個辦法來?
石苞聞聽這些疑問之后,只是微微一笑,并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在他看來,臨時性的采用脫甲變身的辦法還湊乎,如果屯騎營全部卸甲的話,那戰斗力下降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屯騎營不是輕騎兵,他們目常的訓練,都是圍繞著重騎兵的作戰模式進行的,偶爾客串一下輕騎兵沒啥問題,但他們變身為輕騎兵之后,戰斗力和真正的輕騎兵還是相差太多的。
要知道,當時屯騎營所要追擊的目標可是陸抗的五萬大軍,而且在江陵西陵一帶,還數量相當的吳軍來接應,屯騎營以少敵眾,就是憑借著屯騎營的強大戰斗力和防御力,才敢這樣肆無忌憚地來追擊。
如果屯騎營全營都變身輕騎兵的話,那便是自廢武功了,縱然可以很快追得上吳軍,但這樣臨時拼湊出來的輕騎兵對抗數量眾多的吳軍,完全沒有勝算啊!
這也是石苞并沒有采用輕騎追擊的重要原因,那怕就是此刻準備發起突襲,也是屯騎兵來擔當主攻的力量,變身為輕騎兵的五千屯騎兵,也只是打打輔助,從后面迂回包抄而已,并不擔負主攻的任務。
戰場之上,任何的打法都是不是拘泥不變的,需要因地制宜,因時制宜,屯騎兵變身為輕騎兵之后,行進的速度便可以大為提高,在同時出發的情況下,他們完全可以繞到吳軍的背后去,切斷吳軍的退路,配合主力部隊,來一個甕中捉鱉。
如今吳軍的實力,與當初剛剛從武昌撤離出來時大不相同了,由于長途跋涉的緣故,吳軍早已是疲憊不堪,戰力大為下降,再加上步協帶一部人北上,施績帶一部分南下,陸抗手中的兵力銳減,所以石苞才敢這樣肆無忌憚地發起包圍攻擊。
趁你病,要你命,石苞毫不掩飾自己一舉吃掉陸抗大軍的野心,而他這次的戰略部署,也確實是沖著圍剿吳軍的目標而去的。
屯騎將軍王徽是王基之子,也是魏軍新近提撥起來后起之秀,能坐到屯騎將軍的位置上,憑得可不是官二代的身份,而是王徽作戰勇猛,能力出眾,此刻得了石苞的吩咐,當即下令五千屯騎兵全部卸甲,連夜輕裝就出發了。
石苞則親率一萬屯騎營直撲燕子磯而去,一路快馬加鞭,他們在凌晨時分,終于是抵達了燕子磯外的那條小河。
這里距離吳軍的營地已經是很近了,按正常情況,吳軍會在營地外圍數里的范圍之內埋伏有一定數量的軍隊,以保護大營的安全。
不過石苞對吳軍的埋伏并不在意,這一路上他已經遭遇到了吳軍的多次阻擊,這些阻擊并沒有任何的威脅,屯騎營一路碾壓過去,甭管吳軍有多少的人,都能給他碾碎了。
石苞唯一擔心的就是吳軍的主力,聽到魏軍夜襲的消息,他們會在第一時間逃跑的,所以屯騎營必須要盡快突破吳軍的阻擊防線,對吳軍的主力展開攻擊,免得陸抗又逃之夭夭了。
石苞這一路上真是受夠了,吳軍一直避而不戰,只逃不打,就算阻擊,也是僅僅派出一些小規模的部隊,屯騎營雖然很輕松地吃掉這些吳軍斷后的人馬,但實在是連塞牙縫都不夠,所以石苞這次下定決心要吃上一頓大餐,徹底地結束這場無盡的追擊。
面前的這條小河,貌似水并不太深,那么魏軍就無需去搭什么浮橋,直接橫渡過去便是,于是石苞先派了一隊斥侯上去探路。
這一路行軍,魏軍也無需遮掩,因為馬蹄聲就無法掩蓋,在寂靜的夜空之下,會將聲音傳到很遠處,所以魏軍未至,聲音已先至,故而屯騎營一路行進,都是點著無數的火把的,最起碼火光可以照得見前進的路,屯騎營夜間行軍,也不至于比白天要耽擱多少。
這時候屯騎營已經抵達了小河邊,無數火把的光亮,將小河照得是有如白晝一般。
斥侯兵率先下水,很快地探明了這條小河的水深也僅僅四五尺而已,這樣的深度,別說是騎兵了,就連步兵都只淹到了腰間胸口的位置,正好可以渡過去。
石苞一聲令下,屯騎兵們就紛紛地跳入到了河里,那河水只能是淹到戰馬的腹部,絲毫不會影響戰馬的行進,只有少數怕水的戰馬不肯下河,還得屯騎兵費力地用馬鞭來抽打,這些戰馬才肯踏入到河中。
一時之間,河中水花四濺,人聲鼎沸,戰馬嘶吼,場面極為壯觀。
張咸就在魏軍半渡不渡之間,下令吳軍展開了攻擊,因為張咸清楚,雖然這條河不寬,水量也不太大,不會對魏軍的進攻構成威脅,但河流本身就是一種比較有效的障礙,那怕魏軍很輕易地渡過河來,但也遠比在平地上費力的多,而讓他們一旦渡過河的話,就會變得更為勢不可擋,所以抓住魏軍騎兵剛剛下水的時候,突然發起攻擊,是再合適不過了。
張咸在岸邊部署了不少的弓箭手,此刻要阻止魏軍的渡河,弓箭手自然是最為關鍵的,張咸一聲令下,吳軍伏兵盡出,亂箭如飛,一齊地朝著河中的吳軍騎兵射了過去。
如果是換作別的騎兵,這時肯定會中招的,渡河過程之中,那怕河水還無法淹沒戰馬,但魏軍渡河時還是小心翼翼的,因為誰也不知道河底的情況,萬一有個大坑什么的,是極為容易將人馬陷在其中的。
所以這個時候,他們的速度是極慢的,甚至比步兵渡河還要慢上一些,吳軍的亂箭射了過來,幾乎將整個河面都給封死了。
但屯騎兵還是不緊不慢地向前渡河,似乎這些箭矢如同空氣一般,許多屯騎兵,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