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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0章 謀定而后動

  魏將之中,先前便有一個聲音,那就是趁著姜維在西陵立足未穩的時候,魏軍揮師西進,直襲西陵,打姜維一個措手不及。

  甚至有的將領還向曹亮主動請纓,希望能擔任先鋒,直取西陵。

  但曹亮卻沒有同意這個提議,盡管從時機上來講,也確實一個比較好的機會,姜維剛剛抵達西陵,還沒有站穩腳跟,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陸抗和其他的蜀軍還在趕往西陵的半路之上,估計還需要幾天的時間才能抵達西陵。

  如果魏軍在這個時候大舉進攻的話,是有一定機會搶得先手的。

  但同樣的,風險也是很大的,如果說西陵有像江陵這樣的地形的話,魏軍完全可以憑借著水陸兩軍的優勢,對蜀軍進行碾壓似地攻擊,因為在絕對力量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是不堪一擊的,曹亮對自己的兵馬有著這樣的自信。

  但西陵的情況比較特殊,這里山勢險要,地形復雜,魏軍騎兵的優勢根本就發揮不出來,而山地作戰又是蜀軍的強項,魏軍進入到山地之后,根本就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從這一點上來講,這次的冒進,必然是存在著風險的,一旦魏軍進攻受挫,拖延上幾天的時間,陸抗的援兵將會趕到西陵,形勢反而會變得對魏軍不利,到時候魏軍久攻不下,也只能是撤軍了,這對魏軍的士氣打擊將會很大。

  西陵之戰,可不是一場簡單的遭遇戰,而是一場關乎國運的決定性戰役,這便是一開始曹亮就對西陵之戰的定位。

  既然是大決戰,那就必須要做好周密的計劃和準備才行,必須要全盤地掌握敵人的情報,知己知彼,才是打勝仗的基礎,如果冒然進軍,一旦受挫,再想挽回,就困難得多了。

  尤其是面對姜維和陸抗這對組合,曹亮是表現出了少有的慎重,姜維是蜀國最后的中堅,而陸抗更是吳國最后的名將,如此強勁的對手,曹亮如何敢掉以輕心,沒有萬全而周密的準備,曹亮肯定是不會發起攻擊的。

  所以那怕就是要面對陣容齊整,防御完備的蜀軍,曹亮也不準備冒險進攻,其實曹亮打仗,雖然不排斥行奇弄險,但他更喜歡的謀定而后動,有備無患。

  對于曹亮來說,從不打無準備之戰,從不打盲仗,也就是說在敵情未明的情況下,曹亮根本就不會出兵。

  這次魏軍剛剛抵達了江陵,而蜀軍也是剛剛從江陵撤退到了西陵,曹亮對西陵的情況,幾乎是一無所知的,在情報方面完全是空白。

  按照先前所掌握的情況來看,曹亮是將江陵鎖定為決戰之地的,陸抗從武昌棄城而逃,就是奔著江陵而去的,而且江陵城是荊州的州治,囤積著大量的錢糧,陸抗此行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錢糧也必須要趕到江陵去。

  所以曹亮判斷出陸抗的動機之后,便立刻果斷地出手,在巴丘半渡而擊,一舉將吳軍斬為了兩斷,令其首尾不能相顧,繼而派水軍封鎖了長江,令陸抗望江而嘆,雖江陵近在咫尺,卻也是可望而不及也。

  如果不是姜維的攪局,曹亮的戰術幾乎是可以成功的,陸抗無法渡江,只能是在南岸徘徊,再度尋找渡江的時機,但魏軍三路大軍出擊,根本就不給陸抗任何的機會,王濬的水軍沿江攔截,石苞的步騎軍窮追不舍,缺兵少糧的陸抗幾乎到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地步。

  但姜維的適時出手,不但是拯救陸抗于命懸一線,而且徹底地扭轉了荊西的格局,讓戰事朝著不可控的方向轉變。

  姜維的入局原本也是在曹亮的意料之中的,畢竟在姜維調往永安之后,曹亮就多留了一個心眼,下令間軍司的人多注意姜維的動作,時刻盯緊了,一旦姜維有任何的舉動,都要及時地報上來。

  情報顯示,姜維是在隴西之戰結束之后,返回的成都,返回成都之后,姜維和宦官黃皓發生了激烈沖突,姜維甚至是公然地向蜀主劉禪請命,欲斬殺黃皓。

  只是因為劉禪對黃皓的私心回護,才使得姜維欲殺黃皓的計劃落空了,所以姜維才不得不被迫離開了成都,避禍于永安。

  姜維到達永安之事,引起了曹亮的警惕,姜維得罪了黃皓,在成都顯然是呆不下去的,那怕姜維身為大將軍,權力滔天,但得罪了黃皓,卻是讓自己的處境突然變得困難起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對于黃皓這種小人來說,躲得遠遠的才是上策,否則他時不時地向劉禪進獻讒言,姜維還真是防不勝防。

  所以姜維還是比較明智地選擇了離開成都,這樣就可以避禍了,那怕黃皓手再長,也伸不到邊關來吧。

  本來以為姜維會前往沓中,因為曹亮知道,這才是最正解,畢竟姜維一直以來的夙愿就是北伐中原,雖屢戰屢敗,但仍是矢志不移。沓中北臨隴西,是蜀國北伐的最前沿陣地,所以姜維選擇在沓中屯田,依然是在為北伐做出準備。

  但這一次出乎意料的是,姜維居然沒再前往漢中或沓中,而是轉道前往了永安,并且和閻宇進行了防區對調,將交閻宇調往漢中,當了漢中都督,而姜維則入了永安,提撥羅憲擔任了永安都督,將永安的軍事大權,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

  姜維的這一異常舉動,讓曹亮是心生疑竇,難道姜維真得是為了躲避黃皓的迫害而到的永安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姜維如果真是只為避禍的話,那他可去的地方多了,又怎會選擇這人生地不熟的永安呢?

  要知道姜維雖然歸降了蜀國幾十年,但他一直不是忙于西邊平定羌胡的叛亂,就是忙于北伐中原,就連呆在成都的日子都是有限的,行色匆匆,所以這幾十年來,他從未涉足的蜀國的兩個地方,一個是南中,另一個便是永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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