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倫對放棄劍閣的心情其實是很沮喪的,因為他知道放棄劍閣意味著什么,正是劍閣的存在,才擋住了來自漢中的十萬魏軍,而劍閣一旦失守,這十萬虎狼之師,將會毫無阻遏地進入到蜀中來,以蜀軍的兵力,根本就無法抵擋得住強悍的魏軍騎兵。
其實放棄劍閣,就是飲鴆止渴,雖然司馬倫的這支人馬暫時是安全了,但接下來會面對更大的問題。
守涪城?開玩笑,以司馬倫的這點兵馬,能擋得住十幾萬魏軍的合圍夾擊嗎,如果死守涪城的話,比守劍閣玩完的更快。
所以司馬倫沒有接受張遵的提議,反倒是勸張遵放棄涪城,隨同他一起退守綿竹。
綿竹是拱衛成都的最后一道防線了,不過它距離成都比較近,和其他的蜀軍可以進行呼應,以避免像現在這樣孤軍作戰。
至于最終能不能守住綿竹,司馬倫當然心中是沒底的,但在守涪城還是守綿竹的問題上,司馬倫則是毫不猶豫地傾向后者的,至于最后的結果如何,那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張遵顯得有些猶豫,畢竟劉禪派他來鎮守涪城,而涪城亦是蜀北的重鎮,如果自己輕易棄守的話,朝廷會不會追究自己臨陣脫逃之罪?
雖然司馬倫職位要比他高,但兩人之間并無上下級的隸屬關系,也就是說司馬倫并無直接指揮他的權力,此刻司馬倫想讓他一起撤軍,這個后果需要張遵自己來承擔,所以,張遵有些遲疑不決,沒有答應司馬倫的要求。
司馬倫也不好再說什么,張遵的人馬只有三千,面對來自東面的魏軍尚且難敵,更別說鄧艾的大軍了,一旦鄧艾的大軍殺到,涪城的失守只是須臾之間的事。
多保三千人下來,等于是在成都決戰時多添加一份力量,不過張遵自己不肯走,司馬倫也不能強迫他什么,只是和張遵拱手作別,率領本部人馬離開了涪城,徑直前往綿竹。
張遵望著司馬倫的人馬離去,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的黯然之色,其實張遵倒是挺羨慕司馬倫的,司馬倫麾下有自己的兵馬,可以做到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想戰就戰,想走就走,那怕是朝廷,也奈何不了他。
而自己考慮的就和他不一樣了,奉朝廷之命鎮守涪城,在沒有接到撤軍的命令之前,他離開涪城就是擅離職守,這是要掉腦袋的罪名啊,張遵可不敢輕易地以身試法。
更何況,他是萬人敵張飛的孫子,虎祖焉有孬孫,當年張飛在當陽之戰時,一聲怒吼,曾喝退曹操數萬大軍,那種膽略和氣魄,天下誰人能及?
做為張飛的孫子,如果要背負一個貪生怕死臨陣脫逃的罪名,恐怕張飛的棺材都蓋不住了,自己縱然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恐怕無顏去見這個從未曾謀面過的爺爺。
一想到這里,張遵頓時膽氣豪生,生又何歡,死又何懼,腦袋掉了,不過是碗大個疤,更何況如今永安劍閣全部失守,蜀國賴以維持的防御體系早已崩潰,就算是撤退到成都,魏軍步步相逼,一樣是難逃一死。
此刻撤離涪城,也不過是多茍延殘喘幾日罷了,反倒是會讓蜀漢百姓去戳他張遵的脊梁骨,那又何必,還不如堂堂正正地在涪城與魏軍一戰,死也死個轟轟烈烈。
谷</span想通了這個關節之后,張遵眉宇之間的陰霾也自然是一掃而空了,望著司馬倫遠去的塵埃,張遵臉上也沒有了羨慕的神色,目光之中多了一份堅毅和從容。
他轉過身,坦然地面對遠處的魏軍營寨,下令守城的蜀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全力以赴,與魏軍決一死戰。
石苞率軍沿涪水北上之后,抵達了涪城對岸,當即便派兵渡河去進攻涪城,這次石苞的行動十分的明確,那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下涪城,徹底地切斷劍閣守軍的退路。
所以石苞沒等所有的軍隊渡過涪水就開始向涪城發起了進攻,畢竟之前得到的情報顯示,涪城只有三千守軍,以魏軍十倍于涪城的兵力,拿下這座城池還不是手拿把攥的事。
不過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守城的張遵打得十分頑強,雖然涪城只有三千人,但魏軍在缺乏投石車等攻城利器的情況下,想要拿下涪城也不是那么容易。
就在石苞準備讓屯騎營渡河參與到進攻的時候,司馬倫率軍從劍閣殺了過來,由于屯騎營被涪水隔阻在東岸,而單單依靠中壘營是很難敵得過司馬倫的四萬大軍的。
所以石苞只能是選擇暫避其鋒,將中壘營也撤回到了涪水東岸。
不過司馬倫也不戀戰,并沒有渡過涪水去攻擊魏軍,也沒有在涪城多停留一些時間,很快地便揚長而去,望成都方向而行。
這不禁讓石苞是懊惱不已,他終究還是遲了一步,沒有能搶在司馬倫來到來之前拿下涪城,切斷蜀軍的退路,最終讓司馬倫是輕易地從他眼前給逃走了。
其實主要還是屯騎營未能及時地渡過涪水,如果屯騎營和中壘營全部渡過涪水的話,以屯騎營的強悍攻擊力,縱然就是留不住司馬倫,也會讓他脫一層皮。
但先期渡過河的只有中壘營,兵力有限,而且中壘營正在全力攻城,并沒有做好野戰的陣型,司馬倫的軍隊突然從背后殺來,讓石苞有些措手不及,戰局很是被動,石苞只能是選擇了撤退,避免與蜀軍進行死磕,以減少部隊的傷亡。
這次司馬倫的動作倒是極快,石苞才剛剛抵達涪城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司馬倫居然就已經從劍閣撤了下來,這無疑一下子就打亂了石苞的戰術部署。
當時石苞為了讓中壘營率先能對涪城發起進攻,所以就先搭了兩座浮橋讓中壘營先過河,而裝備笨重的屯騎營只能是后過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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