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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錦衣衛新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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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二人回到家中,坐在正堂兩人皆默然不語。

  看這爺倆面色不佳,高二娘便將陳嘯林兩人支開,便沒人來打擾他們。

  感覺到陳大用氣息平穩些后,陳嘯庭才緩緩開口道:“爹,你何苦要向那小人低頭!”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兒陳大用就火冒三丈,然后怒道:“你懂什么?不過是彎個膝蓋骨而已,和你前程比起來算什么?小兒見識!”

  若是以前陳嘯庭不會與陳大用爭執,但從方才見老爹給人下跪那刻起,這件事兒他決定自己說了算,因為現在他才是這個家的頂梁柱。

  然后,便聽陳嘯庭也怒聲道:“但兒子不愿意你這樣,我不愿意自己的前程,是自己父親用膝蓋跪出來的!”

  陳大用一時怔住,他沒想到自己兒子敢這么大聲對自己說話,這讓多年來說一不二的他有些不適應。

  同時,陳大用也感到很欣慰,兒子這么的在乎和維護自己,至少兒子是孝順的。

  沒等陳大用說話,陳嘯庭便接著道:“兒子的前程自有打算,你不必為此擔憂……”

  “兒子保證,不出十年,一定弄個百戶的位置來坐!”陳嘯庭信心十足道,實際上他更想說五年的時間。

  實際上,陳大用此時也想開了,王有田那里看樣子是不可能改口的,老大去泰西坐堂這事兒免不了。

  看著陳嘯庭如此有沖勁兒,陳大用也放心了許多,然后便罵道:“就憑你也想坐百戶的位置,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日后你能坐上總旗的位置,你爹我……在老兄弟們面前也有光彩了!”

  聽到老爹這樣說話,陳嘯庭便知他情緒已調整過來。

  于是他便從懷里將銀子掏出,然后推到陳大用面前道:“爹,這些錢您收好,以后可別隨便再往外送了!”

  陳大用瞥了一眼,然后便道:“這些錢你留著吧,此去泰西花費肯定不少,別忘了你還得請差役,這又是一筆花銷!”

  別看一個錦衣校尉手下都有幾名差役,但這些差役都是該校尉自己拿錢雇的,錦衣衛衙門是不會管這些的。

  想了想后,陳嘯庭打開包裹,從里面拿出五兩銀子后,便見剩下的再度交到陳大用面前。

  然后他道:“兒子馬上也有俸祿,用不了太多錢,剩下的爹你收著,家中還是要多留些銀錢,萬一應個急什么的!”

  見陳嘯庭態度堅決,陳大用也不再多爭執。

  只是陳大用反復叮囑陳嘯庭,讓他缺錢千萬不要硬頂著,要向家里說。

  就是這樣簡單的,幾兩銀子之間的推讓,深刻詮釋了家的溫暖。

  所以,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為了給自己家人更好的生活,陳嘯庭發誓日后一定要混出個百戶千戶來。

  父子二人不可言喻中說通后,陳家的氣氛才和諧了許多。

  此時已是大中午,在看見丈夫和兒子談妥后,高二娘便開始張羅起午飯。

  這頓飯大家都很少說話,陳嘯庭心里也在謀劃,此去泰西后該如何行事。

  下午,在陳大用的催促下,陳嘯庭帶著陳嘯林便出門去采購東西,都是他去泰西要用的。

  等他回來后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整條巷子都已飄起炊煙。

  高二娘也在做晚飯,兒子在家已待不了幾天,所以她每頓都做得盡量豐盛。

  可今天這頓陳嘯庭是吃不到了,在他才回家屁股沒坐熱,當日陪他去百戶衙門的余有平找到了他。

  當余有平說明來意后,陳嘯庭不由問道:“你們要請我喝酒?”

  余有平喝了口水,然后才道:“就是,哥幾個請你喝酒!”

  余有平幾人都是錦衣衛子弟,和陳嘯庭從小一塊兒長大,關系很是要好。

  而且,這些人要不了多久就要接下家里的職位,以后大家在衙門里還是同事。

  他陳嘯庭要想有大作為,光靠自己肯定是不夠的,衙門里也需有好友幫襯。

  所以,沒多想陳嘯庭便知這頓酒得去,而且最好是自己請客。

  正當陳嘯庭想著如何給家里說,路過房間外的陳大用則撂下句話道:“嘯庭,有平他們找你就去吧!”

  好男兒志在四方,陳大用雖沒讀過什么書,卻明白這個道理。

  陳嘯庭應了聲后,便和余有平一道出了門。

  經路上一番簡單交流,陳嘯庭才知今日一起喝酒的有四人,除余有平外還有魏無定,蕭敏中,楊月行。

  這四人與陳嘯庭都是一起長大,關系不是一般的好。

  所以在陳嘯庭剛到酒樓包間后,眾人便一人給了他一拳,算是別樣的一種問候。

  各挨了一拳后,陳嘯庭不由問道:“永義怎么沒來?”

  陳永義是知府衙門中文吏子弟,按理說和陳嘯庭都不是一路人,卻偏偏混在一起長大。

  斜坐在凳子上的楊月行喝了口茶,然后才撇嘴道:“怕是又被家里的老子看住,在家里啃書本吧!”

  別看錦衣衛耀武揚威,但卻被文人們唾棄為鷹犬,所以陳永義家里人才會反對子弟和錦衣衛來往。

  不再提陳永義,在到場的五人中,以陳嘯庭年長一些,所以他被推到了主位之上。

  在余有平的招呼下,很快便有小二將酒菜上來,連酒樓掌柜都親自過來露了臉。

  “各位爺,你們吃好喝好,有事兒招呼我老許就是!”掌柜很是客氣道。

  在場幾人都是未來的錦衣校尉,掌柜可得罪不起。

  余有平擺了擺手,便道:“你先下去吧老許!”

  這條街都是余有平老爹罩的,所以今天實際是他做東。

  在趕走了掌柜后,余有平便站起身道:“今兒大家都敞開了肚皮吃喝,不喝醉就不準走!”

  看樣子這頓飯是吃白食了,能把吃白食說得這么理所應當,陳嘯庭總覺得有些好笑。

  但實際上這一點兒都不好笑,錦衣衛每個月那點兒俸祿,只能夠一家人餓不死而已。

  如陳家這樣每頓還有幾個菜的生活,都得靠額外的來錢渠道才能維持。

  最主要的渠道,便是向街上商鋪收取孝敬,所以錦衣衛內才將府城分了片區,每個總旗負責一塊地盤。

  陳大用廢盡力氣想要陳嘯庭留在府城聽差,除了讓兒子有更大的發展平臺,也是因為聽差能收取這些孝敬錢。

  這個世界似乎有些顛倒,盤剝商戶在錦衣衛這里理所應當,以很是合理的形式存在著。

  當然,收取孝敬也是有限度的,每個月該收多少都有定數,長年累月下來已經制度化。

  只不過眼下,這一切和陳嘯庭還沒多大關系。

  就在他想要喝口茶解解渴時,便見余有平端起酒杯,向眾人道:“諸位,咱們一起來敬庭哥一杯!”

  在余有平招呼下,余下三人皆起身端酒敬向陳嘯庭,陳嘯庭也端起酒杯回敬。

  “干……”

  感情都在酒里,眾人皆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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