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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回廣德

  (已更正,請大家諒解作者的無奈之舉,每章訂閱幾十個,誰受得了!)

  永治十六年二月十六,廣德府城。

  作為錦衣衛百戶,周文柱知道胡唯德是奉皇命來的,對他便多了幾分重視。

  所以,當陳嘯庭將胡唯德送回廣德,周文柱便在自己府上,給胡唯德擺送行酒。

  已經十多天沒回過家的陳嘯庭,便只能先到周文柱府上,吃這頓并不想吃的宴席。

  錦衣衛是替皇帝辦差的,現在胡唯德也是干的這差事,周文柱給他擺酒也是當他自己人。

  反正先結個善緣,萬一日后胡唯德因功上位,說不定周文柱還有求到對方的時候。

  作為帝黨,當然要先聯系好感情,日后才好找對方幫忙不是。

  周文柱在家里擺下的宴席,小旗官及以上的都要作陪,這反而讓陳嘯庭羨慕起做校尉時的自在。

  于是他也只能感嘆,還是他的級別太低了,還沒到所有人都圍著他轉的時候。

  周文柱后宅的大堂內,錦衣衛十名小旗官和三名總旗官,到場后分三桌排次坐好。

  小旗官們五人團坐一桌,而周文柱胡唯德以及三名總旗官坐一桌,等級涇渭分明。

  雖和胡唯德共事一段時間,但陳嘯庭現在離他遠遠的,就好像是避瘟神一樣。

  但在酒過三巡之后,周文柱的話匣子也打開了。

  只聽他問道:“胡大人,此去泰西衛,衛所那些人肯定好好招待了你,讓你見識了泰西風情吧!”

  胡唯德端坐原地,微微笑道:“是好好招待了,美女美酒美味……一樣不少!”

  這也沒什么不好承認的,大明官場就是這個風氣。

  聽得這話,周文柱便對曲正豪三人笑道:“你們不知道,泰西衛那幫人打仗可能不在行,在享受上卻別出心裁!”

  可這時,胡唯德卻問道:“敢問百戶大人,前些天捉拿的那些山賊,可問出了些什么?”

  周文柱正要繼續談笑,卻被問得說不下去,只能對徐成望道:“徐總旗,可問出了些什么?”

  這個問題讓徐成望有些尷尬,但他還是回答道:“大人,正在拷問著,這些賊人嘴巴嚴實得很!”

  實際上,經過錦衣衛的嚴刑拷打之后,還活著的人即便不知誰是主使,但也胡亂交代了些東西。

  只是徐成望稍稍排查否定了供詞,所以他現在能夠確認,李二麻子這些人是真不知道誰是主使。

  當然也有可能沒有主使,就是他們見財起意的,但徐成望知道話不能這么說。

  但胡唯德也不是傻子,一聽這話就知道全無進展,但他臉上還是不以為意之色。

  此時只聽周文柱教訓道:“徐總旗,喝酒要喝,但也該督促下面人用心,傳出去豈不說我錦衣衛連山賊都對付不了?”

  徐成望心中郁悶無比,但嘴上還是道:“大人教訓得是,卑職回去就讓他們用功夫!”

  既然周文柱已經教訓了手下人,胡唯德此時倒不好多說什么,此時也只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來來來,胡大人豈能獨飲?”周文柱笑道,只為了化解桌上的尷尬氣氛。

  后面的交談之中,周文柱在談天說地的過程中,也成績問了胡唯德一些涉密問題。

  但胡唯德也不傻,對一些關鍵的問題要么顧左右而言他,要么就一問三不知。

  繞了半天圈子之后,周文柱愣是沒摸到胡唯德的底,讓他也心感郁悶非常。

  上官們聊得很開心,小旗官們兩桌也熱鬧得很,吵吵嚷嚷盡顯豪氣。

  陳嘯庭身旁坐的是茍明安,只見他端起酒杯對陳嘯庭道:“陳老弟,你說你出一趟差,就將大石山的李二麻子剿了……”

  “人家東鄉縣衙都沒辦下的事,卻被你輕松拿下了,你這不是打那幫人的臉嗎?”

  陳嘯庭在酒桌上話極少,但聽了這話也忍不住道:“茍大哥你可別亂說,傳到東鄉縣衙去,那些人豈不恨死我了?”

  現在東鄉縣知縣周海平,和陳嘯庭之間還有一段過節,所以陳嘯庭才為此事分辨。

  茍明安是很敏銳的人,立馬就知陳嘯庭語氣不似平常,便笑著道:“老哥我口誤,自罰一杯,陳老弟勿要見怪!”

  陳嘯庭也沒生茍明安氣,反而在諸小旗中他二人關系還要好些。

  可沒等陳嘯庭說些寬慰的話,卻聽坐在對面的章橙冷聲道:“陳小旗帶著百戶所精銳力量,拿下賊人倒是痛快,卻苦了我們這些收拾殘局之人!”

  陳嘯庭目光變冷,盯著章橙道:“怎么,章小旗官對我有意見?”

  章橙知道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更是不吵架的時候,便放下筷子輕聲道:“難道我說的不對么?”

  茍明安見兩人不大對付,此時便呵呵笑道,作和事佬道:“都是一個百戶所的弟兄,怎么還分起你我來,喝酒喝酒……”

可桌上五人除了茍明安自己,卻是無一人端起酒杯,看他端也不是放  也不是。

  陳嘯庭冷眼逼視章橙,因為都太年輕的緣故,他兩人的關系一直不好。

  可這時候,終有一個解圍的聲音傳來道:“嘯庭你過來,胡大人有話和你說!”

  是總旗官曲正豪的聲音,上官的面子不能不給,陳嘯庭冷哼一聲后才起身而去。

  看著陳嘯庭離去的背影,章橙心里卻痛恨不已,他陳嘯庭憑什么總得幾位大人重視。

  當陳嘯庭來到周文柱等人桌前時,便躬身拜道:“卑職見過百戶大人,見過諸位大人!”

  周文柱沒有說話,而是曲正豪對他道:“免禮吧,胡大人要和你說兩句!”

  于是陳嘯庭只得轉向胡唯德,臉色堆起了笑容,將方才和章橙的不快丟到了角落。

  “見過胡大人,不知大人找卑職何事?”陳嘯庭緩緩道,心里卻提防起來。

  在百戶所幾位主官的注視下,胡唯德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對站著的陳嘯庭道:“此番泰西之行,陳嘯庭一路護衛得力,本官在這里謝過你了!”

  這話陳嘯庭聽得有些扎耳朵,但他還是道:“這都是卑職職責,百戶大人但有所命,做屬下的就必須盡己所能!”

  陳嘯庭拍了周文柱馬屁,以防胡唯德此時攻訐于他。

  另一層意思也是在告訴胡唯德,他陳嘯庭奉的是周文柱的命令,質疑他就是質疑周百戶。

  胡唯德是心思聰穎之人,當即便洞察了陳嘯庭的想法,然后便發出一聲輕笑。

  他的笑中帶有一絲輕蔑,因為胡唯德就沒告狀的想法,陳嘯庭這是小人之心了。

  胡唯德之所以沒有告狀的心思,倒不是說他多大度,只是不好折了周文柱顏面罷了。

  只聽胡唯德道:“陳小旗盡忠職守,好得很吶……”

  隨后他還回頭對周文柱幾人道:“若是本官手下有如此得力之人,何懼差事艱難?”

  “陳小旗,你說是不是?”

  看著胡唯德嘲弄的目光,陳嘯庭自己也有些理虧,便抱拳道:“大人才智過人,洞察玄機,此番必立大功!”

  胡唯德收起了嘲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一種距離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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