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搖曳,陳嘯庭坐在客棧大堂中央,客棧之內只留下了十名校尉,其他人全被派了出去。
而付大成和胡剛等人,此時都被繩子捆住,嘴里塞著布團以防他們咬舌自盡。
時間過得很枯燥,但陳嘯庭卻一點兒都不著急,因為他這次出來已經算得上圓滿。
所以此時他不僅在想,完成了這次皇差后,自己會得到何等的獎賞。
“官升一級?還是兩級?”陳嘯庭嘴里念道。
畢竟追回的是皇帝的祥瑞,再怎么獎賞也都不為過,所以陳嘯庭心里已經飄飄然。
也就在這時,客棧外響起了連綿的馬蹄聲。
但陳嘯庭動都沒動,這就說明他對是否抓到人,已不是那么的看重,畢竟他已經完成了最重要的任務,現在不過是錦上添花。
客棧的門被打開,章橙一臉興奮走了進來,未開口陳嘯庭便已知道了結果。
向陳嘯庭行禮后,章橙才道:“稟告大人,卑職已將客棧這些逆賊全部捉拿,其中活捉三人,余者皆死!”
被活捉的三人,其中就包括昏迷過去的白小蓮和他手下,剩下一個便是滿身血污的鐵香玉。
“客官……哦不,大人……您這是做什么?”鐵香玉仍舊笑道,可見其神經之強大。
陳嘯庭也跟著笑道:“鐵掌柜,你怎么說走就走,也不和本官喝幾杯!”
鐵香玉勾魂一笑后,便道:“大人,你答應過放我一馬,您可不能對我這弱女子食言。”
不得不說,雖然此時身上有傷,但鐵香玉的誘惑仍然強大,至少陳嘯庭那一剎都有些怦然心動。
實際上,鐵香玉確實算得上個美人,只不過這幾天陳嘯庭心思都在胡剛等人身上,所以自動忽略了。
可即便是美人在前,陳嘯庭也不會被影響判斷,所以他笑道:“鐵掌柜何必召集著走,本官還想著讓你幫我個忙呢!”
“白蓮教的人,是如何跟你聯系的?說了就可免受皮肉之苦!”陳嘯庭平靜道。
知道自己逃不了了,鐵香玉再也維持不了偽笑,只聽她硬氣道:“大人說的白蓮教,和奴家可沒什么關系!”
陳嘯庭卻沒理會她,而是對看押白小蓮的校尉道:“把她弄醒!”
這時候要把人弄醒,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扇耳光,但兩個耳光扇上去后,這校尉就發現了不對。
只見他從白小蓮臉上,揭起了那兩道可怕的刀疤,露出了白小蓮原本的面容。
但這沒有刀疤的面容,也只是普通女子的水準,說她漂亮都談不上,更比不上風姿綽約的鐵香玉。
“原來這臉上還有玄機,想必這客棧里的白蓮教匪首,就是眼前這女子了!”陳嘯庭微微笑道。
但接下來,陳嘯庭并未問出有用的東西,因為這里沒有拷打的一應器物。
實際上,目前陳嘯庭最重要的事,是將寶珠和胡剛安全送回去,送到千戶所他的任務才算真正完成。
但夜里趕路不方便,所以第二天一大早,陳嘯庭便帶著人往廣德趕去。
只有早些回去,把寶珠和人交回去他才會感到心安,才可以對白小蓮鐵香玉三人進行拷打。
幸好第二天老太爺開眼,戈壁上的風沙小了許多,陳嘯庭這才敢帶著人上路。
而這一路山,他還得避開鄭大奎這些人。
鐵香玉如今犯了大事,必然會牽連到鄭大奎,陳嘯庭要防止其殺人滅口。
在這茫茫戈壁上,鄭大奎若真是起了歹意,還真有可能冒大不韙殺人,陳嘯庭不敢冒險。
永治二十二年二月初六,廣德府城。
經過兩天跋涉后,陳嘯庭終于回到了府城。
和下面校尉們心情一樣,在戈壁上吃了幾天沙子后,他們今日覺得府城格外親切。
他們一行從府城西門進入,然后直接去了百戶所,得先把人關進去才行。
“百戶大人……”一群人都涌到了陳嘯庭面前。
在陳嘯庭離開的這幾天,衙門里也發生了不少事,他們每一個人都想報告情況。
但這些人全都被陳嘯庭趕走,并讓他們等會兒到百戶大堂去說。
現在首要的事,是將人犯和寶珠保管好,這關系到很多人的生死榮辱。
于是陳嘯庭對章橙道:“人犯全都交給你,把他們關進地牢去,任何人不得探視!”
章橙欣然領命,百戶所的地牢是絕對的安全地方,人犯關進去大家都可以安心。
拿出裝有寶珠的木匣,陳嘯庭則將其帶往案牘庫,放在案牘庫東西也很安全,這幾天案牘庫他也會讓加強守衛。
安排了好了這些事,陳嘯庭才在大堂端坐升堂,讓方才圍住他的那些人過來匯報情況。
多數人的匯報,陳嘯庭只是做一個情況掌握,做到心中有數即可,真正的有大事的是張成發。
他和岳夢豪一起去的大石山,想來必定無功而返,但陳嘯庭還是得問問情況。
“大人,岳總旗他肩膀挨了一刀!”
張成發才一開口就爆出猛料,倒是讓陳嘯庭驚愕不已,岳夢豪這廝也會這么點兒背。
于是陳嘯庭笑道:“可惜那使刀的之人刀法不行,要是刀口往上抬高兩寸,岳大人就能上天了!”
陳嘯庭對岳夢豪的調侃,聽得眾人皆是大笑,只有張成發一人笑不出來。
他是給岳夢豪打配合的,結果不但沒有收獲,反而還讓對方受了重傷,張成發心里不擔心才是怪事。
“大人,卑職只怕岳總旗怪罪,還請大人搭救!”張成發舍開面皮道。
陳嘯庭面色肅然,然后道:“什么怪罪?你是廣德百戶所的人,輪不到岳夢豪來指手畫腳!”
聽到陳嘯庭這番話,張成發心里才感覺安穩了些。
議完了正事,陳嘯庭便對眾人道:“這段時間諸位都辛苦了,等到這皇差辦完,本官擺酒答謝諸位!”
上司說擺謝酒,大堂內眾旗官當即告謝,他們都知道所謂擺酒,其實更多是論功行賞。
這次辦成了皇差,而且是天字第一號的皇差,大家伙兒都能沾到光。
當然,其中最大的受益者,只能是主辦此事的陳嘯庭。
在衙門內安排好所有事務,陳嘯庭才往家里趕去,他也準備回家好生歇歇。
當然,他更想念家里的妻子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