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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8章 南城千戶所困局

  陳嘯庭趕往南城千戶所時,其大門外已經聚集了大批學子,而且還有不斷增多的趨勢。

  這逼得他不得不從后門進入,正面進門絕對會被學子們攔住,反而將自己置于不利之地。

  悄悄進了南城千戶所后,陳嘯庭沒在明面上現身,只是在后堂內見了千戶所兩位副千戶。

  雖然局面已經升級便復雜,可陳嘯庭此刻也不知該如何做,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但是,為了防止事態失去控制,陳嘯庭還是下令做了必要的準備。

  于是,千戶所內待命的兩個滿編百戶所的人手,全部都被分發了棍棒,然后被頂到了千戶所大門內。

  毆打學子,在陳嘯庭這里是個常用選項,他的名聲在讀書人這邊早就爛大街了,如今已是虱子多了不怕癢。

  只要這些人趕沖擊千戶所,他就敢對下令動手,這也符合他在皇帝眼中的定位。

  皇帝需要的是能為他遮風擋雨的人,像沈岳盧云思這些只看自己利益的人,向往上走必然困難重重。

  聚集在外面的學子們,對千戶所內部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一個個只管義憤填膺的喊著口號。

  “交出國賊!”

  “交出國賊!”

  此刻,汪海已經成了人人喊打的國賊,被學子們用文雅方式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從宮里出來,帶著一隊西廠番子趕過來的劉瑾忠,見此一幕后也不得不避其鋒芒,選擇從南城千戶所的側門進去。

  但是他的運氣卻不太好,他所乘坐的馬車以及攜帶的囚車目標太大,所以他的行蹤被學子們發現了。

  “諸位,西廠的劉瑾忠已經進了南城千戶所去,他這是要把汪海救走,咱們絕對不能讓他把人帶走!”李湘文高呼道。

  “對,不能讓他把人帶走,汪海這個國賊必須交給大理寺審問!”底下立馬有人應和道。

  于是這番話后,學子們的風向再度被引導,都喊著不能讓西廠把人帶走。

  這些人的聲音很大,以至于劉瑾忠進了千戶所都能聽到,這讓他此刻深感擔憂。

  國子監這些學子,都是些熱血過頭的人,會讓他接下來的事情極其被動。

  可不管有多難辦,他都得把事情做下去,所以他先去進了副千戶李維。

  陳嘯庭不打算和劉瑾忠打照面,所以只讓李維去溝通,兩人很快就把交接談妥。

  “焦百戶,你去把人交給劉公公!”李維吩咐一旁的焦富榮道。

  聽到這話之后,焦富榮的壓力頓時大減,他終于可以把汪海這燙手的山芋交出去了。

  按照劉瑾忠原本的計劃,他還想著把吳建興幾人一同帶走,最后找個辦法把這些給滅口了。

  可如今提出這些要求,只會多生事端,讓本就不利的局面更加崩壞,所以劉瑾忠打消了這個想法。

  對他來講,要弄死吳建興這些人的辦法很多,沒有必要著急這一時半會兒。

  “劉公公這邊請!”焦富榮陪著笑容道。

  于是,劉瑾忠帶著人跟隨焦富榮一道,徐徐來到了一側的百戶所。

  劉瑾忠和汪海雖不相熟,但畢竟是都屬于排的上號的大太監,所以劉瑾忠一眼就認出了汪海。

  此刻汪海滿懷怒火瞪著劉瑾忠,仿佛要用眼神將其殺死。

  但劉瑾忠無視了他的眼神,直接下令道:“把人押進囚車里,帶走!”

  西廠的番子們立刻上前,就從吳建興等人手中接過了汪海,然后將人往千戶所側門帶了去。

  待把人押進囚車之后,劉瑾忠便登上了馬車,從側門往千戶所外趕去。

  然而等他一行出了千戶所側門,外面已經圍了大批國子監學子,李湘文面帶得意之色等著他。

  “不許包庇,交出汪海!”李湘文一聲高呼,頓時引爆了全場。

  學子們群情激憤,在高呼口號的同時還步步緊逼,讓西廠這些番子們不得不硬著頭皮頂在前面。

  而側門駐守的校尉們,則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他們沒有得到命令不會有動作。

  坐在馬車內,劉瑾忠此刻是進退維谷。

  想他堂堂西廠督公,卻被一群臭讀書的給堵住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于是,劉瑾忠只得授意自己的隨從太監李德義,這位西廠二號太監去跟讀書人們打擂臺。

  李德義是劉瑾忠新提拔起來,對他是忠心耿耿,所以面對此危局他一點兒也不怵。

  來到前面,李德義只得大聲道:“諸位學子,我們奉皇命將汪海帶走,你們不得阻攔,否則就是欺君大罪!”

  然而這話威懾力卻不足,只聽有人高呼道:“你說是奉皇命,有什么憑據?有沒有圣旨?”

  這個還真的沒有,他威名在外的西廠,辦事的時候那有個人敢讓他們出示圣旨。

  “你們把人帶走無非是想包庇,交出國賊,否則你們別想把人帶走!”人群中有學子呵斥道。

他們這  些人此刻都自認為是正義的代表,根本不會怕什么西廠太監,更沒功夫去想什么秋后算賬的事情。

  “交出汪海,交出國賊!”這兩句話猶如洪流,把李德義逼得不知該說什么話。

  另一邊,千戶所后堂之內,李維將千戶所側門發生的事稟告給了陳嘯庭。

  “人在咱們這兒始終是個麻煩,得幫忙把劉瑾忠他們送走!”陳嘯庭表情嚴肅道。

  而這也是李維和黃宗林的心聲,劉瑾忠和汪海現在就是掃把星,誰沾了都得倒霉。

  所以此刻,李維和黃宗林都等待著陳嘯庭的指示。

  “調一隊人去側門,告訴那些人……不許在錦衣衛的衙門外鬧事!”

  說完這話后,陳嘯庭又補充道:“讓劉奎帶隊去!”

  聽到這話,李維二人不得不感慨,眼前這位陳嘯庭實在是夠強硬,這是在向國子監這幫人展示武力呀!

  而讓劉奎去帶隊,則有陳嘯庭的私心在其中,說明劉奎已經快被提拔了。

  這就是跟對大佬的好處,李維二人現在是副千戶,他們的下屬劉奎也將是副千戶了。

  在陳嘯庭的指示下,劉奎很快帶著人一隊人去了側門。

  “交出國賊,交出國賊!”

  面對學子們的步步緊逼,劉瑾忠此刻竟無解決之法,這把他氣得肺都快炸了。

  然而就在這時,千戶所的側門內分左右出來了兩隊校尉,每個人手里都拿著半人高的棍棒。

  這一幕,看得國子監的學子們有些傻眼兒,以至于讓他們說不出話來。

  畢竟是拿著棍棒出來的,學子們停下了步步逼近,以至于方才熱鬧的現場陡然安靜下來。

  就連馬車內的劉瑾忠,此刻也微微掀起車窗簾子,想要看看外面發生了什么。

  這時,劉奎也從大門內走了出來,一貫嚴肅的他此時還微微有些激動。

  “這里是錦衣衛的衙門,任何人不得在此鬧事,否則本官必按大明律嚴懲!”劉奎語氣強硬道。

牛景云被陳嘯庭點將干過這活兒,現在終于輪到他了,在劉奎看來這就是歸為陳嘯庭心腹的投名狀  這話一出,學子們紛紛議論起來,沒有一個統一口徑,很快他們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李湘文身上。

  “李兄,怎么辦?”有人干脆問了出來。

  士氣不可用,這是李湘文此刻的判斷,所以現在不是鼓動用強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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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么是這樣,道理其實也很簡單,因為陳嘯庭的緣故,多數人都知道錦衣衛真的會用武力彈壓。

  發生在江南的事,之前他們可就在朝堂上彈劾了陳嘯庭,只不過全被皇帝壓了下來。

  “暫避鋒芒吧……”李湘文說出了這句話。

  而在聽到這話后,圍繞他的幾個骨干們,心里也紛紛松了口氣。

  南城千戶所是陳嘯庭的下屬,他們是真不愿意和陳嘯庭對上,因為誰都不愿意去撞鐵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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