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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張開地和張家

  韓國朝堂鬧得沸沸揚揚,大將軍姬無夜一心要處死衛莊。而相國一脈則認為衛莊是鬼谷門人不僅不能殺,還應當加官進爵,收益左司馬之職以示王上愛才之心。

  “一國大將軍府被人闖入,而不殺,不怕天下人恥笑嗎?”姬無夜現在朝堂上大聲說道。

  “張良,你作為司寇,你說擅闖大將軍府該當何罪?”姬無夜就是故意的,他知道韓非要法制韓國,那你們自己人為了法當怎么判。有沒有商鞅判處公子虔和太子贏駟的魄力。

  張良手指緊緊捏著,但是卻說不出一句話,他接替韓非成為了韓國的司寇,卻想不到姬無夜會讓他親自來給衛莊來定罪。。

  “按韓國律法擅闖大將軍府當以他國秘間同罪,當處以車裂。”文官之首的張開地開口說道。

  姬無夜愣了一下,一直恨自己作對的張開地怎么會幫自己說起話來了。包括一干文臣也都愣住了,這是丞相也想要弄死衛莊?

  “請王上下令將衛莊車裂。”張開地躬身伏請。

  韓王安看著張開地,也沒弄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但是肯定不可能殺衛莊的,鬼谷縱橫的名聲太大了,擅殺名士的名聲,韓國受不起,而且這還會送名頭給秦國進攻韓國。

  “衛莊終究是鬼谷門徒,天下名士韓國不是秦國,刑不上大夫。大將軍將他放了吧。”韓王安開口道。

  “大王,衛莊雖然是天下名士,但是擅闖將軍府而不受罰,韓國有何顏面立于天下?”張開地繼續說道,將姬無夜想要說的話給說了。

  “是啊,大王,不懲罰衛莊,豈不是讓軍中將士寒心,我又如何統領眾將士?”姬無夜也躬身請求。

  “請大王下令嚴懲衛莊以正軍心!”韓國將官一脈伏請。

  “衛莊乃是鬼谷門人,懲罰過重恐遭天下人口舌,大王可曾記得孫臏乎?”張良開口說道。

  韓王安看著張良,又看向張開地和姬無夜,有些看不懂他們想要做什么。

  “臣以為當懲罰衛莊。”張良再次開口說道。法制韓國,就不可能在這時候幫衛莊說話。所以這是姬無夜送來的刀,斬自己的人。

  “衛莊終歸是鬼谷門人,不可擅殺,大將軍認為當除以何種刑法?”韓王安看向姬無夜。

  “臣以為當處以刖刑。”姬無夜知道不能殺衛莊了,但是也不會讓他好過。

  先秦之時,刑法主要有五種,墨,劓,宮,刖,殺。墨刑指得是在臉上刺字,多是懲罰偷盜搶劫。劓刑,指的是割掉鼻子讓他無臉見人,贏駟殺人,太傅公子虔就是被處以劓刑。宮刑,就是指閹割入宮,司馬遷就是被處以宮刑。刖刑是指切掉腳趾,或者挖掉膝蓋骨,孫臏就是如此。殺,就不用解釋了,砍頭車裂都算殺。根據情節嚴重性來加大刑法力度。而秦國在這五大刑法上加了流放,城旦,笞,夷,連坐等刑法。

  “刖刑還是太過了,不見孫臏乎?不如以秦法為本,處以城旦和笞刑。這樣也可以讓秦國沒了口實,又可保全韓國顏面。”張良說道。

  “可,那就罰衛莊南陽城旦三月,笞三十。”韓王安也覺得這是最合適的辦法了。

  “尊大王令!”姬無夜可不想就這么放過衛莊,笞三十沒說用什么笞,還是又操作空間的。

  “稟大王,上將軍白亦非未得調令私自回都,當以重罰。”張開地再次出聲。

  “白亦非回新鄭了?”韓王安皺眉,看向姬無夜。

  大軍在外,未得王令不可私自回城,這是重罪。

  “卻是如此,昨夜新鄭守軍都看到了白亦非和他的白甲軍團。”張開地補充說道,不給姬無夜反駁的理由。

  “大將軍認為該如何懲罰?”韓王安看向姬無夜,意思很簡單,你讓懲罰衛莊的時候嚴懲,現在是白亦非,你自己看著辦。

  “白侯爺終究是擔心臣的安慰才私自回城,臣以為情有可原,況且大軍出征在外不可一日無主,所以臣以嚴令其回到軍中。”姬無夜說道。

  “大將軍的安慰比得上我韓國十萬將士的安慰?大王,上將軍白亦非因私廢公,必須嚴懲,臣以為當責令其交出兵符,交由監軍四公子宇暫時保管。”張開地說道。

  姬無夜心中一激靈,原來從一開始張開地這老狐貍就是在這里等他的。

  “大王,四公子宇并無帶兵經驗,如何統帥十萬大軍與秦國大將蒙武對勢,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讓白侯爺先回軍中坐鎮,等事后再處罰不遲。”姬無夜急忙說道。

  “白亦非不可不罰,身為主將卻擅離軍中,置數十萬將士于不顧,臣以為可命衛莊前往軍中,暫代主將之位,白亦非為軍司馬以做后觀。”張開地再次開口。

  “不可如此,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大王萬萬不可如此。”姬無夜急忙說道。

  “秦國大將蒙武成名已久,血衣侯白亦非恐不是其對手,加之血衣侯擅離職守,臣以為當令其交出一部兵馬交由衛莊統帥,互為犄角對抗秦軍。”張開地再次開口。

  “可,命衛莊為左司馬統兵三萬,戍守陽人與白亦非本部大軍互為犄角。”韓王安下令道。

  “臣尊令!”姬無夜只能咬牙認下了。

  姬無夜要是還不知道從一開始就被張開地耍了,他就白混這么多年了。從一開始要嚴懲衛莊,就是為了堵住他的嘴,最后再分他的兵權。

  張良也是第一次見識到朝堂之爭還能這么玩的。真的是他們還太年輕了,難怪秦王能夠屈尊去請呂不韋出山坐鎮秦國。

  “你們啊,還太年輕了。不要把心思想法都寫在臉上,朝堂之爭可不是過家家,里邊的水深著呢,慢慢學吧。”張開地看了張良一眼說道。

  對于張良這個張家這一代的杰出代表,張開地還是很滿意的,可以作為張家繼承人來培養。有勇有謀,溫文爾雅,腦子轉的也快,又不拘泥形式,可當大任。

  至于韓非,只能說心太野太大,才學是有,如果早生幾十年或許韓國真的有機會崛起,但是現在,沒有機會了。不論是韓國還是秦國都不會給他發展的機會。也許他能搬掉姬無夜,但是秦國也不會給他機會。從鄭國入秦死間疲秦被收反制,韓國九失去了發展的機會。

  或者說前幾年的合縱攻秦成功,韓國還是可以有機會的,但是合縱失敗了,在函谷關外被繚大敗,龐煖奇兵也兵敗渭水,韓國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不論秦是否能滅六國,只要秦有了東出的念頭,韓國就再無立足之地了。韓國站在了秦國東出的交通腹地,秦國不會坐視它的崛起而不管。三晉之地是秦國的第一目標,韓國更是其中關鍵。拿下韓國,秦國才有跳板,攻趙攻魏也都可進退自如。失去了上黨野王的韓,早已經失去了崛起的可能。

  所以張開地也在找著下家,秦國是不可能,韓國五世為相,怎么也不可能入秦的,所以只能在山東六國中尋找。而且作為五世公卿,張家門風盛大,轉投他國也很容易,但是選擇也很重要。

  他不介意張良和韓非混到一起,也是想張良把韓非的那一套學到手,將來他國為相也有變法崛起的資本,保張家累世榮耀。至于與國共存,他可以做,張家不可以。

  “子房,謝過大父救衛莊一命。”張良躬身行禮說道。

  “能不能活著離開將軍府都是未知數,姬無夜不是那種吃虧能忍的主,還有小心紅蓮公主。”張開地提醒道。

  “紅蓮?”張良都愣住了,怎么會突然扯到紅蓮身上。

  “田氏代齊,姬無夜為什么做不了?”張開地說道。

  “大父的意思是,姬無夜會要尚公主?”張良反應過來,姬無夜取了紅蓮,就算是王室公族,再把韓非和韓宇殺了,整個韓國他們就是合法的王室了。

  “你們自己猜吧。”張開地擺了擺手,坐上車架離開了。

  張良沉默了片刻,他們已經猜到了姬無夜會尚公主所以才會讓弄玉去刺殺姬無夜,但是卻想不到會是這么快,大父既然這么說肯定就是已經收到了什么風聲。加上姬無夜和蒙武在邊境打了幾場,全勝如今的新鄭已經沒有人能阻擋他的了。

  “韓非兄啊韓非兄,你走的倒是干脆,這要是紅蓮出嫁了,我該如何面對你啊。”張良嘆了口氣,紅蓮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根本拖不了了,如今的韓國又是內憂外患,其他諸侯國誰又愿意娶紅蓮與秦國交惡。

  “七國之中,符合年齡的只有秦國的秦王,燕國姬丹,齊國的齊王建。”張良嘆了口氣說道。

  “秦國不可能會娶紅蓮,他們一直在找機會吞并了韓國,齊國又是一向不理會七國之事,只想做自己的東方大國,所以也不會來求娶的。因此也只剩下燕國太子姬丹了。”紫女說道。

  “姬丹此人無信無禮,不忠,又被伏念掌門批斥,以韓王安對紅蓮的寵愛,斷不可能將她嫁給姬丹。”張良說道,作為儒家一脈,他也不可能同意紅蓮嫁給姬丹。

  “你忘了,你也是一個合適人選?”紫女看著張良說道。

  張良一愣,再想想紅蓮的性格,忍不住一顫,要是把紅蓮娶回家,張家永無寧日啊。而且他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不出紅蓮和衛莊的微妙關系。只可惜衛莊現在只是白身,還配不上紅蓮。

  “現在還是想著怎么把衛莊從大將軍府弄出來吧!”天澤說道,姬無夜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把衛莊放出來,肯定還會使一些手段給衛莊留下難以忘記的記憶。

  “只能去找無塵子了,整個新鄭也只有他有這個能力從大將軍府里救人。”張良嘆道。

  “你們就沒有懷疑過,那些突然出現的高手就是無塵子的人?”紫女突然說道。

  張良的話提醒了她,整個新鄭能夠闖進大將軍府救人,自然也可以配合大將軍府抓人,而且無塵子作為秦國國師,完全有這個動機去留下衛莊。

  而且他們一直沒有弄清楚,無塵子不回太乙山跑來新鄭是想要做什么,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在新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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