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大人,我們這是要去哪?”陰陽家弟子看著走向貧民窟的河伯問道。
河伯卻沒有說話,他在等一個人,一個關鍵人物,道家和墨家是不可能徹底打起來了的,所以他來了。
“你來了?”一個身影妖嬈的身影出現,一聲黑衣蒙面,聲音明顯也是偽裝的,沙啞滄桑。
河伯看著身前的女子,然后開口道:“我很好奇,你為什么會這么做?”
“好奇是會害死人的。”女子說道。
河伯不再說話,取出了一個小瓶子,丟給女子。
女子接過了這個只有小拇指大的玉瓶,仔細的端詳著,卻不敢輕易打開。
“你們確定六指黑俠真的中了你們陰陽家的六魂恐咒?”女子繼續問道。
河伯沉思了一會兒,這個他怎么確定,那時他還沒回來,下咒的又是被山鬼綁走的大司命,但是這是楚南公親眼所見,應該是沒有錯了。
“楚南公親眼所見,應該無誤。”河伯還是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如果出錯了,這東西就是你們陰陽家的了!”女子看著小玉甁說道。
“放心,即使六指黑俠沒有中了六魂恐咒,我也會出手!”河伯說道,六指黑俠號稱天下第一劍道宗師,那是因為他不在家,現在他回來了,這個名號就要讓位了。
女子點了點頭,然后轉身離開,消失在小巷之中。
“河伯大人,人跟丟了!”陰陽家弟子說道。
河伯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在意,一個天人極境想甩脫這些弟子簡直不要太容易了。
“走吧,去見見這里的地主。”河伯淡然的說道。
陰陽家弟子卻是愣住了,能稱為薊陽城地主的也只有燕王喜了,只是河伯大人還跟燕王喜有交情?
河伯帶著眾人來到了薊陽城中的一個獨立小院,小院就在燕王宮旁,靠近著燕王花園,顯然地位并不簡單。
“好多年沒來了。”河伯看著這個幽靜的小院嘆道,然后推開了大門走了進去。
“你們是?”一個白發蒼蒼的門房大爺看著河伯和一干陰陽家弟子疑惑的問道。
“秦大爺,不認識我了?”河伯笑著問道。
門房秦大爺看著河伯,仔細端詳了一會,雙目瞳孔漸漸放大,用顫抖的聲音,不敢確信的問道:“您是小主人?”
“是我!”河伯笑道,看著小院中的一切依舊,也是貪了口氣,這一去幾十年,風景依舊但是故人卻早已不再。
“小主人這些年去哪了?”秦大爺激動得問道,帶著河伯走進了園中。
“當年小主人離開以后,夫人也一病不起,每天都在這里看著湖水發呆,最終也墜湖身亡了,臨走前卻交代我們將她與小主人合葬一處。”秦大爺看著站在在湖邊發呆的河伯說道。
河伯點了點頭道:“帶我去看看吧。”
秦大爺默默地在前邊走著,不一會兒,一個小墳包出現在人眼前,守望者湖水,安靜而獨立。
“你們都下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呆一會。”河伯平靜的說道。
秦大爺帶著眾人離開,留下河伯一人守在墳前。
河伯看著小墳包,長長的嘆了口氣,用手拔去墳上的青草,小聲低吟著古老的歌謠:“魚鱗屋兮龍堂,紫貝闕兮朱宮,靈何為兮水紅。”
“為什么每一代的河伯都是這樣的結局呢?”河伯坐在了墓碑前低聲說道,他想要去改變這一切,但是命運卻好像是注定了,即使他選著了逃避,還是被命運追上了。
“命運永遠不盡相同,只不過人在所為罷了。”一道蒼老的身影出現在了墓碑旁,輕輕的擦拭去墓碑上的青苔,依稀可以看到兩個名字。
“你是什么人,怎么會知道這里?”河伯看著出現的老人,正是他在薊陽城外見到的那個老人。
“你叫河伯,她叫宓妃,那我就叫羿吧。”老人說道。
河伯看著老人羿,然后搖了搖頭道:“你不是他!”說完就要動手,避水劍在手,一劍刺向了老人。
“河伯從來不是羿的對手你不知道么?當年如此,后來亦如此。”老人羿說道,反手就是一指點向了河伯,這一指很快,如同金色的箭羽飛射,瞬間出現在了河伯眉心。
河伯目光呆滯,太快了,快到他作為天人極境都沒法避開,而且太強了,強到一指就把他定住了。
“總是要我動手你們才愿意坐下來聽我說話。”老人羿收回了手指,坐在了石碑旁,看著湖水說道。
河伯解開了井字印,謙卑的站在一旁,這個人太恐怖了,道家井字印和行字印被他修煉到了極致。
“在很久很久以前,時間久到了不知道是千年還是幾千年前,那時的大地還沒有人類的出現,伏羲和女媧就開始造就了第一批人類,叫做上古先民,或者說是神。”老人說道。
河伯坐到了地上,聽著老人的訴說。
“其中一個叫‘馮夷’,他是女媧和伏羲創造出來守護黃河的水神,也是女媧和伏羲畢竟滿意的作品。有一天,馮夷在河底聽到了美妙的琴聲,于是浮出了水面,見到了那個影響了他一生的人。那個女孩叫宓妃,是人皇伏羲的女兒,心生愛慕的馮夷每天都會到水面上聽宓妃彈奏,卻是不說話。”老人羿繼續說著。
“但是那個時候除了人皇伏羲以外,還有另外一位大帝,名為俊,為了人族的繁衍,人皇的女兒也都會嫁給帝俊的兒子。所以在后來,宓妃身邊多了一個男神,名為九隆,他是帝俊最小的兒子。然而宓妃卻很討厭九隆,因此宓妃逃到了黃河邊上,九隆也追了過來。”老人看著河伯說道。
“然后呢?”河伯配合的問道。
老人滿意的看了河伯一眼,孺子可教,于是繼續說道:“馮夷見到以后,悍然發動了洪水,進宓妃和九隆都打進了黃河之中。宓妃也終于擺脫了九隆的騷擾,于是跟著馮夷住在了紫貝水閣之中。”
“紫貝水閣!那不是河伯的宮殿?”河伯呆住了,陰陽家也建有紫貝水閣,正是他的居所。
老人羿一竹杖打在河伯頭上,道:“好好聽故事,插什么嘴!”
河伯悻悻的縮了縮頭,他雖然保持著年輕的容貌,但是卻很老了,結果居然還被人當學生一樣教育,仿佛是回到了年少時跟老師聽講時的場景。
“但是女孩子的好奇只是一時的,再好的風景也會看膩,而馮夷每天都會變著花樣的去哄宓妃開心,但是宓妃卻感覺馮夷只是把馮夷當成哥哥看待。但是為了擺脫九隆,于是有一天,宓妃對馮夷說要跟他結為夫妻。馮夷開心得像個孩子,于是兩人就結為了夫妻。”老人羿說道。
河伯目光呆滯,看著墓碑,這和他的曾經是多么的相似啊,曾經的他和她又何嘗不是這樣。
“后來呢?”河伯問道。
“后來伏羲知道宓妃嫁給了這個地位不如帝俊之子的馮夷,確實很不滿意,但是卻很寵宓妃,也就放任不管了。但是馮夷卻覺得他和宓妃更像兄妹,而不像夫妻。因此馮夷開始被其他漂的女神吸引,總是獨自留下宓妃一個人。宓妃也變得無聊了,于是離開了紫貝水閣。”老人羿繼續說著。
河伯也變得了沉默,這就是曾經的他的寫照,低沉的問道:“后來呢?”
“有一天,宓妃遇到了一個她命中注定的人,那人叫做羿,因為羿被他的妻子舍棄了,所以出于對羿的同情,宓妃就跟著羿在一起了。”老人羿說道,一絲微笑掛在了他的嘴角,充滿了向往目光。
河伯看著老人羿嘴角的微笑和回憶的神情,目光呆滯恐懼的看著老人,他想過老人會是道家的高人,卻沒敢往上古去想,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那這個老人就真的太恐怖了。
“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羿和宓妃在一起,終究是被馮夷知道了,于是一怒之下化作了狂龍,追殺他們,但是他低估了羿的實力,或者說所有人都低估了羿的實力。最終,羿拿出了太低賜予用來限制神的神弓,一劍射瞎了馮夷的眼睛。而宓妃也埋怨羿不該出傷馮夷,因此帶著馮夷離開了。”老人苦澀的說道。
“馮夷終究是宓妃的丈夫,也是她哥哥一般的人。”河伯說道。
“是啊。但是宓妃和馮夷離開以后,因為神格有損,馮夷的靈氣飄散,加上心中有怨,導致了黃河泛濫,身為人皇的伏羲因此要下令處死馮夷,但是在宓妃的求情下,伏羲終于是放過了馮夷,讓馮夷去治理水患。但是馮夷神格有損,也沒有辦法再控制黃河泛濫。于是宓妃找到了女媧,求得了救治馮夷的辦法,那就說上古神器,水玉。然而水玉卻是帝俊的寶物,加上因為宓妃私自嫁給了馮夷,讓帝俊失了顏面,于是帝俊命他的九個兒子化作金烏炙烤大地懲罰不守承諾的人族。”羿繼續說著。
“后來呢?”河伯問道,他知道這恐怕是要涉及到上古神話的秘辛了。
“人皇伏羲是人族之皇,而羿卻是代天刑罰的天地守護者,帝俊的行為已經觸怒了天地,于是羿不得不現身,射殺了帝俊的九個兒子,同時逼迫帝俊交出水玉,將水玉交給了宓妃。”老人說道。
“前輩就是羿?”河伯看著老人問道。
“是也不是,真正的羿已經死了。”老人說道。
“再后來呢?”河伯繼續問道。
“再后來,宓妃把水玉交給了馮夷,但是馮夷神格有損,始終無法融合水玉,于是女媧告訴他們,只有求得伏羲的河圖洛書才能夠將水玉融合,但是伏羲不喜馮夷,因此要求馮夷跟大禹一一同治理黃河水患,才會將河圖洛書交個他。最終,馮夷還是跟大禹一起治理了水患,于是才有了你們聽說的河伯獻河圖,宓妃獻洛書的傳說。”羿說道。
“你的避水劍就是當初馮夷的隨身之劍,只是融合了水玉以后,馮夷成為了天下水神,就將河圖和避水劍送給了大禹。”羿看著河伯腰間的寶劍繼續說道。
河伯看著腰間的避水劍,原來大禹三寶之中的河圖和避水劍都是馮夷之物。但是他更加好奇的是羿后來的事情。
“那羿后來呢?”河伯問道。
“后來,羿與帝俊發生了大戰,將整個天地打碎,把上古打穿了,然后把整個世間的神全都打死了。”老人淡淡的說道。
河伯呆住了,這也太猛了吧,把整個世間的神全都打死了,怪不得上古之后世間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