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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巫咒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面對楚堯的開門見山,長驅直入,李謹舟頓時訕訕道。

  “說。”楚堯言簡意賅道。

  “楚堯,我說我快死了,你信么?”李謹舟聲音幽幽道。

  楚堯抬頭,上上下下打量李謹舟,目光當中露出的意味很明顯,你再跟我亂開玩笑的話我會親死你的。

  “我真的沒騙你。”李謹舟嘆了口氣道,“不信你看。”

  說著,李謹舟就開始解褲腰帶,脫長褲。

  楚堯頓時惡向膽邊生,手掌當場抬起,打算直接干掉李謹舟拉倒。

  但楚堯又放了下來。

  因為李謹舟只是脫掉了外面的長褲而已,里面的犢鼻裈倒是沒脫,焦灼的氣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看我這里。”李謹舟把犢鼻裈翻到大腿根,指著左邊大腿根處絕望說道,“是不是又變黑了?”

  大腿根處,一個指甲蓋大小,形似胎記的黑色圖案好似有生命一般,在皮膚下面緩緩跳動,然后連帶著四周的皮膚也都是緩緩變黑。

  楚堯眸子一凝,意外的看向李謹舟,開口說道:“巫咒?”

  “是。”李謹舟無奈道,“正是巫咒。”

  “你怎么會惹上這種麻煩東西?”楚堯皺眉說道。

  巫咒,來源于巫神。

  而巫神和蠱神,邪神都是世間黑暗源頭之一,不過不同于蠱神和邪神是妥妥的大反派,巫神則有些亦正亦邪的味道。

  巫咒的麻煩之處楚堯自然十分清楚。

  因為這五年來走過各地的時候楚堯也沒少和巫之一道打過交道,總結起來只有兩個字,麻煩。

  邪術的源頭在邪靈,只要砍死對應的邪靈,什么邪術都解了,蠱術雖然楚堯也不懂,但是抓出一只小蠱神,暴力逼問之后,什么蠱術也就都解了。

  唯獨巫咒,解起來極其棘手。

  因為施咒者對于一個人施咒,那么祂自身也會同樣承擔一個巫咒,當被施咒者受傷或者死亡,施咒者也會承擔同樣的傷勢和死亡。

  且解咒之法,通常只能由施咒者來親自解其它人誰都解不了。

  有多麻煩一目了然。

  巨大的代價換來的是巫咒的強大攻擊能力,只要被施加了巫咒哦霍除非能解咒,否則時間一到大羅神仙來了也沒用。

  每次遇見巫咒楚堯其實也沒太好的辦法,通常只能是進行物理解除。

  先砍死施咒者然后對于中了巫咒的人也只能嘆息著問一句,兄弟,還有什么后事要交代的沒有?

  老婆孩子需不需要我幫你撫養一下?家里還有什么財產沒有?棺槨的話你喜歡石頭的還是木材的?墓地的話你喜歡朝南的還是朝北的?

  最后,選擇一種死法吧是上吊還是溺水再或者我一刀砍了你的頭我保證很快的,一點都不痛。

  因為凡是被我砍死的人從來都沒有對我抱怨說痛的...

  但我建議你是上青樓爽死,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這事情還要從兩年前說起。”李謹舟一臉憂傷的說道,“兩年前,我喜歡上了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小姑娘。”

  “十二歲的小姑娘?”楚堯頓時忍不住說道“李謹舟,你挺畜生的啊人家那么小你都能下得去手?”

  “還有,你確定是喜歡上而不是喜歡上了?那個了字沒多出來吧?”

  “造孽啊。”

  “不你聽我說完。”李謹舟更加憂傷道,“我和她是真愛和她在一起我們度過了一段很美好的時光。”

  “但是兩個月后我才突然發現她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具早就死了的尸體。”

  “亡靈騎士?牛逼。”楚堯拱手。

  “但還沒完。”李謹舟更加哀傷的說道,“那個十二歲小姑娘的尸體其實是被一只雌蟒所操控的,她不光一具尸體,還是一只蛇妖。”

  “亡靈騎士加草莽英雄,佩服。”楚堯再次拱手。

  “事情就出在這里。”李謹舟四十五度角仰望月色天空,眼角有一滴淚珠留下,“當我發現她的真正身份之后,當即就想跑路走人。”

  “可她不愿意,非要提出和我最后歡好一次,然后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我,同意了。”

  “但誰知道,她竟然顯出蛇身,說這是最后一次了,大家必須坦誠相待。”

  “我當然不愿意,但奈何她一直以來都在我的飲食當中下了藥,讓我手腳無力,根本無法反抗她的yin威,只能是含著淚從了。”

  “真·草莽英雄,連許大官人都要甘拜下風,我服了。”楚堯第三次拱手。

  “許大官人是誰?”李謹舟愕然道。

  “你的一位前輩,草莽英雄的祖師爺。”楚堯簡單說道,“別岔開話題[www.xbqg5200.xyz],繼續。”

  “之后,她竟然出爾反爾,說話不算話。”李謹舟怒道,“她說她感覺很好,以后每年我都必須和她來一次,一次一個月。”

  “瞧我這暴脾氣我能忍?”

  “先是虛與委蛇...”

  “真·虛以為蛇啊。”楚堯插嘴道。

  “別打斷,讓我說完啊。”李謹舟不開心道。

  楚堯抬抬手,示意你繼續。

  “先是和她虛與委蛇,拿到解藥,然后突然出手,一劍斬掉了她的蛇頭。”李謹舟聲音鏗鏘有力道,“報了我受到的胯下之辱。”

  “然后呢?”楚堯聽的是津津有味,凌空一轉,一盤瓜子就從隔壁一個院落當中被抓了出來,然后一邊嗑瓜子,一邊問道。

  “然后誰知道這蛇妖也不是她的真身,也只是她操控的一具尸體,她的真身其實是另外一只蛇妖。”李謹舟說到此處,氣的已經眼含熱淚。

  楚堯頓時都驚了。

  梅開二度這是?

  “但她控制的這具蛇妖尸體算是她的一具重要尸體,她在當眾也存放了相當一部分神魂之力,所以在我斬了這只蛇妖的腦袋之后,對她也造成了極大的傷害。”李謹舟說到,“她當即暴怒無比,在我身下施加了一個巫咒,然后告訴我,兩年后,她若是沒辦法恢復過來,她若死,我也要死。”

  “接著她就遠遁而去,找地方療傷去了。”

  “我本以為她是開玩笑的,因為當時我檢查了一遍我身體,根本沒有被下了巫咒的跡象,也就沒當回事。”

  “誰知道從三天前開始,我大腿根突然出現了這個東西,并且這個黑色圖案里面還傳來她陰惻惻的聲音說,她因為兩年前我斬了她的那一劍,身體重傷,恢復了兩年都沒恢復過來,現在已經即將死亡。”

  “她死,那我也要死。”

  “今天丑時,她就會來找我,然后和我一起共赴黃泉。”

  “楚堯,你可得幫我啊。”李謹舟可憐巴巴的對著楚堯說道,“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滾蛋。”楚堯不想聽李謹舟滿嘴跑火車,沒好氣道。

  李謹舟拽著楚堯的衣袖不丟手,哼哼唧唧道:“你就說幫不幫我吧?”

  “我盡量吧。”楚堯嘆息道,“巫咒我也不懂,不會解,以前都是建議別人直接上青樓爽死的,今天你大概率也是這個結局。”

  “沒關系,你只要肯出手就行。”李謹舟松了口氣,笑道,“最后真不行了,死就死吧,反正我早就準備好了后路。”

  楚堯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怪不得請客地點選擇在教坊司。

  穿好衣服,李謹舟就和楚堯一起重新回了院落。

  看到楚堯回來,屋內的大小花魁們頓時眼睛一亮,就想要重新湊上來,但是被李謹舟揮揮手,直接趕走了。

  接著,屋內只剩下楚堯等李謹舟的所有朋友,空氣也頓時變得安靜一片。

  “各位,我今天把你們全部邀請過來是有原因的...”相比于對楚堯說的那么詳細,李謹舟對于其它人就說的很籠統。

  省去了兩次當亡靈騎士和草莽英雄的過程,簡單了說了一下緣故,眾朋友就紛紛湊了上來,要看李謹舟大腿根的巫咒。

  被一群大漢老頭要求看大腿根,感覺怪怪的,但生死關頭,李謹舟也顧不得那么多,又是褲子一脫,把犢鼻裈翻到大腿根,供眾人查看。

  楚堯不著痕跡的向后退了退,因為此刻的畫面著實有點辣眼睛。

  十幾個大漢老頭圍著李謹舟的脫的只剩下犢鼻裈的下半身仔細趴近研究,呃呃呃...

  片刻之后。

  檢查清楚的眾人心滿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李謹舟也迅速穿好了褲子,聲音低沉的問道:“各位,有啥辦法沒有?”

  槍霸楊威搖頭道:“巫咒無解,我是沒辦法。”

  妖僧戒色雙掌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的口號說道:“我覺得謹舟你還是交代后事吧,對了,你有什么老相好沒有?貧僧還是有點財力的,愿意幫你養。”

  “我也愿意。”

  “俺們也愿意。”

  一群人頓時哄鬧起來。

  “滾滾滾。”李謹舟沒好氣道,“我早就安頓好她們了,用不著你們操心。”

  又看向天青上人。

  李謹舟期待道:“天青,你給我卦算出結果了沒有?”

  天青上人搖頭,遺憾道:“沒,但凡中了巫咒的人天機都會受到劇烈影響,我測算不出來你今晚的吉兇。”

  李謹舟失望的點了點頭。

  “但我有一法,應該可行。”天青上人又是開口,話鋒一轉說道。

  眾人皆是看向他。

  “什么辦法?”李謹舟頓時有些激動道。

  “復刻巫咒。”天青上人點頭說道。“將復刻后的巫咒轉移到一個氣運足夠大的人身上,然后當這個氣運足夠大之人自我消解掉被復刻后的巫咒之后,被施咒之人和施咒之人身上的巫咒也就全部解了。”

  “因為同一個巫咒是類通的,解一個其它自解。”

  “但這樣可以么?”李謹舟有些遲疑。

  “可以。”天青上人點頭,微微一笑道,“擁有大氣運之人自可消解一切災禍,巫咒說穿了解開只是需要特定的解法而已,且這個解法只有被施咒之人一個人知道罷了。”

  “同時有因為巫咒的特殊性,導致施咒之人和被施咒之人天然的性命連為一體,所以導致難解。”

  “但只要氣運夠大,簡單一蒙,就能蒙到正解。”

  楚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就是所謂的歐皇無敵了吧?

  “那如何找擁有大氣運之人?”李謹舟又是提出疑問,“我們在座的有沒有?”

  “沒有。”天青上人點頭說道,“我剛才已經觀測過所有人的氣運了,都是尋常氣運范疇,和大氣運之人相差甚遠。”

  沒人對天青上人的話有所不悅。

  他們對于氣運之道雖然不太精通,但也大概知曉一二。

  一般來說,能走到高位者必定都是氣運不俗之人,不過他們也都清楚,自己等人也就是在這區區乾域當中稱王稱霸罷了,出了乾域,也不過如是。

  或許在外界的那些更高層次存在眼中,自己其實也和凡夫俗子區別不大。

  所以自己不是大氣運之人是注定的事實,氣運不會超出正常范疇也是理所當然得事情。

  “等一下,他也不是?”李謹舟突然開口,指著楚堯意外說道。

  倘若說在場所有人都不是大氣運之人,但楚堯也不是?

  這不可能啊。

  “他?”

  天青上人等所有人都是看向楚堯,目光露出一抹古怪之色。

  剛才喝酒的時候,經過李謹舟介紹,他們已經知道了楚堯的名字,以及一些簡單身份信息。

  但他們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屋子內所有的朋友當中,李謹舟唯獨對于楚堯似乎格外上心?

  他們自然不會往旱道去想,因為都是多年的朋友了,誰不知道李謹舟是個老色批?

  他和楚堯只見就是正經的朋友關系。

  本來這事雖然有所疑惑,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能兩人關系確實好吧。

  正常。

  但是現在。

  李謹舟居然有如此之問,似乎認為楚堯不是大氣運之人很意外,很不可思議一般,這頓時就讓他們這群人精有了想法。

  莫非,楚堯來歷還很不簡單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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