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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敲門聲

  略顯沉悶的敲門聲回蕩在不算太大的房間內,如同直接叩在每個人的心頭。

  又來了……龍悅紅一陣心悸。

  這沒完沒了了!

  蔣白棉皺眉思索了幾秒,對商見曜道:

  “大點聲問是誰。”

  她想通過這種方式引起同樓層僧侶的注意,讓那些“圓覺者”們有什么本事使用什么本事,解決掉這件很是詭異的事情。

  就在房門旁邊的商見曜放開了喉嚨:

  “誰啊?”

  他的聲音傳了出去,沒人回應,也沒有回聲,仿佛外面是看不到底部看不見盡頭的深淵。

  “咚!”

  又是同樣的敲擊聲響起,木制的房門似乎出現了一點顫動。

  如果不開門,不感應,僅憑這樣的表現,蔣白棉和商見曜腦海內都能自然浮現出外面站著一個人的畫面。

  他和商見曜只一門相隔。

  “聲音好像沒法傳出太遠。”同樣在門邊的白晨說出了剛才的感受。

  “我們被孤立了,被隔絕出來了?”龍悅紅心中一緊。

  蔣白棉想了想道:

  “如果確實有誰利用干涉物質的能力操縱空氣,改變風壓,模擬出敲門的動靜,那他自然可以讓聲音局限在這附近。”

  “咚!”

  蔣白棉話音剛落,房門又動了一下。

  門外的人似乎已等不及想要進來。

  “開門嗎?”商見曜征詢起組長的意見。

  蔣白棉沉吟了片刻道:

  “再等等。”

  這一等就是近半個小時,門外一片安靜,再沒有半點聲音傳入。

  敲門之人苦等后似乎已徹底放棄。

  蔣白棉翻身下床,走到了門口,認真感應了一會兒道:

  “我開門試試,你們做好防備。”

  白晨退了兩步,將手中的槍瞄準了那扇木門,龍悅紅也做出了類似的動作,只不過他是在更遠離門口的那張床前。

  商見曜取下了武裝帶上掛著的手電筒,并拿出了一面鏡子。

  見蔣白棉望向了自己,他認真解釋道:

  “這是從周觀主那里學的,萬一真的是鬼呢?”

  可周觀主那一套又不是用來對付鬼的啊……蔣白棉緩慢吸了口氣,又吐了出來。

  她左手虛提,用握著“冰苔”的右掌擰動門把,向后拉開。

  遠處的路燈光芒通過逐漸擴大的縫隙流入了房間內部,讓“舊調小組”幾名成員的臉龐明暗交錯。

  走廊之上,無人來往,就連路燈照不到的地方,陰影都仿佛已經沉睡。

  “確實沒人了。”蔣白棉仔細觀察了一陣,得出了這么一個結論。

  她小心翼翼又合攏了房門,看接下來是否還有敲擊聲。

  “舊調小組”又等了大半個小時,再沒有“咚”的聲音響起。

  這讓他們剛才的經歷就像一場虛幻的夢境。

  如果不是蔣白棉、商見曜和白晨還在那里等待,龍悅紅絕對會以為沒有什么敲門聲,那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覺。

  “看來是消停了……”蔣白棉“嗯”了一聲。

  白晨皺眉說道:

  “那個‘人’究竟是為了什么敲門?

  “他都沒做出什么事情就‘離開’了……

  “難道我們在后面三聲‘咚’的動靜間開門會有什么不好的遭遇?”

  商見曜笑了起來:

  “你什么時候產生了我們沒有不好遭遇的錯覺?

  “也許我們已經不知不覺被影響,但還沒有發作,就像在廢土13號遺跡時一樣。”

  想到因吳蒙隱蔽影響自殺的三名“獵人”,龍悅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會吧……”

  “不排除這個可能。”蔣白棉對此不敢大意,“反正我們都是輪流值夜,互相看著點,一發現有什么異常,立刻提醒對方。”

  在這方面,他們還是有一定經驗的。

  依舊被綁著,享受喂食待遇的“加里波第”朱塞佩聲音不大地插了一句:

  “我覺得不用這么擔心。

  “這里是‘水晶意識教’的總部,什么樣的鬼魂都翻不起風浪。

  “最初城某些地方‘鬧鬼’的時候,往往都是請‘水晶意識教’的僧侶過去凈化。”

  “就怕不是鬼。”蔣白棉嘆了口氣。

  她沒對朱塞佩做更多的解釋,自顧自說道:

  “真有異常,確實可以告知‘水晶意識教’的僧侶,請他們幫忙。

  “如果沒什么悄然隱蔽的影響,那剛才發生的事情,重點就在‘敲門’這個行為上了,嗯,這和悄然隱蔽的影響也不存在矛盾,既然吳蒙可以利用電波傳遞力量,剛才那位依靠敲門聲施加影響也不是太令人無法接受。

  “除了這個,‘敲門’或許是想給我們傳遞某些信息,就像經書里夾的紙張一樣。”

  蔣白棉把剛才的“敲門”事件和之前的“圣地名錄”聯系在了一起。

  畢竟這都是他們進入悉卡羅寺,目睹首席入滅歸寂后發生的。

  “傳遞信息……”白晨眼眸微動道,“前面一組是七次敲門,后面一組是三次,這代表什么?”

  “舊調小組”有專門的課程培訓暗號、密碼方面的知識。

  “從簡單和直接的角度來說,代表‘七’和‘三’這兩個數字。”蔣白棉做出了回答,“既然要向身為外人的我們傳遞信息,那就不會太復雜。”

  “七,三……”龍悅紅開始思索這兩個數字的意義。

  “再加上現在是凌晨。”商見曜“胸有成竹”地給出了自己的想法,“答案就是七天之后,凌晨三點,讓我們去見他。”

  “你以為是敲了你腦袋三下啊?”蔣白棉忍俊不住。

  相應的故事,她已經在“舊調小組”內部分享完畢。

  不等商見曜回應,她進一步問道:

  “所以,是去哪里見?”

  “不知道。”商見曜回答得非常干脆。

  龍悅紅倒是幫忙想起了理由:

  “可能是七天之后,凌晨三點,他會再次來這里找我們?”

  “那為什么剛才不直接進來,非得等七天之后?”蔣白棉嫻熟地挑出了漏洞。

  龍悅紅張口結舌,回答不了。

  “可按照你這樣的邏輯。”白晨加入了討論,“他想傳遞什么信息直接進來就可以了,為什么還要通過敲門留暗號的方式?”

  “這確實是個問題。”蔣白棉點了點頭,“也許敲門的那位沒法和我們直接交流,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呃,所以不排除七天之后,他就可以和我們對話,將于凌晨三點拜訪,可為什么他還要提前過來敲門,不耐心一點,等到那個時候?”

  “儀式!”商見曜搶答道,“他狀態特殊,必須完成了敲門這件事情,七天之后才能和我們交流。”

  白晨提出了另一個可能:

  “也許他怕我們這幾天就逃離了悉卡羅寺。”

  蔣白棉輕輕頷首:

  “這兩種解釋都存在一定的合理性,唯一能驗證的辦法就是等到七天之后。”

  說到這里,蔣白棉抬頭看了眼天花板:

  “‘七’和‘三’這兩個數字也許還有別的意義。

  “從‘水晶意識教’的角度出發,‘七’代表七級浮屠,也代表這座七層高的悉卡羅寺,代表我們頭上的那一層。”

  這很合理……龍悅紅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比起商見曜剛才那個略顯空對空的猜測,蔣白棉基于佛教組織特色的推測顯得更有依據。

  蔣白棉繼續說道:

  “如果‘七’代表悉卡羅寺第七層,那‘三’也許就是那里某個房間的編號。

  “敲門之人是想讓我們過去找他?”

  這……龍悅紅和白晨對視了一眼,覺得這個解釋確實可能不小。

  “現在就去?”商見曜躍躍欲試地問道。

  蔣白棉沉默了好一會兒道:

  “先不急。

  “萬一是陷阱呢?那位是好是壞,目前無從判斷,也許……他不好直接和禪那伽大師對抗,爭奪首席之位,用這種方式引誘我們過去,指責我們違反寺規,以波及禪那伽大師……

  “或許,他的力量局限在那個房間內,往外只能透出很少一部分,必須將我們引誘進去,才能發揮作用……”

  聽到組長這一個個假設,龍悅紅深以為還是謹慎為重比較好。

  這時,蔣白棉環顧了一圈道:

  “等天亮找機會打聽下寺廟第七層都有什么,三號房間住的是誰,然后再做決定。

  “嗯,睡吧,值夜的人互相看著,防備異常。”

  討論到此為止,“舊調小組”這一夜再未遭遇奇怪之事。

  清晨,之前那名年輕和尚送來了燕麥粥和烤吐司。

  蔣白棉狀似無意地說道:

  “你們寺廟頂層的房間都是誰在住啊?夜里好像有動靜。”

  那年輕和尚一臉疑惑地說道:

  “沒人住啊。”

  “……”龍悅紅這一刻真的體會到了什么叫鬼故事。

  “是放經書典籍的地方?”蔣白棉進一步追問。

  年輕和尚點了點頭:

  “還有供奉我佛菩提的小殿。”

  “沒有世自在如來的?”商見曜好奇插嘴。

  “我們以供奉我佛菩提為主。”年輕和尚沒隱瞞這隨處都可以打聽到的事情。

  “還有呢?第七層還有什么房間?可能是進了老鼠?”蔣白棉開始旁敲側擊。

  年輕和尚想了想:

  “不可能,看管很嚴的……還有放法器的房間,還有……”

  他的神情突然變得肅穆:

  “還有‘佛之應身’沉睡的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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