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靈尊和劍老現在已經推演出了第六劍的劍式和行功路線,第七劍還未曾推演出來。不過宗門獎勵我了很多功績,孔征,你功不可沒!”
“那可得恭喜你了。”
“但是……”楚飛環笑容一收,眼帶深意地看向孔征,“這段時間宗門長老的討論很激烈,我現在懷疑,你就是魔道中人。”
孔征啞然一笑:“看著像嗎?”
“不是很像。”
“那為何懷疑?”
“你太奇怪了,奇怪的讓我感覺到不可思議。”
“我說了,我將是你的命中貴人。”孔征有些傲然。
楚飛環嘖嘖一嘆:“說實話,我不信魔道會放你這種人進來當奸細。你的性格太遭人恨了。”
“多謝夸獎。”
楚飛環能這么說,那就表示她信任自己,這點,孔征很滿意。
楚飛環大度地一揮長袖,開口道:“算了,即便你是奸細,在你未曾筑基前,得不到什么重要的消息,在你未結出金丹前,更左右不了什么局勢,我不擔心這個。”
孔征一笑,這丫頭倒活的灑脫,難怪資質平平,還能有這種成就。
楚飛環繼續道:“記得你之前說過需要十五株鐵線王草,那種東西比較難尋,只找到十株。”
楚飛環拇指摩挲著小指根部,那是一枚似玉的戒指,邊角又泛著金屬色澤,劍氣灌入后玉戒亮起,只見她素手一翻,手心忽然多了一個小包袱。
孔征心中訝異:須彌戒指?上次還未曾見到她佩戴。看來她的確得了不少的功績。
包袱中是十株深紅色草藥,葉尖烏黑瑩亮。
孔征掂量了一下,這分量夠用一陣的了。
“有勞了。”
“哼,本仙子可不想欠別人人情。此次宗門給的獎勵確實比我想象的要多很多,另外,還有一樣寶貝送給你。”
楚飛環忽然拉過孔征的手,一掌拍下。孔征發現對方在自己手心放了一方膏藥,他嗅了嗅那股刺鼻又帶有藥香的味道,意外道:“淬體膏?”
記得沒錯的話,最便宜的淬體膏也要三百功績,這一份藥量很足,而且顏色深褐,外表如玉,在刺鼻的味道散去后,只剩下濃郁的藥香直沖腦海,讓人精神大振。
“咦?這是……‘五氣玉皇膏’?”
淬體膏,不僅能洗練體魄雜質,還能清理血液雜質,作用不止洗筋伐髓,更能滋養體魄。它的藥效溫和,比起鐵線草不知要珍貴多少倍。
頂級的‘五氣玉皇膏’,只有金丹期的藥修才能煉制,原料稀少,更是難得一見。
這東西雖然對筑基以下的修者有著莫大的好處,但在筑基修者中也有市場,只因此膏可滋肌潤膚,對容顏保持有很大功效。
這東西可是極其難得啊,楚飛環居然將這玩意送給自己?
楚飛環聽見孔征如數家珍般報出淬體膏的來歷,不由得瞇起眼睛。
雖然她早已習慣孔征的古怪,但似乎對方真的沒有不認識的東西,此等見識,怎會出現在一位馬僮身上?
只是她沒繼續追問,難得笑道:“見識不錯,賞你的。不用太感謝本仙子。”
孔征沒有客氣,直接收下,隨后,在隨身的行囊里摸出一支干枯的雜草。
“送你的回禮。”
那株雜草樹葉枯卷,枝干脆弱,上面臟兮兮的,像是隨手抓來的野草風干后的樣子。
楚飛環笑容僵住,盯著孔征:“你……認真的?”
孔征道:“這株草藥的價值對別人來講一文不值,對劍修來講,應該比得上‘五氣玉皇膏’。”
比得上?!
楚飛環覺得不可思議,你知不知道那五氣玉皇膏花了我多少功績啊?
這種大話,實在太離譜了。
“孔征,我發現你非常不靠譜。這株破草價值再高,又怎么與‘五氣玉皇膏’相提并論?”楚飛環目光幽怨。
不靠譜?
孔征不解,那可是龍鳴草啊。這種東西若是讓上一世的自己得到,不知能換多少劍修大能的人情,那些劍修大多都有許多徒子徒孫,對龍鳴草的需求量極大。畢竟對于千山劍宗這種龐然大物而言,‘五氣玉皇膏’隨手可得,龍鳴草卻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過孔征并沒有解釋,直接道:“拿去泡水喝,或者碾碎干嚼都行。記得再欠我一個人情就好。”
楚飛環瀕臨暴走,粗暴地將草藥奪來,氣鼓鼓的收入戒中。
“你都說了,這是回禮,我才不會欠你人情!”楚飛環著重強調。
不欠人情?
這龍鳴草沒有固定的生長環境,尋找起來極難,即便在上一世,以他千山劍宗的實力,門內的存量都不超過十余株,一些運氣不好的弟子,服下后也不見得凝聚開口劍氣,還得再服一株,所以非常珍貴。
在孔征看來,有了開口劍氣,就多了一個攻敵招數,關鍵時刻甚至可以逆轉戰局,絕地翻盤。
不過孔征不想明說,免得楚飛環運氣太差,沒凝聚出來開口劍氣,還怪自己騙她。
二人又聊了一會,看到時候也不早了,孔征提議道:“行了,有了這十株鐵線王草,我需要潛修一陣,今天就到這里吧,回見。”
“這就走了?”
“還有事嗎?”
楚飛環攔住孔征:“你答應過,給我透露寒髓的下落!”
孔征道:“可是你還差五株鐵線王草。”
“我……我不是給了你‘五氣玉皇膏’了嗎?那難到還頂不上五株鐵線王草?”
孔征想了想,認真答道:“但我也給你回禮了。況且,我原先并不想把那株草藥給你。”
楚飛環見到孔征又是這幅態度,覺得非常惱火,她花了很大的代價換取‘五氣玉皇膏’,就是為了讓孔征快點告訴她寒髓的下落。誰知道這算盤竟然落了空,而且還被他輕慢!
“這破草,我還你便是!”楚飛環賭氣道。
孔征眼睛一亮:“真的?”
楚飛環忽然警惕起來,孔征向來喜歡占便宜,似乎對他而言,這破草比五氣玉皇膏、寒髓什么都珍貴。難不成這真是寶貝?
“假的。”楚飛環啐道。
孔征無語,他剛剛還禮,只是不想欠人人情罷了,早知道對方給他‘五氣玉皇膏’是替代鐵線王草的意思,他才不會把龍鳴草交出。其實對方看不上他的還禮還好,誰知道這山野丫頭居然反悔了。
楚飛環看到孔征吃癟,心中好受了一些,于是才開口道:“這樣吧,我再給你找五株鐵線王草,不過你也知道尋找這東西太過耗時耗力。不如你先把寒髓的下落告訴我,我兩件事一起來,如何?”
孔征認真地想了想,才回道:“可是有了‘五氣玉皇膏’,剩下那五株鐵線王草對我作用也不大了。”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想反悔?”楚飛環的黃雀銅劍,慢慢靠了過來。
孔征無語:“這樣吧,告訴你寒髓的下落不是不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把剛剛那株草藥還回來。”
楚飛環點點頭:“我選第二種。”
孔征哭笑不得:“二,你如果能給我準備一顆‘夔牛膽’,我便告訴你。”
楚飛環眨著眼睛,一頭霧水。
“什么牛?”
“夔牛。”
“那是什么牛?”
“八荒雷獸之一。”
“你看我像夔牛不?”
“……,楚飛環,你非要這么說,我也不能說不像。”
楚飛環頓時生氣,只見她袖袍一甩,劍氣從袖中甩出,周遭狂風大作。
孔征摔了一個跟頭,狼狽地掉入河中。
岸上,楚飛環踩著青石,俯身看向河里的孔征,鄙夷道:“能不能說點我懂的?本仙子的耐心,相當有限。”
孔征直嘆這山野丫頭見識淺薄,夔牛啊,這你都沒聽過嗎?幼年夔牛最喜離家,離家后喜歡游蕩在荒原沼澤之地,據說那里雷電密布,它們正是以雷靈之氣修煉。
而且幼年夔牛只是金丹期的妖獸,非常容易捕獲,以越州仙門的實力,斬殺幼年夔牛也不會太難。
可是她竟然連夔牛都沒聽過?
這里如此偏僻,又多雷多澤,難不成連夔牛都不愿意來嗎?
孔征有些郁悶:“那……越州之中,吼聲最大的妖獸是什么?”
“東海龍鯨!”
“能搞來它的膽嗎?”孔征又期待問道。
楚飛環眼角一抽:“越州七大宗門之一的紫幽島,便在它背上馱的。你說呢?”
馱島之獸?
那起碼是元嬰級的妖獸,你直接明說啊,何必這么拐彎抹角的。
“就沒弱一點的?”
楚飛環忽然想起了什么:“似乎還真有……當年祖師爺斬了十二只妖獸,一些遺蛻目前存放在門中。我記得師父以前提過,其中一只妖獸正是以吼聞名。”
“什么妖獸?”
“赤月魔魈。”
赤月?
這是蠻族的圖騰信仰。
能冠以這種名號的,大多是蠻族的魔獸,記得沒錯的話,蠻族的地盤與人族地盤相隔一片大海,那兒的魔獸怎么會跑來越州?
楚飛環發現孔征沒有說話,立即拍板:“我這就去打聽有沒有魔魈膽,有的話就來找你。”
孔征不斷回憶著前世的記憶,魈形妖獸,一向是鬼修的最愛,自己確實沒聽過赤月魔魈的名字,想必這種妖獸,應該不怎么常見吧。
罷了,只要滿足自己條件就好,無論是夔牛膽還是魔魈膽,他都是用來輔佐開口氣劍的,這種旁門招數,要求不必太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