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光大師在幾十年前也是一代人杰,出自南州,號稱南州浪城瓊花小白龍。
幾十年前憑借一身上佳皮囊風靡萬千婦女,更是身從花中過,片葉不粘身。
當年的他不是在床上躺著,就是在前往床上的路上。
從南州硬生生的睡到了皇城,十年間完成無數男性夢寐以求的成就。
但可惜的是,到達皇城的第七天,他睡錯了床,讓別人的相公當場斷了根。
斷根的他死寂絕望,認為人生沒有了意義,就當要跳河自殺的時候,被圣光寺上一代主持救下,在經過開解后。
他悟了。
從此遁入佛門,佛號色光,以斷色欲。
如今數十年過去了,色光大師已經蒼老,但當他看到紀平生的那副皮囊后,依然會想起當年的自己。
當年的自己怎么會睡錯了呢?
色光大師心中暗嘆一聲后,看向了紀平生,開口道:“貧僧色光,心有一惑數十年,還請紀施主解惑。”
他對色的理解在圣光寺中是最強的,自認為在皇城之中找不到對手。
但現在有了紀平生之前的驚人之言,讓他的心情澎湃了起來。
或許眼前這個年輕人,能讓我在無色這一條路上走的更遠!
色光大師心中暗暗想道。
干掉了一個靜光大師,紀平生神清氣爽的看著色光大師,豪聲說道:“大師請說,霧霾今天就滅了你們這群光!”
他還真把霧霾當成了自己的佛號......
色光大師說道:“敢問紀施主,是怎么看待色欲的?”
色欲?
紀平生微微一呆,隨后暗松了口氣。
這個我擅長啊!
紀平生隨口說道:“色欲的本質是荷爾蒙與荷爾蒙的碰撞,但雌雄兩種荷爾蒙相互吸引時,腎上腺激素就會上升,促進異性雙方.......”
“等等!”
色光大師出聲制止了紀平生的口若懸河,疑惑道:“荷爾蒙?腎上腺激素?那是什么?”
“當我沒說。”
紀平生改口,沉思兩秒后,笑道:“圣人云,食色性也,食欲和色欲皆本性使然,是作為生物的本能之一。”
“食色性也哪位圣人說的?”
色光大師一臉茫然,他鉆研無色之欲幾十年,怎么從來未聽說過這句話。
下方,百家之道的弟子們也議論紛紛,同樣沒聽說過這句話。
“食色性也是你家圣人的古言?”
“不,不是,我們家道的圣人豈是如此開放的?”
“那是誰家的,有沒有古籍看看啊!”
“能說出這種話的圣人留下的古籍,豈不是春宮圖?”
“我朋友也想看看。”
誰說的?
紀平生笑而不語,任憑百家之道的圣人風評受損,看看最后這個開放的帽子會扣在誰的腦袋上。
“紀施主,你的意思是色欲是本性使然,但卻與佛法中的觀點背道而馳。”
色光大師說道:“佛說,色欲為淫邪污穢之欲,為不恥之欲,為下下可棄之欲。”
“佛說,禁欲才可成就真佛,而色欲就是第一大關!”
“不對。”
紀平生搖頭否定道:“作為生物的本性是無法禁掉的,你們佛門只有克制,根本不可能完全禁掉色欲。”
他的聲音很堅定,人體中是存在荷爾蒙的,荷爾蒙可以被抑制,但絕對不會被消除。
“紀施主你錯了!”
聽到紀平生如此否定,色光大師露出了笑容,笑容中帶有勝利與釋然之色。
他說:“色欲絕對是可以消除的!”
紀平生皺眉問道:“大師為何如此肯定?”
色光大師神情淡然道:“貧僧就是一例,數十年前貧僧還未踏入佛門之前,曾千人斬,但入了佛門之后,卻沒有對色欲升起一丁點念頭。”
“如有謊言,天打雷劈!”
色光大師的話宛如龍卷風暴一般席卷全城,所有男人都用震驚的目光看著他。
就連紀平生都目瞪口呆了。
哎呦我草千人斬?
色光大師還有這么輝煌的戰績嗎???
紀平生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天空,天空萬里無云,陽光明媚。
也就是說色光大師并沒有吹牛,而是真真正正的千人斬過!
這是一個隱藏的大boss啊!
紀平生瞬間無話可說,除了羨慕就是羨慕。
看到紀平生的神情,色光大師微笑道:“所以說,紀施主你錯了,色欲這等淫邪之欲并不是生物天性使然,只要有堅定的心就可以完全根除。”
紀平生呆滯問道:“怎么根除?”
色光大師早就釋然了,一點也不隱瞞的說道:“斬草除根。”
紀平生下意識的看了看色光大師的下面,久久不語。
他還能說什么?
你都斬草除根了我還能說什么?
“牛逼。”
憋了半天,紀平生憋出了兩個字。
“色欲是佛法中的大欲之一,紀施主你連色欲都解不出來,想必對佛法的認知還是有點淺薄。”
色光大師雙手合十,面帶勝利微笑道:“佛子在圣光寺,貧僧可以教導他禁色欲,未來可證真佛,而紀施主,你還差的遠呢。”
他感覺自己贏了,在色欲這一領域,比他有經驗的人沒他狠,比他狠的人沒他有經驗。
而紀平生此人,沒他有經驗,也沒他狠,靠什么和他比?
靠一張嘴嗎?
色光大師心中發笑,他不認為紀平生的一張嘴,能夠贏過他的千人斬和斬草除根。
外面。
圣光佛子聽到色光大師的話臉都綠了,他雖然不知道色欲是什么味道,但他知道想要繁衍本族的話,是需要有根的。
紀宗主,救命啊!
圣光佛子心中絕望吶喊道。
紀平生沉默的看著色光大師,實話實說,他對這一方面真沒經驗,
但沒經驗不代表不懂,沒有實戰經驗難道還沒有理論知識嗎?
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
紀平生的思緒飛逝,暢游腦海,那是存儲在腦海深處,比色光大師還廣泛的經驗。
微微一硬,以示尊敬。
在短暫的沉寂下,紀平生的意識回歸了現實,瞳眸清澈透亮的看著色光大師,吐了口濁氣后說道:“大師此言差矣,你對于色欲的理解只是在表面罷了。”
“色一詞,不是那么簡單的。”
紀平生語出驚人,令色光大師的臉色直接陰沉了下來。
這是全面否定了他啊!
色光大師冷眼看著紀平生,語氣中充滿微怒道:“表面?那就看紀施主有和高見了!”
紀平生平靜說道:“在佛法之中,色一詞并不單指色欲,色光大師你對色欲的執念太深,所以選擇了無視色的其他含義。”
說著,他用憐憫的目光看著色光大師,嘆息道:“看似放下,實則從未放下。”
“色光大師,你心魔已深,再不醒悟,怕是生死難料啊!”
紀平生的話猶如狂風暴雨一般沖擊在色光大師的心頭上,又像是雷霆萬鈞似的轟炸在了他的腦袋上,令他神魂震蕩,佛心顫栗。
心魔已深?生死難料?
色光大師臉色發白,大聲斥道:“紀施主你莫要胡言亂語,貧僧佛一路平穩無歧,怎么會心魔已深!”
“那你問問你的師兄弟們吧。”
紀平生看他執迷不悟,不由搖頭說道。
他一個外行人都能看的出來,那圣光寺的那些大師們豈能看不出來。
“這......”
色光大師臉色微變,將目光投向到了其他五位高僧身上。
而其他幾位高僧,則是用一種惋惜的視線看著他。
“阿彌陀佛。”
明光主持嘆了口氣,淡淡說道:“紀施主慧眼識珠,既然已經被看出來了,那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他轉頭看向發懵的色光大師,說道:“色光,本來還想看看你自己能否破開心魔,走向下一步。”
“但現在看來,你卻越陷越深,終究是走錯了路啊!”
色光大師:“......”
懵逼了!
色光大師的腦袋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怎么個意思?
我只是來論個佛,怎么給我自己論出了生命危險啊!
“主持,此話何意?”
色光大師顫音問道。
明光主持不忍去看色光大師的眼睛,說道:“你心魔已深無法自拔,除非你此生再也不走出下一步,否則踏步必有生命危險!”
意思很明確,你這輩子完了。
“不,我不相信!”
色光大師神情恍惚,如若瘋魔的大叫道。
他以為自己在禁色欲一路上走的更遠,其實只是在原地踏步罷了。
色光大師一臉迷茫的低頭看了看自己下面,喃喃道:“難道我真的放不下嗎?”
反轉之后再反轉!
一波三折!
千人斬大王自宮入佛門,佛法未進心魔卻深,終究還是下錯了刀!
這等離譜的劇情看的圍觀群眾興趣滿滿,吃瓜爽到爆了!
他們并不知道內情,色光大師不是下錯了刀,而是上錯了床。
但這些根本不重要,這等劇情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令所有人都想知道接下來紀平生該怎么解決。
已經退場的靜光大師暗自慶幸。
自己和紀平生論佛只是被雷劈了一下,而色光卻有了生命危險。
這個人,有毒啊!
色光大師越深想越覺得自己的路走錯了,頓時滿臉絕望,心魔滋生,就連佛心都出現了裂痕!
“貧僧......貧僧此生無望了啊!”
色光大師仰頭嗚呼道。
“還不一定!”
就在這時,紀平生突然開口了。
紀平生的聲音驚醒了色光大師,宛如漆黑深淵中的一縷光芒一般。
色光大師仿佛是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苦著臉看著紀平生,哀求道:“還請紀施主救救貧僧。”
“一旦心魔盡除,貧僧必有厚禮相送!”
紀平生來了興趣,問道:“什么厚禮?”
色光大師想了想后,鄭重說道:“貧僧為曾經的荒唐寫過一本書,詳細的記載了數百種摘花之法,這本是貧僧用來警戒自己的,可如果紀施主能幫我除掉心魔,便贈與你了!”
紀平生一聽神情狂震,臉色頓時板正了。
你有這么一本書的話,我可就得認真了呀!
紀平生問道:“色光大師,以你理解,色是什么?”
色光大師如實說道:“色是欲望,是不佛門中人不該有的欲望。”
“膚淺!”
紀平生呵斥道:“這是最錯誤的理解,只有老色批才會這么想!”
“那該何解?”
色光大師問道。
紀平生說道:“色是無形之物,即色,聲,香,味,觸,法。”
“這些才是欲望的源頭!”
“色聲香味觸法?”
色光大師一臉恍然,回想當年,好像還真是被這些東西給誘惑而無法自拔的。
“就是因為你把無形之物當有形之物,才會滋生心魔,令自己深陷泥潭之中!”
紀平生嚴聲教訓道。
“禁色欲禁色欲,真正的禁色欲之人,豈會天天去念叨?你不只是天天念叨,甚至還引以為榮,是為可恥!”
不只是可恥,還可恨!
色光大師聽聞后滿臉羞愧之色,垂頭低聲道:“紀施主教訓的是,那你看貧僧還有救嗎?”
紀平生很想說沒救了等死吧,但是不行。
“唯一的辦法就是忘卻。”
紀平生說道。
“忘卻?”
色光大師神色茫然道:“怎么忘,失憶?”
紀平生搖了搖頭,輕笑道:“一切皆空,你不把色欲當成色欲,當成虛無空物就好了。”
“反正你也沒有了,還想那么多干嘛?”
色光大師否認道:“我沒想啊!”
“不!”
紀平生聲音提高,雙目死死的盯著色光大師,質問道:“你敢說你沒想過嗎?你敢對天發誓嗎!”
“我......”
色光大師心神恍惚,啞口無言,臉色逐漸羞紅。
突然,他抱住了光頭,放聲崩潰哀嚎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每次念經的時候當年的記憶就會涌出!”
“我沒辦法啊!我真的沒辦法啊!”
色光大師一直在鉆研禁色欲的佛法,就是想擺脫夢魘,可這么多年過去了,夢魘依舊。
“這就是你的心魔!”
紀平生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我該怎么辦?”
色光大師一臉崩潰的問道。
“空!”
紀平生用平靜的目光看著色光大師,緩緩說道:“很簡單,當你不把色欲放在眼里,那色欲就不會擊敗了。”
“一句真佛之言贈與你,希望你回去后放下過去,走向未來。”
說道這里,紀平生微微一頓,他的身邊再次涌現出了佛光。
佛光浸身,溫暖而純凈。
紀平生張嘴若口燦蓮花,緊緊的盯著色光大師,一字一句的說道。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去吧,以空對色,戰勝你的心魔吧。”
紀平生淡淡說道。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色光大師喃喃兩句后,眼神慢慢清明,起身沖著紀平生重重一拜。
“謝紀施主解惑,日后若貧僧除去心魔,必定有求必應!”
色光大師鄭重說道,深深的望了一眼紀平生后,凌空踏步,向著圣光寺方向離去。
他的背影沉重又有種釋懷的感覺。
此次閉關,要么除掉心魔,要么除掉自己!
當色光大師退場后,紀平生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神情疲憊。
終于又搞定了一個,接下來要一鼓作氣,全部弄死!
經過了這幾段論佛后,他的精神損耗嚴重,在這么一個一個來的話,他肯定是頂不住的了!
想到這里,紀平生突然想起了剛才色光大師的話,急忙沖著遠去的色光大師高喊了一聲。
“大師,你答應給我的書別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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