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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以空制色,除卻心魔

  色光大師在幾十年前也是一代人杰,出自南州,號稱南州浪城瓊花小白龍。

  幾十年前憑借一身上佳皮囊風靡萬千婦女,更是身從花中過,片葉不粘身。

  當年的他不是在床上躺著,就是在前往床上的路上。

  從南州硬生生的睡到了皇城,十年間完成無數男性夢寐以求的成就。

  但可惜的是,到達皇城的第七天,他睡錯了床,讓別人的相公當場斷了根。

  斷根的他死寂絕望,認為人生沒有了意義,就當要跳河自殺的時候,被圣光寺上一代主持救下,在經過開解后。

  他悟了。

  從此遁入佛門,佛號色光,以斷色欲。

  如今數十年過去了,色光大師已經蒼老,但當他看到紀平生的那副皮囊后,依然會想起當年的自己。

  當年的自己怎么會睡錯了呢?

  色光大師心中暗嘆一聲后,看向了紀平生,開口道:“貧僧色光,心有一惑數十年,還請紀施主解惑。”

  他對色的理解在圣光寺中是最強的,自認為在皇城之中找不到對手。

  但現在有了紀平生之前的驚人之言,讓他的心情澎湃了起來。

  或許眼前這個年輕人,能讓我在無色這一條路上走的更遠!

  色光大師心中暗暗想道。

  干掉了一個靜光大師,紀平生神清氣爽的看著色光大師,豪聲說道:“大師請說,霧霾今天就滅了你們這群光!”

  他還真把霧霾當成了自己的佛號......

  色光大師說道:“敢問紀施主,是怎么看待色欲的?”

  色欲?

  紀平生微微一呆,隨后暗松了口氣。

  這個我擅長啊!

  紀平生隨口說道:“色欲的本質是荷爾蒙與荷爾蒙的碰撞,但雌雄兩種荷爾蒙相互吸引時,腎上腺激素就會上升,促進異性雙方.......”

  “等等!”

  色光大師出聲制止了紀平生的口若懸河,疑惑道:“荷爾蒙?腎上腺激素?那是什么?”

  “當我沒說。”

  紀平生改口,沉思兩秒后,笑道:“圣人云,食色性也,食欲和色欲皆本性使然,是作為生物的本能之一。”

  “食色性也哪位圣人說的?”

  色光大師一臉茫然,他鉆研無色之欲幾十年,怎么從來未聽說過這句話。

  下方,百家之道的弟子們也議論紛紛,同樣沒聽說過這句話。

  “食色性也是你家圣人的古言?”

  “不,不是,我們家道的圣人豈是如此開放的?”

  “那是誰家的,有沒有古籍看看啊!”

  “能說出這種話的圣人留下的古籍,豈不是春宮圖?”

  “我朋友也想看看。”

  誰說的?

  紀平生笑而不語,任憑百家之道的圣人風評受損,看看最后這個開放的帽子會扣在誰的腦袋上。

  “紀施主,你的意思是色欲是本性使然,但卻與佛法中的觀點背道而馳。”

  色光大師說道:“佛說,色欲為淫邪污穢之欲,為不恥之欲,為下下可棄之欲。”

  “佛說,禁欲才可成就真佛,而色欲就是第一大關!”

  “不對。”

  紀平生搖頭否定道:“作為生物的本性是無法禁掉的,你們佛門只有克制,根本不可能完全禁掉色欲。”

  他的聲音很堅定,人體中是存在荷爾蒙的,荷爾蒙可以被抑制,但絕對不會被消除。

  “紀施主你錯了!”

  聽到紀平生如此否定,色光大師露出了笑容,笑容中帶有勝利與釋然之色。

  他說:“色欲絕對是可以消除的!”

  紀平生皺眉問道:“大師為何如此肯定?”

  色光大師神情淡然道:“貧僧就是一例,數十年前貧僧還未踏入佛門之前,曾千人斬,但入了佛門之后,卻沒有對色欲升起一丁點念頭。”

  “如有謊言,天打雷劈!”

  色光大師的話宛如龍卷風暴一般席卷全城,所有男人都用震驚的目光看著他。

  就連紀平生都目瞪口呆了。

  哎呦我草千人斬?

  色光大師還有這么輝煌的戰績嗎???

  紀平生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天空,天空萬里無云,陽光明媚。

  也就是說色光大師并沒有吹牛,而是真真正正的千人斬過!

  這是一個隱藏的大boss啊!

  紀平生瞬間無話可說,除了羨慕就是羨慕。

  看到紀平生的神情,色光大師微笑道:“所以說,紀施主你錯了,色欲這等淫邪之欲并不是生物天性使然,只要有堅定的心就可以完全根除。”

  紀平生呆滯問道:“怎么根除?”

  色光大師早就釋然了,一點也不隱瞞的說道:“斬草除根。”

  紀平生下意識的看了看色光大師的下面,久久不語。

  他還能說什么?

  你都斬草除根了我還能說什么?

  “牛逼。”

  憋了半天,紀平生憋出了兩個字。

  “色欲是佛法中的大欲之一,紀施主你連色欲都解不出來,想必對佛法的認知還是有點淺薄。”

  色光大師雙手合十,面帶勝利微笑道:“佛子在圣光寺,貧僧可以教導他禁色欲,未來可證真佛,而紀施主,你還差的遠呢。”

  他感覺自己贏了,在色欲這一領域,比他有經驗的人沒他狠,比他狠的人沒他有經驗。

  而紀平生此人,沒他有經驗,也沒他狠,靠什么和他比?

  靠一張嘴嗎?

  色光大師心中發笑,他不認為紀平生的一張嘴,能夠贏過他的千人斬和斬草除根。

  外面。

  圣光佛子聽到色光大師的話臉都綠了,他雖然不知道色欲是什么味道,但他知道想要繁衍本族的話,是需要有根的。

  紀宗主,救命啊!

  圣光佛子心中絕望吶喊道。

  紀平生沉默的看著色光大師,實話實說,他對這一方面真沒經驗,

  但沒經驗不代表不懂,沒有實戰經驗難道還沒有理論知識嗎?

  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

  紀平生的思緒飛逝,暢游腦海,那是存儲在腦海深處,比色光大師還廣泛的經驗。

  微微一硬,以示尊敬。

  在短暫的沉寂下,紀平生的意識回歸了現實,瞳眸清澈透亮的看著色光大師,吐了口濁氣后說道:“大師此言差矣,你對于色欲的理解只是在表面罷了。”

  “色一詞,不是那么簡單的。”

  紀平生語出驚人,令色光大師的臉色直接陰沉了下來。

  這是全面否定了他啊!

  色光大師冷眼看著紀平生,語氣中充滿微怒道:“表面?那就看紀施主有和高見了!”

  紀平生平靜說道:“在佛法之中,色一詞并不單指色欲,色光大師你對色欲的執念太深,所以選擇了無視色的其他含義。”

  說著,他用憐憫的目光看著色光大師,嘆息道:“看似放下,實則從未放下。”

  “色光大師,你心魔已深,再不醒悟,怕是生死難料啊!”

  紀平生的話猶如狂風暴雨一般沖擊在色光大師的心頭上,又像是雷霆萬鈞似的轟炸在了他的腦袋上,令他神魂震蕩,佛心顫栗。

  心魔已深?生死難料?

  色光大師臉色發白,大聲斥道:“紀施主你莫要胡言亂語,貧僧佛一路平穩無歧,怎么會心魔已深!”

  “那你問問你的師兄弟們吧。”

  紀平生看他執迷不悟,不由搖頭說道。

  他一個外行人都能看的出來,那圣光寺的那些大師們豈能看不出來。

  “這......”

  色光大師臉色微變,將目光投向到了其他五位高僧身上。

  而其他幾位高僧,則是用一種惋惜的視線看著他。

  “阿彌陀佛。”

  明光主持嘆了口氣,淡淡說道:“紀施主慧眼識珠,既然已經被看出來了,那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他轉頭看向發懵的色光大師,說道:“色光,本來還想看看你自己能否破開心魔,走向下一步。”

  “但現在看來,你卻越陷越深,終究是走錯了路啊!”

  色光大師:“......”

  懵逼了!

  色光大師的腦袋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怎么個意思?

  我只是來論個佛,怎么給我自己論出了生命危險啊!

  “主持,此話何意?”

  色光大師顫音問道。

  明光主持不忍去看色光大師的眼睛,說道:“你心魔已深無法自拔,除非你此生再也不走出下一步,否則踏步必有生命危險!”

  意思很明確,你這輩子完了。

  “不,我不相信!”

  色光大師神情恍惚,如若瘋魔的大叫道。

  他以為自己在禁色欲一路上走的更遠,其實只是在原地踏步罷了。

  色光大師一臉迷茫的低頭看了看自己下面,喃喃道:“難道我真的放不下嗎?”

  反轉之后再反轉!

  一波三折!

  千人斬大王自宮入佛門,佛法未進心魔卻深,終究還是下錯了刀!

  這等離譜的劇情看的圍觀群眾興趣滿滿,吃瓜爽到爆了!

  他們并不知道內情,色光大師不是下錯了刀,而是上錯了床。

  但這些根本不重要,這等劇情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令所有人都想知道接下來紀平生該怎么解決。

  已經退場的靜光大師暗自慶幸。

  自己和紀平生論佛只是被雷劈了一下,而色光卻有了生命危險。

  這個人,有毒啊!

  色光大師越深想越覺得自己的路走錯了,頓時滿臉絕望,心魔滋生,就連佛心都出現了裂痕!

  “貧僧......貧僧此生無望了啊!”

  色光大師仰頭嗚呼道。

  “還不一定!”

  就在這時,紀平生突然開口了。

  紀平生的聲音驚醒了色光大師,宛如漆黑深淵中的一縷光芒一般。

  色光大師仿佛是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苦著臉看著紀平生,哀求道:“還請紀施主救救貧僧。”

  “一旦心魔盡除,貧僧必有厚禮相送!”

  紀平生來了興趣,問道:“什么厚禮?”

  色光大師想了想后,鄭重說道:“貧僧為曾經的荒唐寫過一本書,詳細的記載了數百種摘花之法,這本是貧僧用來警戒自己的,可如果紀施主能幫我除掉心魔,便贈與你了!”

  紀平生一聽神情狂震,臉色頓時板正了。

  你有這么一本書的話,我可就得認真了呀!

  紀平生問道:“色光大師,以你理解,色是什么?”

  色光大師如實說道:“色是欲望,是不佛門中人不該有的欲望。”

  “膚淺!”

  紀平生呵斥道:“這是最錯誤的理解,只有老色批才會這么想!”

  “那該何解?”

  色光大師問道。

  紀平生說道:“色是無形之物,即色,聲,香,味,觸,法。”

  “這些才是欲望的源頭!”

  “色聲香味觸法?”

  色光大師一臉恍然,回想當年,好像還真是被這些東西給誘惑而無法自拔的。

  “就是因為你把無形之物當有形之物,才會滋生心魔,令自己深陷泥潭之中!”

  紀平生嚴聲教訓道。

  “禁色欲禁色欲,真正的禁色欲之人,豈會天天去念叨?你不只是天天念叨,甚至還引以為榮,是為可恥!”

  不只是可恥,還可恨!

  色光大師聽聞后滿臉羞愧之色,垂頭低聲道:“紀施主教訓的是,那你看貧僧還有救嗎?”

  紀平生很想說沒救了等死吧,但是不行。

  “唯一的辦法就是忘卻。”

  紀平生說道。

  “忘卻?”

  色光大師神色茫然道:“怎么忘,失憶?”

  紀平生搖了搖頭,輕笑道:“一切皆空,你不把色欲當成色欲,當成虛無空物就好了。”

  “反正你也沒有了,還想那么多干嘛?”

  色光大師否認道:“我沒想啊!”

  “不!”

  紀平生聲音提高,雙目死死的盯著色光大師,質問道:“你敢說你沒想過嗎?你敢對天發誓嗎!”

  “我......”

  色光大師心神恍惚,啞口無言,臉色逐漸羞紅。

  突然,他抱住了光頭,放聲崩潰哀嚎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每次念經的時候當年的記憶就會涌出!”

  “我沒辦法啊!我真的沒辦法啊!”

  色光大師一直在鉆研禁色欲的佛法,就是想擺脫夢魘,可這么多年過去了,夢魘依舊。

  “這就是你的心魔!”

  紀平生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我該怎么辦?”

  色光大師一臉崩潰的問道。

  “空!”

  紀平生用平靜的目光看著色光大師,緩緩說道:“很簡單,當你不把色欲放在眼里,那色欲就不會擊敗了。”

  “一句真佛之言贈與你,希望你回去后放下過去,走向未來。”

  說道這里,紀平生微微一頓,他的身邊再次涌現出了佛光。

  佛光浸身,溫暖而純凈。

  紀平生張嘴若口燦蓮花,緊緊的盯著色光大師,一字一句的說道。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去吧,以空對色,戰勝你的心魔吧。”

  紀平生淡淡說道。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色光大師喃喃兩句后,眼神慢慢清明,起身沖著紀平生重重一拜。

  “謝紀施主解惑,日后若貧僧除去心魔,必定有求必應!”

  色光大師鄭重說道,深深的望了一眼紀平生后,凌空踏步,向著圣光寺方向離去。

  他的背影沉重又有種釋懷的感覺。

  此次閉關,要么除掉心魔,要么除掉自己!

  當色光大師退場后,紀平生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神情疲憊。

  終于又搞定了一個,接下來要一鼓作氣,全部弄死!

  經過了這幾段論佛后,他的精神損耗嚴重,在這么一個一個來的話,他肯定是頂不住的了!

  想到這里,紀平生突然想起了剛才色光大師的話,急忙沖著遠去的色光大師高喊了一聲。

  “大師,你答應給我的書別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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