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平生帶著手下的士兵迅速地在演武森林中穿梭著,速度拉滿,視線內的樹枝和灌木叢只出現了一道虛影便一掃而過,他要趕緊搶占時間,以拿到先手權。
自東向西前行二十公里,紀平生一邊趕路,一邊在揣摩著對方的心思。
雙方的位置距離甚遠,現在只能靠猜測來進行下一步。
現在是......進入演武森林二個多小時。
紀平生默默計算著時間,他在腦海里已經模擬出了演武森林的地圖。
按照斥候們的探測,對方正處于按兵不動的狀態。
原地待命的對方,肯定會在方圓兩三公里的位置設置警戒線和陷阱,來等待他自投羅網。
但如果他也選擇按兵不動的話,那雙方就會進入一個長達數小時的僵持時間。
想想一下,兩方人相隔二十多公里,每一方都畫地自牢,等待著對方的到來,那也太滑稽了。
尤其是對于先手占優的他來說。
所以,在確定了對方的第一步戰術后,紀平生毫不猶豫的開始行動了。
他大概的推測了一下敵人的輻射范圍后,便自東向西開始進發。
哪怕對方也選擇了開始移動,他也不怕。
兩方撞上,不管是遭遇戰還是奇襲戰,他都是優勢。
“現在,就看那個老家伙的耐心了。”
紀平生自言自語道。
如果老王頭耐心十足的話,他如此快速的行動就是毫無意義的了,對方駐守陣地十個小時,他也沒辦法。
但是,如果老王頭耐心差一點的話,在等待不到獵物自投羅網后選擇移動,重新更換陣地的話。
那他的快速行動就有意義了。
因為,如此短的時間內,根本不足以再次布置一個全新陣地!
他的第一手,就要打對方一個時間差!
“能夠說出五個小時讓我淘汰的人,應該沒有什么耐心吧?”
紀平生嘀嘀咕咕的說道。
畢竟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了啊!
時間一晃而過,越是靠近演武森林的西方,紀平生他們的速度就越慢,腳步也越來越輕。
之前的那三十個斥候,也再次開始工作,在大部隊前面幾里處開始地毯式搜索。
演武第三個小時。
王方。
“三個小時了嗎......”
王老的瞇著眼睛,目光幽幽,透過茂密的森林看向遠方。
視線被遮擋,遠處只有黑色的光。
“還是有一定判斷力的,并沒有選擇直接沖過來了。”
王老喃喃自語道,心中在對紀平生做評價。
三個小時了,如果是正常速度的話,足以橫穿整個演武森林好幾個來回了。
但是現在,他并沒有見到紀平生的蹤跡。
這就代表著,紀平生也和他做出了差不多的選擇。
“沒有被激將,年輕人就沒有一點氣盛嗎?”
王老有些不滿的嘟囔著,他都直接五個小時要滅紀平生了,而紀平生卻毫不在意。
這年輕人,真沒意思,你倒是莽過來啊!
“哎。”
王老嘆了口氣,掃了一眼周圍布置的各種陷阱,還有搭建起來的防御工事,無奈的搖了搖頭。
“全軍轉移!”
他高喝一聲,果斷放棄了忙乎了一個多小時駐地,既然守株待兔失敗,那這個駐地也就無用了。
在短暫的遲疑后,王老開始帶人朝著東方行去,準備換一個地方駐扎。
“如果之前我們兩個的選擇是一樣的話,那現在他應該也要開始移動了吧?”
王老默默思索著,按照鏡像地圖的方式,來揣摩紀平生的行動。
沉默了幾秒后,他最后選擇了朝著東南方向移動,準備再多次駐扎停留后,繞到紀平生的后面發起奇襲。
他這個選擇中規中矩,也沒什么錯,但他沒考慮到的是,紀平生的耐心問題,紀平生在收到了斥候情報后,直接就朝著這邊沖了過來,已經快了他好幾步了。
演武第三個半小時。
王老只向著東南方移動了幾公里,就停了下來,選擇再次駐留。
“兩公里外拉開警戒線,一公里內布置陷阱!”
王老下令道。
這個時間的話,對方應該也正在往這邊趕吧?
等到雙方靠近的時候,我這邊的陷阱和駐地都已經布置妥當了,直接交戰打一波陣地戰,消減一下對方的人數,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了。
王老瞇著眼睛,心中計劃著,再次等待紀平生的到來。
和他的脾氣不同的是,他的帶兵方式非常穩健,是真正的步步為營。
走幾步一個營地,坐等敵人上門,以最小的代價贏得勝利。
如果是按照正常步伐的話,紀平生還真有可能在恰當的時間一頭鉆進王老的陷阱里。
但是,紀平生選擇了急行軍,不管是最開始的移軍,還是行軍,都比王老要快一步。
這就代表著,王老根本沒有重新布置駐地的時間了!
紀方。
“報告!”
三個斥候急匆匆的停到了紀平生的面前。
“前面是什么情況?”
紀平生皺眉問道,他們現在已經到達了目的地,現在的位置是演武森林從東至西直線二十一公里處。
“發現敵軍蹤跡!”
斥候語氣急促的說道:“在西南方向發現王將軍的隊伍,正在拉開警戒線,布置防御模式中!”
“西南方?已經開始布置第二次守株待兔了?”
紀平生微微一愣后,臉上瞬間露出了喜色。
果然,他要比對方快上一步!
一步快步步快,趁著對方的駐地還沒有布置完全的時候,先下手為強!
紀平生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兵,沉聲說道:“敵方已經暴露位置,我們的戰斗單位要比他們多,直接一鼓作氣沖掉他們,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點頭,別喊話!”
他一說完,眾士兵有點發愣,還真讓他們給撞上了?
撞上好啊!
演武能贏,誰想輸啊!
眾士兵這回也不喊了,齊齊點頭。
“好!”
紀平生的臉色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豪氣萬丈的大手一揮:“斥候帶路,我們沖,活捉龜雖壽!”
就當他剛要跟著斥候先行時,旁邊的李牛突然一臉茫然的問道:“紀將軍,我們不等其他斥候了嗎?”
除了這一組回來報告以外,其他斥候還沒回來呢啊!
“不等了!”
紀平生擺了擺手:“一會打起來他們就聽到動靜了。”
“好吧。”
李牛默默點頭,還沒開打自己一方就先少二十七個人,就離譜。
三人一組的斥候在前面帶路,十分隱蔽的穿梭在森林之間。
不多時,斥候停住了。
紀平生看到帶路人停下了,瞬間抬手,示意身后眾士兵止步。
“紀將軍,你看。”
其中一個斥候站在紀平生的身邊,指了指前方說道。
“那是......”
紀平生定眼望去,在枯黃的灌木叢間,夾雜著一條極其細微的黃線,黃線如發絲,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見。
“你是怎么發現的?”
紀平生一臉驚詫的看著旁邊的斥候。
那個斥候干笑一聲:“我看到他們在布線了。”
“哦。”
紀平生恍然,我就說嘛,在如此龐大的森林里,誰會去注意一條線啊。
“這種警戒線連著鈴鐺,會在被觸碰的一瞬間,發出響聲,是演武時期常用的東西。”
斥候解釋道。
紀平生:“......”
真他娘的復古啊!
不過估計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做警戒了,真要是讓放開神識探索的話,有一個算一個,他們都可以站在原地把整個演武森林掃一圈。
既然知道了警戒線的位置,紀平生也不耽誤時間了,一個閃身靜悄悄地跳過了警戒線后,朝著身后的士兵們招了招手。
這群士兵的動作比紀平生還靈活,麻溜利索的越了過去,很顯然是已經見過很多次警戒線了。
當越過警戒線后,紀平生他們已經能隱隱約約的聽到人聲動靜了,心中略微激動了起來。
這就摸到敵人了?
“紀將軍,你看!”
李牛躲在一巨樹之后,朝著前方四十五度角指去。
紀平生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后,差點沒笑出聲來。
穿過濃密的林葉見,他看到零零散散的敵方士兵在忙乎,布置著什么東西。
終于逮到了!
紀平生心中一動,差點沒按捺住心情,自己沖了上去,腳都邁出去了一步,又被他強行收了回來。
不行,帶隊人不能動手。
紀平生當機立斷,遙指前方數百米外,沖著眾士兵高喝道:“一鼓作氣!沖了他們!”
“上!”
在紀平生下令的瞬間,一陣鬼哭狼嚎聲從眾多士兵口中喊了出來,眨眼間便有上百道人影越過紀平生,如同脫韁的野馬似的,朝著敵人的方向狂奔而去。
短短的幾秒后,跟在他身后的一千士兵就已經沖出了百米遠,就連隊伍里僅有的五十個醫師都跟著沖了上去。
演武,他們是專業的。
原地。
紀平生面色僵硬的保持著遙指前方的姿勢,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就連一直護在他身邊的李牛,都如同蠻牛一般頂了上去。
這是真不怕被斬首啊!
王方。
黑壓壓的一片敵軍從茂盛的森林中沖了出來,瞬間令所有王方士兵臉色劇變,下意識的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朝著王老的身邊聚合。
“怎么可能這么快?!”
王老望著沖他們而來的數百體修,瞳孔緊縮,臉上露出一抹驚訝之色。
怎么可能會這么快就過來了?!
要知道,這地方可是距離演武森林的極東有二十多公里啊,約等于整個演武森林了!
難道對方根本就沒有原地駐足,而是一直在趕路?
不,不可能,屁大點的地方怎么可能用的了三個小時啊!
還是說......
王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他的視線直射敵軍最尾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高樹之上,滿臉得意笑容的紀平生。
小兔崽子速度真快!
王老心中暗罵道,他猜到可能是自己一方的行動軌跡被預測到了,所有對方才能在這種時候突襲而來。
他也在暗暗懊悔,早知道再多點耐心了,再多守兩個小時之前的那個營地,局勢絕對是另一個模樣!
可惜,沒有后悔藥。
沖鋒陷陣的敵方,與慌亂靠攏的他們,雙方戰斗力現在已經不是一條線上的了。
王老僅僅思考了幾秒后,就做出了決定,當機立斷的大吼一聲:“三十體修自殺式斷路,其他人撤!”
他非常果斷的放棄了三十個人,來換取大部隊的撤退時間。
命令下出,三十人敢死隊直接轉身,擺成兩排一字長蛇陣,全身爆種,倒拔楊柳,將紀方的所有人擋在了面前。
也是趁著這個短暫時間,王老帶人原路返回。
慢了一步的他,只能暫時選擇退守了。
“老家伙真果斷!”
紀平生瞇著眼看著王老帶人狼狽鉆回了樹林中,而留下來斷后的三十體修,也在人海中被打暈了過去。
演武三個半小時,王方淘汰三十人。
“紀將軍,追不追啊!”
只是喝了一點湯的李牛和一群士兵,全部將視線放到了紀平生的身上,粗重的呼吸聲與砰砰的興奮心跳聲混在在一起。
“不追!”
紀平生搖頭道。
“啊!”
“為什么不追啊!”
“這才打暈了三十個,太少了啊!”
“紀將軍,我們一口氣追上去吧,直接將演武結束得了!”
在聽到紀平生說不追時,一連串的勸說聲在森林中回響了起來,他們手癢癢啊,甚至都有人動手錘了錘地上昏迷的敵方人。
好家伙,出了演武場,你們還是兄弟嗎?
“不能追,那邊是極西,有他們的第一個駐地,貿然追過去的話,恐怕會中招。”
紀平生冷靜解釋道,王老連想都沒想,就直接往哪個方向跑了,所以可以肯定那邊就是他們的老巢。
雙方人數比還沒有拉開差距,還是穩扎穩打的要好一些。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李牛粗聲問道,他的臉色漲紅了起來,殺戮的欲望正在高漲。
“接下來......”
紀平生思考了一下,既然快了一步將對方堵了回去,那就沒必要在冒險了。
“這個演武森林,它能燒嗎?”
紀平生有些猶豫的開口問道。
李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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