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的話啊!
紀平生聽聞屋內傳出來的聲音后,不由微微一愣。
這句話似曾相識,在以前的時候他好像聽到過。
那天與現在的滿天烏云不同,而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大晴天。
當日他也是來日常巡邏,巡邏到了綺羅的家門口后,綺羅不給他開門,在他要強闖之時,屋內的綺羅喊出了一句她沒穿衣服,進來是要負責的。
當時的他心中一慫,為了道心暫且退讓了一步。
而當他遠去后,就看到一道人影偷偷摸摸的從綺羅房間內鉆了出來,隨后他就明白自己是被欺騙了。
哪有和閨蜜幽會是不穿衣服的?
現在,同樣的地點,同樣的話。
紀平生面露冷笑,表示自己不會再上當了。
沒穿衣服?
天大的笑話!
紀平生毫不猶豫直接推開了木門,大步跨了進去,目不斜視目不轉睛的盯著綺羅的閨房內。
我倒要看看,你是真沒穿衣服,還是又在房間里藏人了!
入眼一片雪白。
在充滿幽香的閨房內,有一張鋪著淺色被褥的床榻,床榻上面斜坐著俏麗的人影,因角度的問題,只能看到一片光滑的雪白后背。
紀平生踏進來的第一秒,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床榻上的倩影,他倒不是占便宜,只是眼前的一幕對他來說沖擊太大了,讓他一時間做不出任何反應。
當然,睜大的眼睛不算是他的反應,這只是下意識的行為。
還真沒穿衣服啊......
斜坐在床榻上,裹著被子的綺羅也聽到了聲音,臉色瞬間一僵,脖子十分僵硬的轉了過來,直接與紀平生的眼睛對視上了。
而她的手中,還拿著正要往身上穿的褻衣......
怪不得是坐在床上,而不是躺在床上。
原來是要穿衣服啊!
紀平生心中恍然,隨后他就在綺羅的眼睛中看到尷尬和羞怒,本來就有點微紅的臉蛋一下子就通紅了下來。
下一秒。
“啊!!!”
破喉嚨的尖叫聲響徹在整個閨房內,房間內的溫度驟然上升數倍,一股極其恐怖的氣息隨之流動而出。
這是.......至陽紫氣?
紀平生心中大呼不妙,急忙閃出了屋子,離開前還解釋了一句:“誤會!冷靜!這是你家,小心你的化妝品和衣服!”
閃出了屋子后,感受著身后若隱若現的恐怖氣息和仿佛下一秒就要甩出來的至陽紫氣后,紀平生不由心中一顫,也不管綺羅是什么狀態了,三十六計直接跑了。
“算了算了,等她冷靜下來的時候,再去提醒她這段時間不要出去吧。”
紀平生揉了揉發燙的臉,嘴里嘟囔著,心中還在埋怨。
明明上一次說這話的時候,是屋里面藏人了。
但這一次卻是真的沒穿衣服。
既然沒穿衣服,就不要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啊!
紀平生在心中嘀咕道。
綺羅這邊剛剛尷尬了一下,就先不去管她了。
這么一下子,沒有幾天功夫緩不過來,現在再回去找她,純屬是去找麻煩的。
“下一個的話。”
紀平生將目光放到了靈湖的方向,按理說現在應該去看看幼鯤了。
日常巡邏是要巡查每個弟子的狀態情況。
但其實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做。
他都不用去看,都知道宗門里的這幾個在干嘛。
景木犀在后山揮劍,綺羅在屋里悶著,幼鯤在湖里睡覺,赤正陽在大棚里種菜。
每個人行動軌跡他都了如指掌。
既然已經知道了幼鯤在湖里睡覺,他就不想去吵醒幼鯤了。
本來想直接越過幼鯤去大棚的,可后來一想,整個宗門里最瘋的還是幼鯤啊!
一個不注意的話,她就會跑出宗門滿山轉悠,就跟個野孩子似的。
如果是平時的話,他也懶得管。
但是看現在的天空就知道,現在是特殊時期,肯定要限制一下幼鯤的行動了。
“還是去囑咐一下吧。”
紀平生朝著靈湖的方向走去。
一面鏡湖,平靜無波,鏡面上倒映著天空上烏云,湖中還有成群結隊的小魚在游蕩。
這些小魚,全都是幼鯤的預備食物,也可以稱之為零食。
“幼鯤!”
站在湖邊,紀平生沖著湖里大喊了一聲。
聲音震蕩在湖面上,可是卻沒有人回話。
“還在睡?”
紀平生有些無語,看了兩眼鏡湖后,跳了進去。
渾身被涼水浸透,這種感覺不是太好,紀平生抱著速戰速決的心態,直接下潛到湖底。
剛才他還在強闖綺羅的閨房,現在又來強闖幼鯤的閨房了。
這么看來的話,他都感覺自己像是變態了。
不,我這是負責。
我是一個有責任心的好宗主。
紀平生在心中默默念叨著,可是他的眼睛卻在有些陰暗的湖底四處亂瞄。
他還是第一次來幼鯤睡覺的地方,有些好奇幼鯤是怎么在湖底睡覺的。
是搭了一個房子,還是直接躺在湖底。
是穿著衣服,還是光著身子。
是用人形,還是用本體。
這些他都不知道,但是挺好奇。
在湖底轉悠了一圈,紀平生都沒有發現幼鯤,不由皺起了眉頭。
不在?
難道說又跑出去了?
這才剛回來兩天就跑出去玩了,這個性子也太野了吧?
紀平生的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沒看幼鯤睡覺的模樣,這一趟白下來了。
就在他剛要上去的時候,卻在湖底的壁上發現了一個小黑洞。
黑洞的洞口正在冒著氣泡,就像是一個洞穴......或者是狗洞。
不會吧?
紀平生嘴角一抽,朝著那個冒著氣泡的洞口游了過去。
到了洞口后,他低頭往里面一看,臉上的無語之色更甚了。
湖底的小洞里面,幼鯤正蜷縮著身體,嬌小的身體縮成了一個球,閉著眼睛呼呼大睡著。
而那些氣泡,都是她呼出來的氣體。
這回紀平生聰明了,他僅僅是往小洞里看了一眼,再看到幼鯤不著寸縷后,便將視線收回了回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不過僅僅這一眼,就解決了他心中的好奇。
幼鯤是怎么睡覺的?
不是在湖底搭個房子,也不是在湖底躺著,而是在湖壁上挖了一個小洞,鉆了進去。
她睡覺的時候也沒穿衣服,不過這一點很正常,濕淋淋的衣服穿在身上很難受的。
而她睡覺的時候也沒有恢復成本體,而是以人形入睡。
紀平生心中的好奇解開了,便要叫醒幼鯤。
他朝著小洞里面使勁吹了一口,咕嚕咕嚕的水流涌進了小洞里。
過了幾秒后,一個小巧玲瓏的腦袋從洞里伸了出來,就像是烏龜伸脖似的。
“宗主?”
幼鯤探出了小腦袋,水靈靈大眼睛看到紀平生時,不由露出了驚訝:“你怎么來了?”
“我......咕嚕咕嚕......”
紀平生下意識的張嘴說話,大量的湖水便鉆進了他的口中,猛喝了一大口后,才急忙閉上了嘴。
他差點忘了,這是在湖里,張嘴肯定要喝水的。
“你怎么能在水里說話?”
紀平生滿臉驚愕之色的看著幼鯤,用神識傳音道。
他可是親眼看到,幼鯤張開了嘴說話,所以他才下意識的出聲。
在湖底睡覺就離譜,在湖底挖洞睡覺更離譜。
沒想到還有最離譜的在水里說話,真就不是一個物種唄?
“我不知道啊!”
幼鯤一臉無辜的回道,她剛想從洞里鉆出來,可一想到自己現在的狀態,急忙又縮了回去。
紀平生:“......”
可能這就是天賦吧。
“我來就是要告訴你一聲。”
紀平生看著幼鯤,傳音道:“你這段時間別往外面跑了,老老實實在宗門里待著,知道嗎?”
“啊?”
幼鯤微微一怔:“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
紀平生說道:“聽話就是了。”
“哦。”
幼鯤很是乖巧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行了,你繼續睡吧,不打擾你了。”
紀平生拍了拍幼鯤的腦袋,將她的頭塞回了洞里。
“等等。”
幼鯤又探了出來,沖著紀平生眨了眨眼睛:“宗主要不要進來一起睡?”
紀平生:“......”
紀平生看了一眼那個僅僅比狗洞大一點的洞穴,雖然很心動,但是他根本就鉆不進去啊!
“滾一邊去吧。”
紀平生一把將幼鯤塞了回去后,便朝著湖上游了。
在他的身后,響起了幼鯤的笑聲。
出了湖后,紀平生將身上的水氣蒸發,便朝著大棚的方向走了過去。
“正陽應該算是最老實的了。”
紀平生嘀咕著便到了大棚外,大棚上還貼著那張出自他手的宗主令。
綺羅與狗不得入內。
走進大棚后,紀平生一眼就看到了彎著腰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赤正陽。
“小四!”
紀平生朝著赤正陽喊了一嗓子。
聽到聲音后,赤正陽的身子一頓,抬起頭來一臉驚訝的看向了紀平生:“宗主,你怎么來了?”
“沒什么。”
紀平生很是隨意的走了過去,隨口問道:“你在干什么呢?”
聽到紀平生的問話后,赤正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他將手中的幼苗遞到了紀平生的面前,苦惱道:“不知道為什么,大棚里的幼苗全都枯萎了,我正在尋找原因呢。”
“枯萎了?”
紀平生將疑惑的眼神放到了幼苗上。
果然,赤正陽手中的不知名幼苗已經呈現枯萎狀,還沒有完全死透,但看樣子也挺不了幾天了。
紀平生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上下觀察了兩秒后,問道:“有什么異狀嗎?”
“就是因為沒發現異狀,所以才苦惱的。”
赤正陽深深的嘆了口氣:“不管是溫度,還是靈氣,都于之前沒什么兩樣,但是幼苗就是就是枯萎了。”
“之前?”
紀平生微微一愣:“你說的之前,是去西州的時候,還是今天之前。”
“今天之前。”
赤正陽說道:“我回來的時候,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我今天一早來看的時候,幼苗就已經枯萎了。”
今天嗎?
紀平生心中一噔,再次問道:“你早上起來的時候,天空上已經烏云密布了嗎?”
“是啊。”
赤正陽點了點頭:“我是清晨四點起來的,那時候就已經是陰天了,我當時還在想可能會有一場大暴雨,準備來加固一下大棚。”
“可是一來到大棚,就發現了里面的幼苗全都枯萎了。”
紀平生的神情無比凝重。
看這個情況的話,幼苗枯萎肯定跟天上的烏云脫不了關系。
這讓他又發現了一個異狀,更加確信心中的想法了。
本來景木犀斬不斷的云就已經讓他感覺到非常不妙了,現在的幼苗枯萎更是給了他不祥的預感。
連新生命都無法生存了,看來真的玄神界真的到了臨界點了。
這讓紀平生很是疑惑不解。
難道說炎帝和域主的計劃失敗了,根本就不能靠消滅修士來釋放空間,延緩天道化身的時間,延緩玄神界的時間?
炎帝和域主想錯了?
按照炎帝和域主的想法,玄神界的‘能量’和‘空間’是有限的,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發展,能量和空間已經沒有了。
所以才要大規模發動戰爭,來消減修士的能量空間份額。
但是現在看來,恐怕是失敗了。
每死一個修士所騰出來的能量和空間,居然連新生命都不能承載了。
那就代表炎帝和域主判斷有誤。
而突然出現的漫天烏云,和幼苗枯萎就是證明。
“這下糟糕了呀。”
紀平生也不由露出了擔憂。
如果連炎帝和域主都解決不了的話,還能靠誰解決?
靠那個半死不活,馬上要消失的天道化身嗎?
總不能是靠他吧。
“什么糟糕了?”
聽到紀平生的喃喃自語,赤正陽一臉疑惑的問道:“宗主你知道幼苗出了什么問題嗎?”
“知道了。”
紀平生回過神來,神情有些嚴肅的看著赤正陽,說道:“將這些枯萎的幼苗都埋了吧,這段時間你也別瞎跑了,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宗門里別出去了,知道嗎。”
“啊,知道了。”
赤正陽愣愣的點頭,唉聲嘆息道:“可惜這些幼苗了,要是師弟在的話,或許能用他的血來搶救一下。”
紀平生:“......”
師弟?
佛子?
菩提!
我怎么把他給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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