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收拾,其實也沒啥能帶走的,私人物品只要放進納戒中就好了。
比較難的是,那些不好帶的東西。
就比如。
幼鯤看著紀平生,伸出一只白嫩干凈的小手,說道:“宗主,你有沒有納戒,多給我幾個。”
“納戒?”
紀平生低頭看著幼鯤的小手,隨手掏出了一把納戒放在了她的手掌上,隨口問道:“你要這么多納戒干嘛,一個還不夠嘛?”
“不夠。”
幼鯤搖了搖頭,眨著眼睛回道:“我要把鏡湖裝走,一個納戒根本不夠,要裝幾個。”
紀平生:“......”
紀平生一臉無語之色的看著幼鯤,無奈道:“你是怎么想的,那可是一個大湖啊,你竟然想裝進納戒中,你可不要忘了納戒里不能裝活物。”
“你要是把鏡湖帶走了,那湖里的魚怎么辦?”
這個丫頭還真敢想,就因為自己住在鏡湖中,所以就要把鏡湖帶走,那你以后搬家可難了。
“這倒也是。”
幼鯤聽到紀平生的話后,不由小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低著頭喃喃道:“要不要趁著臨走前,把那些小魚全部吃掉?這樣的話就可以帶走鏡湖了。”
“不行。”
紀平生嚴聲否決,一把又將幼鯤手掌中的納戒收了回來:“你隨便帶點東西得了,鏡湖就別想了。”
“啊......”
幼鯤發出了抗議的聲音,嘟嘟囔囔的轉身出了青銅大殿,既然宗主不讓把鏡湖帶走,那她至少要在走之前,多吃幾條魚,以免以后再也吃不到自己養的魚了。
“你呢?”
幼鯤離開后,紀平生轉頭看向了景木犀,說道:“你怎么還不去收拾東西。”
他這話剛說完,就見景木犀一直在看他手中的納戒,不由嘴角一抽,問道:“你也想要納戒?”
景木犀神情平淡的點了點頭:“我也缺納戒裝東西。”
紀平生一臉懷疑之色的看著他,疑問道:“你要裝什么?”
景木犀說道:“后山。”
紀平生:“......”
你們兩個直接把上清宗搬空得了!
“不行。”
紀平生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一切從簡,拒絕帶山,趕緊回去收拾吧。”
“嘖。”
景木犀輕輕地咂嘴,看了一眼紀平生后也轉身離開了。
既然紀平生不讓他帶著后山走,那他至少也要把自己的木屋裝走。
待到景木犀和幼鯤都去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時,紀平生將自己手里的所有納戒都掏了出來,一個一個的查看著。
這些納戒是他在西戰場的時候拿到的,那時候本來是想用來裝物資的,可后來幾乎沒怎么用上,他也懶得還回去了,就一直放在身上。
可是現在,突然有了用到的時候。
在看到幼鯤想要帶走鏡湖,景木犀想要帶走后山后,紀平生的心中也泛起了心思。
他們都想帶,那我為什么不能試試把整個上清宗都裝走?
就算裝不了整個上清宗,他也可以裝一些建筑物,比如說他的屋子和青銅大殿等等。
一想到這里,紀平生就一個一個納戒的查看里面的空間。
他手里只有幾個納戒,更讓他失望的是,每個納戒都不太大。
“唉,這種量產型的納戒也太小了吧。”
紀平生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這種納戒裝幾個屋子還可以,但是根本裝不下青銅大殿。
“就這樣吧,”
紀平生將納戒收了起來,他打算把自家的屋子,還有綺羅,赤正陽和菩提居住的地方也帶走。
之前他們走的急,屋子都沒怎么多收拾,他正好全給帶走得了。
決定帶什么走后,紀平生又將目光放到了黑曜石桌子上。
在桌子上,還安安靜靜的擺放著一個棺材。
老宗主的棺材。
紀平生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棺材是怎么不翼而飛,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回來的。
在這種時候,老宗主的棺材突然回來了,是有什么用意,還是有什么含義?
紀平生不明白,他只能先將這個棺材帶著,看看以后會不會出現什么異變。
當紀平生出了青銅大殿后,他先是去了自家的小屋,將自家的小屋裝進納戒中后,又去了綺羅小院。
他本來是想幫綺羅把整個院子都帶走的,可惜納戒沒有那么大的容量,只好將綺羅的屋子先裝走了。
最后,他又走了一遍赤正陽和菩提的地方,然后慢慢的走出了上清宗。
他的腳步很慢,臉上一直掛著不舍之情。
雖然之前也離開過很多次上清宗,但那只是出去辦事,或者是去旅游。
出去一段時間還是會回來的。
但是這一次就不一定了。
這一次的離開,是為了避難的。
以后還又沒有機會回來還說不定呢。
甚至就算是回來了,在天災之下,上清宗必然會成為廢墟。
那個時候,就算是回來,也只能看到遍地廢墟的上清宗,而不是現在這完整的上清宗。
一步一步的,紀平生甚至又繞著圈走了一遍上清宗,將整個上清宗印在腦海里后,才朝著上清宗外走去。
以后,一定要回來!
紀平生心中默默想道。
不多時,上清宗三個孤兒在門口匯合了。
“我們怎么去皇城?”
幼鯤看著紀平生,有些好奇的問道:“宗主,你是想騎著我去,還是自己飛去?”
“都不想。”
紀平生說道:“我們去北源城坐游艇去,非常時期,能節省體力就節省體力,從這里飛到皇城話,估計就沒精力做其他的事情了。”
“既然能借助交通工具,那就先借助交通工具吧。”
說到這里,紀平生微微一頓,將視線放到了北源城的方向,很是隨意的說道:“我們還要去通知一下王城主,怎么說也是相識一場,也該告訴一聲。”
“那好吧。”
紀平生三人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上清宗后,轉身頭也不回的朝著北源城走去。
這一走,還不知道又沒有未來了呢。
一個小時后。
城主府。
“哈哈哈哈哈,紀宗主多日不見甚是想念啊!”
人未見,聲先到。
王城主那暢快的大笑聲傳進了紀平生三人的耳朵里,隨后一道高大威猛的人影從城主府中走了出來。
“好久不見了王城主。”
紀平生看到熟悉的人后,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沖著王城主拱了拱手說道。
王城主出門相迎,在看到紀平生身邊的景木犀和幼鯤后,不由微微一愣,紀宗主的身邊怎么跟著這兩個弟子?
雖然心中疑惑,但他還是沒問出來,而是開門相迎道:“貴客上門,請進請進,紀宗主今日一定要不醉不歸啊!”
雖然王城主是這么的好客,但是紀平生卻伸手拒絕了,他連城主府的門都不想進。
“王城主。”
紀平生神情無比凝重,一臉嚴肅的說道:“此次前來,是有天大的事情來告訴你的,說完之后我們就離開了。”
“天大的事情?”
王城主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看著紀平生的沉重表情不想是作假,心中不由一緊,臉色也凝重了起來:“難道說,四皇子要反了?”
紀平生:“?????”
你為什么會想到這一點上?
如果是平時的話,紀平生肯定要問一問的,但是現在,他沒這個時間。
“不是。”
紀平生說道:“比這個還要大一百倍,王城主你先做好心理準備,如果心臟有病的話,建議先吃點藥。”
王城主也有點愣住了,直勾勾的看著紀平生。
比四皇子造反還大一百倍的事情?
建議心臟病患先吃藥?
媽呀!
該不會是炎帝陛下......炎帝老兒他掛了吧?
王城主咽了咽唾液,神情緊張的看著紀平生,神經兮兮的問道:“什么事情紀宗主快說吧,別賣關子了,老王我頂得住!”
既然老王說他頂得住,那紀平生也不墨跡了,將所有即將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包括但不限于炎帝要死了,天道已經死了,玄神界要塌了,世界要滅亡了。
三分鐘后。
王城主雙眼一翻,躺尸了。
紀平生三人一臉無語之色的看著被嚇暈過去的王城主,心中微微鄙視。
就這?
還沒有幼鯤的承受力強呢。
“王城主,王城主,老王!”
紀平生將嚇暈過去的王城主叫醒,有些擔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
王城主顫顫悠悠的站了起來,滿臉驚恐之色,眼中流露著不敢相信的神采看著紀平生,壓低了聲音問道:“紀宗主,紀爺爺,你可別亂說來嚇老王啊,老王不經嚇啊!”
不怪他不相信,正常人一聽都不會相信。
“我也想是假的。”
紀平生苦笑一聲,指了指天上一直不散的烏云,嘆氣道:“異象已生,不得不信,恐怕接下來就是天災降臨之時。”
“怎么會這樣呢?”
王城主傻呆呆的看著天空,一臉呆滯的自語道:“為什么會這樣呢?”
“為什么玄神界突然要滅亡了呢?”
王城主神情充滿恐懼的看著紀平生,急道:“紀宗主看你這個樣子應該有出路了吧,還請給我指條明路吧。”
紀平生也沒安慰王城主,直接說道:“我們要去皇城避難,天災之時也就是炎帝能抵擋一陣了,不知道王城主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紀平生將真想全部告訴了王城主,還要與他一路同行,這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
“去皇城?好!”
王城主聽聞大喜,剛要答應下來時,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臉上的喜色頓時僵住了,換上了苦澀之意:“謝紀宗主的好意,老王我還是不去了吧。”
“不去?”
紀平生微微一愣,皺眉問道:“為什么又不去了,難道你想在北源城等死嗎?”
“沒辦法!我也不想啊!”
王城主深深的嘆了口氣,沖著紀平生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如果是副城主還好說,說跑就跑了。”
“但是現在不行啊,現在我是城主啊!”
“老王我要是跑了,這北源城的百萬百姓咋辦啊。”
紀平生:“......”
紀平生陷入了沉默,這倒也是,老王是北源城的城主,如果連城主都跑了,那北源城的百姓又由誰來保護?
天災將至,如果沒有強大修士的保護,那平民就會如同螻蟻一般死掉。
“那可真是.....沒辦法了。”
紀平生也嘆了口氣,看向王城主的目光中露出了一絲敬佩。
“老王我在北源城熬了幾十年才當上城主,讓我離開跑掉我也不甘心。”
王城主一臉真誠的看著紀平生,請求道:“紀宗主,老王我就不走了,但還有一事相求,希望紀宗主可以答應下來。”
“什么事?”
紀平生說道:“相識一場,只要我能做到。”
王城主說道:“感謝紀宗主來通知,我不走了,但是我想把我的十八個妻妾送到皇城,不知紀宗主可否幫忙照看一下。”
十八個......妻妾......
紀平生頓時心中升起了羨慕嫉妒。
老王,你這輩子值了啊!
就連一旁默不作聲的幼鯤和景木犀,聽到十八個妻妾后,也忍不住用怪異的目光看著王城主。
十八個妻妾,你忙的過來嗎?
“我知道了。”
紀平生強忍著酸意,說道:“王城主你將他們安排到皇城后,直接去赤凰商會就行了,我也會在那落腳,到時候報我的名字就行。”
“謝紀宗主了!”
王城主聽聞后,沖著紀平生抱拳行禮。
“行了,不多說了,我們還要趕游艇呢。”
紀平生回了王城主一禮,鄭重道:“多加保重,后會有期。”
說完,便帶著景木犀和幼鯤轉身離開了。
他該說的已經說了,能做的也答應下來了,也不枉相識一場了。
望著紀平生三人遠去的背影,王城主不禁大喊了一聲:“紀宗主,以后有空一起喝酒!”
喊完后,他的臉色一沉,心情復雜無比,在原地足足站了半個小時后,才轉身走進了城主府。
接下來,他就要安排家眷遠行皇城,然后準備抗災之計了。
離開了城主府,紀平生三人直奔城市中心,等待著赤凰商會的游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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