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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巫

  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身穿皮袍,袒胸露乳,長發披散,緩緩在大地上行走。

  他丈二高大的身軀,一步一步走在大地上,看著大地震撼搖動,天地仿佛都在微微顫抖。

  枯神子只是一介真仙,雖說在妖族中央之地有些地位,但是何曾見到過這等大神通者顯露威勢,而且不同于祂始祖九嬰不露聲色的威嚴,這位惡神真真有獨霸天地,碾壓眾生的壓迫感。

  明明是對方行走在大地上,而他們在天空中,但是枯神子卻反而有一種被俯視的感覺。

  “你是誰?竟敢冒犯妖族!”枯神子強自鎮定,高大的身軀微微顫抖,祂感覺這次出來,似乎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

  “吾,大巫相柳!”那粗獷男子停下來,昂首看著浩浩蕩蕩的萬千妖族隊伍,有些忍不住搖搖頭感嘆道:“整個隊伍之中,連一個金仙都沒有,你們妖族,也忒小氣了些。”

  “你說什么?”

  枯神子有些茫然不解地問道。

  但是他身邊有護衛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大聲驚呼道:“不,這不可能!”

  “巫族道友,我等無意冒犯,且聽我等解釋——”

  “遲了!”相柳冷笑一聲:“我巫族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不容侵犯,爾等微末小妖,竟敢覬覦我巫族地盤,當殺。”

  殺字剛剛出口,相柳輕輕一揮手,整個天地之間,忽然吹起了漫天的淡綠色慘霧。

  這些霧氣吹拂過處,那些妖族連片刻都沒有支撐過去,頃刻之間血肉腐爛,白骨蝕毀,天空中血肉腐爛之后,化作森森綠色水滴,如同綠色雨滴一般飄落下來。

  緊接著,被腐蝕的戰艦兵器等等,也紛紛墜落下來,落到地上。

  等到霧氣頃刻間散去之后,現場一片荒涼,破敗,那些戰艦上,更是銹蝕斑斑,仿佛這些痕跡,都是很久以前發生的。

  只是地上的植被被腐蝕的痕跡,證明了一切才剛剛發生不久。

  相柳沒有停留,只是瞥了一眼,便轉身就走。

  翻過了數百座起伏的荒原,他便碰到了兩位大漢。

  這兩位大漢都是沉默寡言,只不過二者雖然都十分強壯,但是一個身形修長,線條流暢,卻給人無窮的壓迫,另外一個體態修長完美,兼具力量和協調感。

  “刑天,大羿,你們收獲如何?”相柳見到兩個伙伴,很高興地打招呼。

  大羿抬頭看了他一眼,和善地笑了笑,搖搖頭,“沒什么收獲,都是些不入流的毛頭小妖。”

  刑天則是微微頷首:“一樣。”

  正說著,相柳忽然轉頭看向另外一個方向,只見一名素白衣裳的神女,身后跟著一位略有些憨厚的青年飛馳而來。

  兩人落在三人不遠處,女子看了看三人,有些失望地說道:“看來你們也沒什么太大的收獲。”

  相柳無奈地攤了攤手,“有什么辦法,也不看看來的都是些什么樣的小毛頭。”

  “夸父,你和九鳳走那邊,有沒有什么收獲?”相柳問那高大的憨厚青年。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就遇上了兩位小妖,本來打算打殺了,不過看祂們可憐,就算了。”

  相柳無語,“得,我們好歹有一點,這家伙是一點也沒有。”

  刑天微微搖頭,沒有說什么,似乎并不贊同。

  大羿對相柳說道:“不妄殺戮,也是好的。”

  這時,一道漣漪突兀地出現在這里,漣漪波動間,顯出一位俊美無比的藍袍男子。

  “見過共工祖巫。”幾位大巫同時微微點頭行禮。

  “好了,你們先回來吧。”共工有些無奈地說道:“就眼下這個局面,你們就算是一個不殺,妖族還是會源源不斷地送些有問題的小妖過來。”

  “這樣的局面下,我們遲早是要下殺手的。”

  相柳笑呵呵地說道:“祖巫大人,這妖族也忒小氣,就算是想要和我巫族挑起爭端,怎么也應該祭獻一兩尊太乙金仙級數的妖神吧,你看看他們送來的都是些什么家伙。”

  相柳說到這里,有些無語地撇撇嘴,“都是些雜毛貨色,妖族也好意思為了這樣的家伙開戰?”

  共工渾不在意,解釋道:“為誰開戰不重要,重要的是,巫妖兩族,都有開戰的意愿,這就足夠了。”

  “至于借口,有就行了。”

  大羿臉色有些鄭重,他看著共工,很認真地請教道:“敢問祖巫大人,妖族如今的實力,實在太過強大,我們此次作戰,可有勝算?”

  共工擺擺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此次戰爭,是巫妖兩族高層的意志,但是我們兩方都不希望打成全面戰爭,更不想分個你死我活。”

  “我們兩方,都只是借希望于通過戰爭,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共工耐心地給幾位巫族頂尖大巫解釋道:“我們巫族的目的,是要名傳洪荒,以能夠對抗妖族的形象登上洪荒的舞臺,向洪荒昭告我盤古血脈傳承的聲音。”

  “而妖族的目的,不,應該說是妖族高層的目的,是想要通過戰爭,消磨一下內部族群之間的矛盾,磨合一下族內關系。”

  “甚至祂們會希望我們表現得更加強硬和殘暴一點,最好能夠幫他們將那些現在依舊猶豫不決的族群,逼迫到妖族之中。”

  九鳳有些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可是如此一來,我們雖然戰勝了妖族,但是實力并沒有獲得增長,而妖族雖然敗了,卻得到更多力量加入,我們豈不是很不劃算?”

  共工呵呵一笑,“不能這么算。”

  “對于我們來說,妖族逼迫其他族群加入,不過是錦上添花,實力上并沒有本質的提升。”

  “但是對于妖族自身來說,他們非常看重這些族群的加入,這其中涉及到更高層次的氣運博弈,并不是看表面實力變化。”

  “而且妖族希望有一個強大的巫族,未來怎么樣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巫族必須要強大。”

  “所以我們巫族不會敗。”

  共工淡淡地說道:“巫族的勝利,是巫妖兩家的共同意志。”

  九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也就是說,這一次的戰場上,妖族會故意示弱,輸給我們?”

  “也不盡然。”共工搖搖頭,“如果妖族中央輸了,會無形中降低妖族中央妖庭和妖皇宮與妖神殿的威望,雖說現階段的妖族能夠承受得住這種動蕩,但是他們一定不會干這種冒險的事情。”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地方妖族為主力與我巫族戰斗,由于真實實力差距,最終不敵,而最后應該是妖族神庭全力出動,在大潰敗的局面下,勉強達成勝利撤退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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