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結束,一旁觀戰的唐震看得目瞪口呆。
這種大規模的生死搏殺,果然有著極強的感官刺激,讓人全身的血液都在不知不覺間沸騰起來。
唐震發愣的時候,千龍緩步走了過來。
“呸,哥布林這種怪物就是白癡,只要一看見流浪者就會沒命的往上沖,也不管人多人少。贏了它們就吃人尸體,輸了就落荒而逃,下次還這樣,簡直是記吃不記打!“
千龍大聲唾罵著,走到一具哥布林尸體前,拔下了他丟出去的那根鐵棍。這些尸體中有一只是被他殺死的,所以他有權處理這具尸體上的戰利品。
唐震見他掏出一把破爛的廚刀,利落的將哥布林骯臟的尸體翻過來,用刀尖在哥布林的眉心處一挑,一顆沾染著血跡的白色晶體滾落出來。
見唐震滿臉疑惑的看著他,千龍瞇著眼睛,用手將那白色珠子拋了拋,解釋道:“這是一級怪物的腦珠,大約可以交換十斤糧食……喂,我說你是怎么在荒野中活下來的,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切,我當然知道!“
唐震一甩手,做出一副懶得搭理你的樣子,心中卻若有所思。
原來就在剛剛看到腦珠的那一刻,他的心底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股渴望,似乎只要得到這個腦珠,他就能得到所謂的金幣!
但是如何才能從千龍手里弄到這顆一級腦珠,對于唐震來說卻是個問題,畢竟對于流浪者來說這顆腦珠意味著糧食,是和貨幣等值的存在。
但是此刻的唐震身無分文,還真就沒法拿出同等價值的物品來。
似乎看出了唐震眼中的渴望之色,千龍笑了笑,下一刻便隨手一甩,出人意料的將腦珠拋給了他。
“給你了,或許你比我更需要它!“
腦珠一到手,心底的渴望越發強烈,但是唐震卻感覺這東西有些燙手。
他深深的看了千龍一眼,心底泛起一絲淡淡的感動。這個流浪者青年能給一個陌生人珍藏幾天的干糧,又能隨手送出價值十斤糧食的腦珠,不管對方出于什么目的,唐震都必須要還這個人情。
更何況他先前還替自己清理包扎了傷口,算是救過自己的命。
“算我借你的,謝了!“
唐震將腦珠攥在手里,語氣鄭重的說道。
“沒勁!“
千龍撇撇嘴,用雜草將武器擦干凈,又從哥布林的脖子上摘下一件看起來像是勺子的物品丟進口袋,便拍拍手繼續跟隨著流浪者們前進。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唐震追上前去,遲疑了一下,對千龍問道。
“哦,我看你言談舉止都和流浪者不同,很有可能是個大人物,現在突然落難了,很需要幫助,所以就想結個善緣,等你以后回報我!”
千龍隨口說道,一臉的戲謔。
“你的表情不對,確定自己說的是真話?”
唐震看著一臉玩世不恭的千龍,皺著眉頭問道。
“真的啊,那些老人講的故事里經常出現這樣的情節,我就效仿一下,可惜你不是個落難的城主女兒,否則的話……”
千龍說到這里,還露出一臉遺憾的表情,眼巴巴的看著唐震,似乎想要確定他是不是女扮男裝。
唐震惡寒了一下,原本來到這個詭異世界的緊張感也在插科打諢中減輕了許多。
千龍見狀哈哈一笑,拍了拍唐震的肩膀道:“在這片荒野中,要么做到獨來獨往,要么盡量多給人一些小恩惠,這樣才會更長久的活下去,因為你的朋友要遠遠多過你的敵人。”
千龍說道這里眼神黯淡了一下,繼續道:“這是一位老流浪者給我的忠告,我也是一直記著他的話,遇到能搭把手的就幫一下,結果我一直活到現在,很多受過我幫助的流浪者都記著我的好,一遇到好事情就會帶上我,比如說這一次。”
千龍說這些話后,便獨自一人走到前面,似乎不想再和唐震說話了。
唐震慢慢的走在后面,他已經確定這腦珠確實有用處。因為此時此刻,他感覺有一股吸力從他口袋里的手機中出傳來,目標正是握他在手中的腦珠。
唐震贅在隊伍最后面,悄悄的拿出手機,向著腦珠貼近。
在唐震目不轉睛的注視下,腦珠眨眼之間便消失不見,繼而他的手機屏幕出現了變化。先是傳送圖標的下方出現了1/5的數字,并且出現了文字提示,只要再吸收四顆腦珠,便可以開啟傳送功能。
傳送?難道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
唐震心里微微激動。
目前還差四顆腦珠,所以他沒有過多思考這個問題,而是轉向個人信息。仔細一看,自己的賬戶中果然多出了十枚金幣!
一枚一級腦珠等于十枚金幣,應該是這個兌換比例!
除此之外,手機再沒有其他的變化。
他就這樣盯著手機看了一小會兒,卻被隊伍落下了很遠,直到流浪者的隊伍走出近百米,千龍招呼了他一句后,唐震才回過神來,迅速的追趕了上去。
只不過此刻他的心情是興奮中帶著躍躍欲試,卻又不想讓別人發現他的異常,這導致他的臉不停浮現出怪異表情。唐震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一直低著頭走路。
此刻在他的心中隱隱有一種預感,那就是這個奇異的世界一定會給他帶來極大的好處,從此改變他的人生。
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許多人苦求而不得,現如今卻擺在自己眼前!
加以珍惜,自己未來的人生無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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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者的隊伍緩緩前行,雖然人數不少,但是在曠野中卻顯得無比渺小。
唐震和千龍邊走邊聊,當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千龍在眉飛色舞的說著,唐震則扮演著傾聽者。
從兩人的交談中唐震得知,千龍原本也是一名小型樓城的居民,但是在他十歲的時候,居住的樓城被另一伙中型樓城的戰士所攻占。樓城的基石被搶奪,大多數的居民被殺,其中就包括千龍的父母,而他則趁機逃了出來,這些年一直在荒野中流浪。
跟所有的流浪者一樣,千龍雖然對生死看得很淡,可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夠加入一個強大的樓城,娶妻生子,等到自己年老的時候可以得到庇護。
對于流浪者來說,樓城就是家,家的意義很重,擁有的人體會不到那種感覺。
唐震的視線掃過這些流浪者的臉龐,發現他們憔悴的眼中滿是滄桑。確實如同浮萍一般,就在這曠野中漫無目的的游蕩,尋找著家的方向,卻不知何時就會倒下,變成肥料滋養著野草的生長。
足足跋涉了五六個小時后,唐震的視野中終于出現了一棟矗立在雜草中的破舊樓房。它共計有十一層,外墻皮斑駁不堪,窗戶的玻璃殘缺不全,看起來就像是廢棄的華夏居民樓。
在這個離奇的世界,竟然出現了如此熟悉的建筑,唐正不禁感覺十分的別扭。
他不禁暗自猜想,這個世界和地球之間有什么聯系?不過現在的他一頭霧水,連自己怎么來到這個世界都還沒有搞清楚。所以就把各種猜測壓在了心底。
千龍說眼前的地方在幾天前還是一片荒地,此刻卻突兀的出現了一棟巨大的建筑,這個世界果然詭異而神奇。
這就是野樓,流浪者的淘金天堂,危險與機遇并存的所在。
在野樓的四周草叢中,游蕩著幾十個怪物的身影,既有唐震此前見過的哥布林,也有幾種酷似野狗的人形怪物,還有許多喪尸一樣的骨頭架子。
按照流浪者們的經驗,這些基本上都是一級左右的怪物,等級最高的也不超過二級,也就是說這是一座危險程度不高的野樓,他們這些人完全可以拿下。
除了唐震外,這支隊伍中實力最差的流浪者,都有著接近一級的戰斗力!
所謂的級別,是荒野中對戰斗力劃分的一種方式,人和怪物通用。一級的戰斗力相當于一個正常成年人的可以完全激發的極限力量和速度,二級則是相當于兩個成年人的極限戰斗力。三級則是三個成年人的力量,到了五級則是代表著五個成年人爆發的極限恐怖力量。
普通人和普通的怪物,到了五級就算是到了極限,想要晉升就要另辟蹊徑了。
眼前的這些怪物的戰斗力指數早已被無數流浪者們檢測過,絕對不會出現什么錯誤。
這一刻所有的流浪者們都握緊了手中的簡陋武器,他們知道若是想要進入野樓之中,這幾十個怪物就必須全部清除。因為利益的驅使,這一刻沒有一個人退縮,否則就將失去探索的資格。
流浪者的情緒同樣感染了唐震,他也不想失去這個機會,因為這對他探索這個世界的計劃很重要。一手拿著千龍剛遞給他的廚刀,另一只手攥著人骨刺,唐震的心中也升起了一股狠勁。
沒有吶喊,流浪者們只是凝聚起全身的力量,一聲不吭的沖了上去,三三兩兩的就圍住了這些怪物開始攻擊。
這一刻唐震才震驚的發現,流浪者干瘦的軀體中,竟然蘊含著如此恐怖的力量。因為他親眼看到一名瘦弱的男人,在奔跑的過程中踢出一塊石頭,而這石頭的沖擊力竟然將一頭怪物砸得倒退好幾步 唐震也開始了戰斗,他的目標是一只落單的哥布林。
仗著身高的優勢,唐震助跑沖刺,然后一腳便將這蠢肥的綠皮哥布林踢到。
這只哥布林也十分的兇悍,他被唐鎮踢倒之后,竟然一個骨碌就翻起身來,同時揮舞著手中那個像是短矛的武器,對著唐鎮的小肚子就狠狠地刺來。
戰斗的同時,哥布林的口中還發出“哇哇”的怪叫,此情此景讓唐震心中突然有種滑稽的感覺,在他看來這只綠皮哥布林就是一只成了精的大蛤蟆。
怪物雖然可笑,但是如果被它傷到,那可真的會死人。
唐震不敢大意,立刻迅速的閃身躲開,同時一只手迅速探出按住了哥布林的腦袋。沒成想這哥布林力大無比,猛的一挺身,差一點兒將唐震頂趴下。唐震哪里再敢遲疑,另一只手迅速遞上前去,隨即狠狠一刀切開了這家伙的脖子。
污臭的鮮血噴射,落在唐震的臉上,顯得滿臉猙獰。
不理會倒地掙扎的哥布林,唐震轉身又撲向離他最近的狗頭人。
這次狗頭人的身高大約在1米6左右,乍一看還真的如同一只站起來的大狗。見狗頭人佝僂著身子,兩只利爪不停的揮舞著,試圖攻擊著每一名靠近他的流浪者。
而且這狗頭人的肌肉十分發達,猶如一只強壯的公牛,看起來兇悍無比。那犬牙交錯的大嘴,正發出低沉的吼叫,腥臭的口水正不斷從它的嘴邊流淌出來。
看到唐震靠近他后,它立刻露出了兇相,嘶吼一聲,迅速的朝著唐震出來。
看著一臉兇悍猙獰的狗頭人,唐震心里微微一驚。不過他也知道這一刻絕不能后退,一旦后退,他就必死無疑。硬著頭皮撲了上去,唐震先是不停地揮舞著武器不讓狗頭人近身,緊接著不停的做出假動作,試圖迷惑狗頭人。
他這番舉動還真有了效果,那狗頭人竟然被他弄得有些暈頭轉向,而唐震也趁此機會迅速的繞到了狗頭人背后,直接揮動著武器扎在這家伙的后心上。
這狗頭人竟然也十分的兇悍,遭此攻擊后竟然沒倒下,而是一爪撕開了身邊一名流浪者的胸口皮肉,繼而轉身一躍撲向唐震,將他按倒在地上。
腥臭的口氣撲面而來,口涎也流淌一臉,滿是利齒的長嘴直奔唐震的脖頸咬來。但是唐震卻狠命的用一只手死死的抵住狗頭人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緊廚刀,對準狗頭人的肚子一頓亂捅。
不知道捅了多少下,他的衣服都已經被滾燙的鮮血浸透,腥臭的腸子堆在身上,狗頭人這才軟軟的倒了下來,死不瞑目的瞪著唐震。
僵硬的手臂垂下,唐震已經再也提不起一絲的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