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孝良惦記著大長老這個真仙的魔性值溢出。
而大長老卻也惦記著關乎于‘柯孝良’的真相。
當然大長老并不知道,他所要找的是誰,他只是單純的去找而已。
在極為隱秘的內心世界里,大長老未必不想探知某些究竟,未嘗沒有過一些‘不切實際’卻可能正中核心的猜想。
對于大長老而言,那不過是閑暇落子。
有所得或者無所得,都可以。
只是,對于有些人而言,事情卻也并非如此。
現實世界,那些奉命而來,潛伏下來的寶通界修士,當然找到了十魔宗的山門,察覺到了這里是一切的‘發源地’。
他們很肯定,十魔宗與那位創造諸多神奇世界的大能之間,有著某種必然的關聯。
畢竟很多事情的源頭,都指向了十魔宗,這是顯而易見的。
然而,他們所能得到的結論,也就到此為止了。
更多的訊息,無法探知。
“還是沒有收獲,得到的還是那些早就都知道的答案,我們來這里究竟有沒有意義?再這樣下去,我們只會將任務時長無限推后。”
“等到其他人都已經在蠻荒世界找到了機緣,在神域世界兌換了神血,而我們還是只能在這里吃屁,我不愿如此···你們愿意嗎?”一個圓臉的寶通界修士,在眾人挖出的隱藏洞府里說道。
這個洞府貧瘠極了,甚至沒有布置最為簡單的聚靈陣,僅僅只有極強的隱匿效果而已。
為的就是不愿有人,通過靈氣流動痕跡,鎖定這處荒山,前來探尋究竟。
另一名面相看起來有些老實、敦厚的修士說道:“不行!休元先生交代過了,我們只是來打探情報,不可以輕舉妄動,所有與這個世界的修士有重大推進、接觸的事宜,都要在向上面匯報之后,再由上面做出指示。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我們沒有自行處理,甚至是酌情處理的權利。”
“所以我們就要錯失良機?”
“你們忍得了?反正我忍不了!”圓臉修士憤慨的說道,隨后視線瞟向其他幾人,逼他們表態。
其中一人不得不回應道:“高博,你要知道,休元先生之所以選擇我們,不是因為我們強,或者我們聰明,而是因為我們都很穩。我們都耐得住寂寞!這是我們的品格,為我們爭取而來的機會。”
“窺探大能隱秘,這有多危險,會不會給整個寶通世界帶來禍端,我們都不知曉。我們能夠做的,也僅僅只是盡可能的遠離底線,然后尋找線索。”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圓臉修士高博憤怒道:“就因為我們老實,就給我們交代這種浪費時間的任務?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機會?這也算得上是機會?現在寶通界人人都有機會,最沒有機會的就是我們這些倒霉鬼。”
“你們知道嗎?高寒···那個我家老頭子和外面女人生的野種,他的資質不如我,資源不如我,師長不如我,就連刻苦也不如我,如今卻因為神域世界里的收獲,而走到了我的前面,更有了本命法寶。而我呢?還在這個鳥不生蛋的世界蹉跎歲月,就連搶劫幾名散修,然后收集一些修行資源,用來彌補損失···我們都不能做,不敢做。”
其實這一批‘遠征’的寶通修士,他們是有定期任務獎勵的。
哪怕是他們什么情報都沒有匯集回去,定期也會得到相應的一些褒獎。
只是···寶通界的政府獎勵機制,難免滯后以及臃腫···哪怕是訊息處理發達非常的現代修真世界,往往一種獎勵從出示到過審,再到發往處理機構,再由處理機構核實送往國庫,最后由國庫發放···那也是需要等待極為漫長的時間。
甚至可能正因為其發達,才導致其臃腫。
而這種臃腫,在上層修士的眼中,卻又是不存在、不可見的。
他們很難想到,在他們的概念里,覺得理所應當的事情,到了下層就會變得臃腫、繁瑣不堪。
他們以為的便利,并不便利,他們以為的平等,也并不平等。他們以為的輕而易舉,甚至無需多余的花銷,其實會有很多隱形的關卡和花銷。
訊息是互通的,但是認知卻是閉塞的。
一面是蠻荒世界、神域世界,在時間加速的作用下,幫助大批的修士高速發展,完全沒有中獎的消耗與拖延,多勞多得或是幸運者多得,顯而易見。
一面卻是負責執行遠征任務的修士,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逐漸落后于同輩,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差距越拉越大。
最早的一批獎勵到手,也要等待至少五六個月···這樣的時間,如果換在以前也不算長。
但是現在,有了蠻荒世界后,寶通世界受到影響,卻幾乎是每十天半個月就有一種變樣。
就像現在···寶通世界竟然興起了古典復興。
那些因為能耗高,資源消費大的功法、神通、法術、法器鍛造等等學科,都重新大放光彩。
有大量的修士,開始重回古典,重走舊時代的修真路,再結合古今,開出不一樣的花。
思維的碰撞,時代的激進,兩個世界的交匯,時間的不對等。
這些都讓一些新的弄潮兒,開始站上新時代的舞臺,乘風而起。
而這些遠征的寶通修士,他們卻被時代遺忘與拋棄在了另一個世界。
就只有他們,還是活在數月之前,那個瀕臨極限,不斷內卷的寶通世界。
這種煎熬,又何嘗不會改變一個人,或是引導出某些人的另外一面?
畢竟這世上無論是善惡,純粹之人甚少,大多不過是復雜的個體,在生存之中選擇了一種面具而已。
高博選擇撕開面具,從一個穩妥茍且的人,轉變成一個激進、憤慨的人,這不符合他一貫的人設,卻符合人性選擇。
而高博僅僅只是一個代表。
其實在這個洞府里,所有的修士···哪怕是那個看起來最老實的家伙,又何嘗不是心有不甘,心中躁動?
只是有些是天生的小心謹慎,有些是單純的膽小怕事,所以才沒有直接附和高博。
然而···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將高博的異樣反饋回去。
這本身,就是一種選擇,一種對過去自我的背叛。
“我倒是有個辦法!”
“只我一個人去嘗試。”
“如果我失敗了!那就斬斷那根線,讓我成為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如果我成功了···那我們就贏了,我們會得到想要的一切。”
“你們···敢不敢用盡一生最大的勇氣,陪我賭一把?”高博深吸一口氣,然后取出了一盒看起來像是魚線的玩意,對著大伙問道。